“什么?庄远明天就结婚?”我一下子拔尖了声音,想站起来那一瞬,直接不小心掉下了床,膝盖磕得生疼,把我眼泪都泛了出来。
吴敏呜呜地哭着,含糊不清地说起以前的事情,我隐约听到了坐牢两个字,其他的实在听不进去,只好失魂落魄地挂断了电话。
我颤着手翻出庄远的电话再度拨打过去,他没再把我往黑名单里拉,可是电话想了很久都没人接。
这个点,他可能已经睡了。
我含着泪给他发了一断消息:不要娶她,庄远,你不爱她不是吗?
其实我很想跟庄远说,你妈妈早就去世了,骨灰盒不要也罢。可我知道这个想法特别自私,人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信仰,一个信念,庄远会屈服,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严子珂用骨灰盒要挟他。
我紧紧拽着手机,每次手机屏幕一暗,我立马就把屏幕重新点亮,生怕错过庄远的任何回复!
可我从满天繁星等到天空微亮,都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庄远在忙着结婚吧?肯定不会再回复我了。
我在网上搜了很久,根本就没有庄远要结婚的报道。或许是庄远封锁了消息,我固执又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要结婚了。
脑子慢半拍地转了一会儿,我又拨通了吴敏的电话。
这一次她清醒多了,说话不再含糊:“苏小满,你是不是知道了?阿远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也不是你。”
她的声音里仍旧带着哭腔,听得我特别难受。
她跟庄远的过去比我跟庄远更为深刻,我忽然理解了她心里的苦:“敏敏姐,你知道他在哪吗?我们应该阻止他,他不喜欢苗茉莉不是吗?”
别说结婚只是个形式,别说结了婚还能离,这些都不是关键。
跟苗茉莉结婚对庄远来说,在心理上绝对是个特别沉重的打击。他一直以来都傲娇得要命,不低头不服输的性子,如今被迫娶他爸爸的情人,庄远肯定恶心坏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阿远不肯见我,也不肯接我电话……”吴敏彻底崩溃了,哭得嗓子都哑了。
我的脑子一阵空白,挂断电话后,发了疯似的一直拨打庄远的手机。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直到最后他的手机被我打到关机,我才想起来打给周家明!
彼时周家明已经快到家了,听了我的问题后,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小满,你怎么还念着庄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忘了他?别再问了,我也不知道庄远的行踪。”
“家明,家明!别挂电话!你把严子珂的号码发给我,求你了,好不好?”
周家明冷笑:“小满,你能有点出息吗?呵,为了庄远那种男人,你就这么低声下气跟我说话?亏我之前还夸你变得自信迷人了。”
我低声下气地求了很多次,可周家明却用复婚这件事作为筹码:“我们回去就领证,领完证我立马告诉你。”
我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恶心?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迅速聚敛,我稳住心神冷下了语气:“周家明,我看不起你。”
刚才脑子短路才会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周家明身上,这会儿一冷静下来,我赶紧又打给了吴敏,从她那里要到了严子珂的电话。
我毫不犹豫地拨出了这个变态的号码,他的心情貌似很好,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愉悦:“苏小满?”
“严子珂,庄远在哪?”
“我凭什么告诉你?怎么,你准备去抢婚?有意思。”他说话的语调特别慢,听得急人。
“要怎样你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娶苗茉莉,苗茉莉不是你爸的女人吗?你变不变态?”
“你把我惹恼的话,我就更不会说了。”
我气结,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笑,问出来了又如何,难道真的能阻止庄远娶苗茉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好像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才八点,来得及。呵呵,你下楼,我让人去接你。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抢婚。”严子珂忽然松了口,我心里一“咯噔”,忽然间有点想退缩。
他是想让我看着庄远结婚?这样庄远会觉得更加痛苦?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我是那么想去阻止庄远,哪怕是见见他也行!所以我选择了默认。
我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小区门口时,果然有人朝我走来,他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小姐,严总让我送你过去。”
我没有怀疑这个人的身份,坐上他的车后辗转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一座教堂面前停住。
教堂周围几乎没人走动,我顾不得礼数,拔腿就往里面跑。
戏剧性的一幕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庄远跟苗茉莉正站在神父面前,像电视里播的一样在听神父的宣示。
我来不及等庄远说“我愿意”三个字,奔过去那一瞬忍不住大声叫道:“庄远,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娶别人!你说过要对我负责一辈子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猛地一震,而后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
庄远的瞳孔微微放大,过了好几秒才拧着眉头斥我:“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特别凶,恨不得了立马把我撵出去的感觉。
我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讪讪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着:“庄远,你不爱她,别妥协好吗?严子珂就是个神经病,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委屈自己一辈子?你妈妈在天之灵绝对不希望你为了……”
“住嘴!”庄远迅速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转过身看向神父,“继续。”
苗茉莉轻轻地哼了一声,抱住庄远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亲昵的动作看起来那么自然和谐,仿佛他们之间早已经将这种亲密演练过无数次。
心脏狠狠地刺痛了下,尤其是听到庄远很淡定地说完“我愿意”三个字后,我一个趄趔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