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人去请勇诚伯。勇诚伯没有推辞就去了。只是刑部尚书问粮草的事,他是一口咬定被东乡侯抢了不少。绝非东乡侯记载账册上的数目。他怀疑东乡侯作假了。要么就是刑部尚书看错了数。刑部尚书将账册给他看。勇诚伯翻了几页,就把账册还给了刑部尚书。至于粮草的事,勇诚伯是怎么问都不改口。虽然有账册,但要先证实上面的粮草数目是对的,才能定运粮官的罪。勇诚伯有恃无恐。问不出什么,勇诚伯要走,刑部尚书也不能拦着。只是勇诚伯走后,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好好的账册就自己冒烟了。就算刑部极力挽救,账册也被烧的面目全非。看着被烧毁的账册,刑部尚书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仵作嗅了嗅账册后,道,“账册上被人抹了磷粉。”磷粉容易燃烧的事,刑部尚书知道。这明显就是勇诚伯干的。只是勇诚伯已经走了大半天了。没有当场逮住他,账册被毁只是刑部之过。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法和东乡侯交待。刑部尚书看着账册,脸寒如霜。刑部左侍郎小心翼翼道,“不知道东乡侯府还有没有备用的账册?”刑部尚书斜了刑部左侍郎一眼。“刑部办案这么多年,像账册这样的东西,你见过有备用的吗?”刑部尚书没好气道。刑部左侍郎讨了个没趣,不敢多言。刑部尚书拿着被烧掉的账册去了镇北王府。他是老王爷的女婿,现在出了摆不平的事,想看看老王爷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账册被毁,还是因勇诚伯被毁,老王爷脸色难看。尤其前几日才出现老夫人偷药膏给勇诚伯女儿用的事。勇诚伯若是朝廷栋梁,老夫人护着他倒也罢了。可勇诚伯明显就是和崇国公是一丘之貉。“岳父?”刑部尚书一脸祈求。老王爷也没有好的补救办法,他道,“你就如实和东乡侯说吧。”东乡侯的脾气——刑部尚书要是敢,就不会在老王爷养伤的时候来求助了。只是老王爷帮不了他,纸又保不住火。他身为刑部尚书,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他带着烧毁的账册去了东乡侯府。东乡侯不在。小厮道,“这时辰,侯爷差不多也该回府了,刑部尚书若是急着见侯爷,不妨等会儿吧。”刑部尚书就坐在正堂里等东乡侯。林总管亲自给刑部尚书奉茶,见他坐立不安,他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刑部尚书尴尬道,“侯爷交给皇上的账册被毁了。”“就这事?”林总管笑道。“……。”就、这、事?他都急的背后发凉了,他语气怎么这么的轻松?林总管道,“那账册府里还有七八本,我去取来。”刑部尚书,“……。”等林总管把装账册的箱子抱来,刑部尚书还懵着。等真见到了账册,他才相信这账册有不少本。“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刑部尚书激动道。“侯爷是猜到账册会被毁吗?”林总管嘴角抽抽。侯爷哪有那么神机妙算。“这些都是侯爷亲笔抄的,”林总管笑道。“这么多年在青云山,侯爷的字越来越粗狂,抄了几遍,夫人都不满意,让侯爷重抄。”“这些账册有些地方涂鸦,有些地方字写错了,但数目都是对的。”“因为是侯爷亲笔抄的,便没有当成柴火烧了,都装在了匣子里。”“……。”刑部尚书把账册打开,果然字不是一般的粗狂。..林总管笑道,“就算账册全部毁了也无妨,这些年青云山打劫了朝廷多少粮草和银子,哪一天打劫的,侯爷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行默写下来便是。”毁账册,这么低劣的手段对东乡侯府没用。刑部尚书拿着账册,起身道,“这次是我疏忽了,绝不会有下回。”“等侯爷回来帮我告罪,我就先回刑部了。”林总管送刑部尚书出府。虽然林总管是东乡侯府总管。但他是飞虎军旧人,论功行赏,他们这些旧人都是头功,身上是有官阶的。只是现在飞虎军不打仗,崇老国公又待在府里,林总管便没有去军营。刑部尚书坐在软轿内,看着手里的账册。想到什么,他道,“不回刑部了,回府。”小厮有点懵。但刑部尚书说什么,小厮照办。回了府后,刑部尚书把自己的儿子叫到书房,让他去查勇诚伯护送粮草一案。既然账册是勇诚伯动的手脚,那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会儿账册毁了。他不妨将计就计,派人去查粮草一案。交给别人刑部尚书不放心,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先崇国公世子的儿子惊才逸逸,是人中龙凤。他儿子自是比不过的。但他都能独当一面了,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历练过,一直在他羽翼之下。刑部尚书反省,觉得在教育儿子方面,他远不如东乡侯。他也要学会放儿子飞。南安王只有南安郡王一个儿子,都舍不得送去东乡侯府挨了两个多月的揍。被自己爹委以重任,刑部尚书府大少爷高兴不已,看了那么多卷宗和有关查案的书,但一直是纸上谈兵,从来没有机会历练,他早就想试试了。只是刑部尚书夫人不放心,“真的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铭儿去办吗?”“他都没有离开过京都,更没办过什么案子,”刑部尚书夫人劝道。刑部尚书望着她道,“宸儿进刑部之前,又查过什么案子,东乡侯连女婿都信任,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吗?”“越是把儿子护的好,他越难成气候。”刑部尚书夫人无法反驳,退让一步道,“要不让铭儿去查别人吧,勇诚伯救过老夫人,老夫人待他……。”“不必再劝,”刑部尚书抬手打断她。“他毁账册,足以证明他心虚,勇诚伯夫人是崇国公胞妹,查他更能牵扯出崇国公。”“我意已决,你帮铭儿收拾包袱,明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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