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喜欢谢景宸。王爷知道。其实老夫人对他也冷淡的很。只是王爷没那么在乎罢了。三老爷是他的骨肉兄弟,却欺瞒他这个兄长,王爷内心很抵触。既然没有让他管这事的诚心,他何必委屈自己的儿子。三老爷劝王爷,王爷不改初衷。三老爷没辄,只能回去如实告诉老夫人了。老夫人脸色铁青,只觉得喉咙里有血腥味。她望向王妈妈道,“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气的吐血了!”王妈妈眸光黯淡。她这辈子无儿无女,私心里是把王爷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老夫人这么逼王爷,王妈妈心底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夫人变的这么是非不分,胡搅蛮缠了。勇诚伯不过是帮了她一把,根本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她待勇诚伯都这么掏心掏肺。王爷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能为了勇诚伯的女儿,去逼王爷?只是老夫人让她去,王妈妈不敢不去。许是因为心中有愧,她不敢劝老夫人。王妈妈去了外院,把老夫人“吐血”的事告诉王爷。王爷拧着眉头让小厮请太医进府。他自己则躲去了军营。一夜未归。王爷这么存心躲避,老夫人气的是心肝脾肺肾都在疼,却也无可奈何。第二天一早,勇诚伯夫人就登门了。女儿疼的死去活来,镇北王府也不送解药去,她等不及来催了。等王妈妈把勇诚伯夫人劝走,老夫人就掀开被子下床了。气大伤身,老夫人昨天气了一夜,脑袋晕沉沉的。即便红袖扶着她,她也有些站不住,坐了回去。“老夫人,您歇着吧,”王妈妈心疼道。“伺候我更衣,”老夫人道。整个镇北王府,除了王爷,就只有老王爷能让谢景宸交出解药。王爷已经明摆着不管了,老夫人除了去求老王爷,她还能怎么办?王妈妈拿了衣服来帮老夫人穿好,又扶她坐下,帮她梳妆。老夫人脸色苍白,王妈妈打算用些胭脂遮挡病色,结果老夫人非但没用,还把自己的脸化的更苍白。王妈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待王爷和老王爷,老夫人就不能真诚点吗?她和老王爷是几十年的夫妻,老王爷几时没向着她过,她又何必如此。等老夫人穿戴好,王妈妈便扶着她去了前院。她进屋的时候,老王爷刚吃完早饭,见她过来,蹙眉道,“脸色怎么这么差?”老夫人直接跪了下来。她这一下,倒是把老王爷给吓着了。老王爷赶紧起身,结果起的太快,肩膀上缝合的伤口崩了。包扎的纱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快!”“快请太医!”王妈妈急道。老王爷眉头拧着,道,“这是做什么?”老夫人跪着没说话。老王爷望着王妈妈。王妈妈便道,“南漳郡主指使李妈妈偷了世子爷、世子妃送给池夫人的药膏,老夫人……。”老王爷将老夫人扶起来道,“她品性不端,自有家规处罚,你不好罚她,我罚便是,跪下做什么?”王妈妈,“……。”能不能先让她把话说完?老夫人面红耳赤。老王爷卧床养病,老夫人下令不许告诉老王爷,是以药膏的事老王爷还蒙在鼓里。隐瞒的结果就是老王爷一边心疼她一边不知情的骂了她一声品性不端。老夫人不好起身,王妈妈弱声道,“老夫人和南漳郡主做了一样的事。”老王爷眉头皱成麻花。王妈妈继续道,“那瓶药膏里被下了毒,勇诚伯府大姑娘用过后,疼的在床上直打滚,需要解药救命。”这下,老王爷的脸黑成锅底色了。“偷一个妾室的药膏送人?!”老王爷气的浑身颤抖。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么丢人的是他枕边人做出来的。老夫人想死,她头低着,没人看的见她眸底屈辱的寒芒。见老王爷伤口血更多,王妈妈赶紧劝老王爷息怒。老王爷怎么息怒?他仿佛不认识自己的枕边人了。去偷一个妾室的药膏,这是贼。她身为镇北王府最大的长辈,当以身作则,她却做这么丢人的事。罚她,丢人。不罚,是姑息她,带头败坏家规。老王爷气的脑壳疼。很快,赵太医就来给老王爷换药。怕人前丢脸,一听丫鬟禀告赵太医来了,老夫人就起身了。这一幕,落到老王爷眼里更是来气。知道怕丢人,为何还做那么丢人的事?!赵太医感觉到老王爷的怒气,劝他别动怒,然后帮忙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等赵太医走后,老王爷就让小厮去请谢景宸来。后院,竹屋。苏锦昨晚忙的大半夜,没能把药丸调制高,早上不用请安,吃了早饭后,就钻了竹屋。咚咚捣药声传的很远。谢景宸就着捣药声看书,心情颇好。小丫鬟碧朱踩着台阶进屋,唤道,“世子爷,老王爷让您去前院说话。”“我知道了。”谢景宸把书放下,去了苏锦的竹屋。“老夫人去前院了,”谢景宸道。苏锦看着他,道,“能不能待会再去,我就差一点没忙完了。”“姑娘,咱们先去吧。”“池夫人又不急这一会儿,”杏儿眸光闪亮。可苏锦不大喜欢调制药丸一半歇手。但比起调制药膏,她更想看到老夫人那张气的发紫的脸。把石舀放下,苏锦随谢景宸去了前院。还未进屋,就见到了王妈妈。王妈妈给谢景宸和苏锦福身请安,道,“老王爷罚老夫人在佛堂反省半个月,抄三百遍家规。”苏锦眉头微挑。王妈妈叹息道,“刚刚老王爷已经气的伤口崩了。”这是让他们别在气老王爷了?他们又没打算气老王爷。等苏锦和谢景宸进屋后,老王爷望着他们道,“是祖父管教无方,让你们受委屈了。”苏锦没说话,给杏儿使了记眼色,让她告状。但是杏儿没能成功领会苏锦眼神背后的意义。她捅刀了。“不委屈,虽然有许多人要害我家姑娘,但倒霉的都是他们,”杏儿欢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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