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苏锦就有点担心了。
谢景宸这么说。
苏锦脑门上黑线直往下掉。
“他们这么不靠谱,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我自己回国公府就可以了,你去看着他们点儿,别半个月给我整个豆腐渣工程出来。”
苏锦推谢景宸下马车。
谢景宸看着她,眼底带笑,“你不放心他们,你就放心我?”
苏锦眨眨眼,拍脑门道,“差点忘了,你也不靠谱。”
谢景宸,“……。”
笑容在脸上僵硬。
这回不用苏锦推他,自己就掀开车帘准备下来了。
结果一下马车,就看到一男子骑马近前。
有点眼熟。
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杏儿欢快的迎上去,“林叔,你怎么来了,找姑娘有事吗?”
“找姑爷的,”男子翻身下马。
谢景宸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而且很强烈。
果不其然——
男子上前道,“侯爷又惹事了,夫人让姑爷进宫看看。”
苏锦,“……。”
谢景宸,“……。”
上回气晕御史,这才过去几天啊,又惹事了?
“我爹他又气晕御史了?”苏锦扯着嘴角问。
“这回不是御史。”
“那惹什么事了?”
“侯爷把崇国公和忠武将军给揍了。”
“……。”
忠武将军是谁,苏锦不知道。
但崇国公她知道啊。
是当今太后的侄儿,皇后嫡亲的兄长,南漳郡主的表哥。
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爹真是谁都敢惹啊。
而且已经不是惹了,他是直接揍。
苏锦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撞死算了。
谢景宸扶额道,“忠武将军是三婶的娘家兄长。”
苏锦,“……。”
“我爹为什么要揍他们?”苏锦问道。
就是气晕两御史,那两御史也不全然无辜,说明她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他们。
林叔叹息一声,把他知道的告诉苏锦。
昨天,苏锦让巡城衙差给东乡侯府送了几百坛好酒去,昨儿晚上,东乡侯府上下喝的很尽兴。
入京这么久,东乡侯第一次痛快喝酒,竟然喝醉了。
到早上,酒还没有醒。
带着醉意,东乡侯上朝了。
苏锦买下天香楼准备卖炭,昨晚被烧了个精光。
三太太的娘家兄嫂,也就是忠武将军正好占了天香楼几成股,好好的酒楼就这么被人霸占了,心里正不快。
被活烧光,他高兴啊。
他在前面走,和人有说有笑,笑天香楼被烧活该。
东乡侯耳力好,听见了,就让他再说一遍。
忠武将军孔武有力,早看东乡侯不顺眼,现在东乡侯主动挑衅,他要给东乡侯一个教训。
然后,两人就在议政殿前打起来了。
忠武将军武功不错,可东乡侯武功更高。
眼看着处于下风了,崇国公过来拉架,东乡侯气头上,把他一并揍了。
林叔只知道这么多。
“崇国公和忠武将军伤的不重吧?”苏锦问道。
“应该不重,侯爷有分寸的。”
苏锦心稍安。
他们进御书房的时候,没见到东乡侯,反倒见到了太后。
东乡侯在偏殿反省,太后在给皇上施压,要皇上严惩东乡侯。
“太后,朕没法惩治东乡侯,”皇上头疼道。
太后气笑了,“你是皇上,有谁是你惩治不了的?!”
皇上摆摆手,“宣东乡侯过来。”
公公去传话,很快东乡侯就过来了。
他眼睛青了一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
看到苏锦和谢景宸,他一脸不高兴,“你们怎么来了?”
看苏锦的时候还温和。
看谢景宸的时候,脸沉着,“还不背过身去!”
他是岳父。
怎么能让女婿看到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颜面何存。
谢景宸,“……。”
东乡侯一脸不快道,“互相切磋,受点小伤在所难免。”
“小伤?!”太后怒不可抑。
“你是小伤,忠武将军鼻梁被打断了!崇国公好心拉架,被你踩肿了脚背,肋骨断了一根,他是被抬着出宫的!”
“……。”
苏锦和谢景宸面面相觑。
说好的有分寸呢?
这就是她爹(岳父大人)的分寸?
太后吼声很大,毕竟崇国公是她侄儿,被人打成那样,太后也脸上无光。
更重要的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一百天,朝堂都能翻天了。
东乡侯看了太后一眼,道,“有谁拉架,是抱着一方胳膊,让另一方拳打脚踢的?”
“我苏青云是出身草莽,但是不傻,分得清什么是拉架,什么是帮架,不是你太后说是好心拉架,就能颠倒是非黑白的,当时议政殿外文武百官都看着呢,我就不信他们眼睛都是瞎的!”
“我若是不挣脱崇国公的好心拉架,现在就不止青一只眼睛这么简单了,只怕这条小命都要交代在他们手里。”
“多管闲事,断他一条肋骨算轻的!”
“你!”太后气的嘴皮都哆嗦。
太后望向皇上,“皇上!”
皇上扶额,“朕问过了,这一回确实是崇国公做的不对。”
太后脸都气绿了。
皇上瞪向东乡侯,“但你下手也太重了些!”
“这要在青云山,他们两都已经被我埋土里了,现在只断一根肋骨,还不够手下留情吗?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东乡侯怒道。
皇上,“……。”
苏锦,“……。”
谢景宸,“……。”
太后气的头晕脑胀,摇摇欲坠。
皇上拍龙案道,“你和忠武将军在议政殿前殴斗,视朝廷律法如无物,罚俸一年!下回再犯,朕决不轻饶!”
太后甩袖离开。
身后,东乡侯问道,“我一年俸禄是多少?”
皇上,“……。”
“还不给朕滚出宫!”皇上吼道。
东乡侯没走,而是看着伺候的公公道,“你们都先退下。”
公公惊呆了。
还没见过有人敢在御书房当着皇上的面轰他们的。
皇上瞪着东乡侯道,“有话就说!”
站在皇上身边的公公赶紧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等人都走了,东乡侯伸手道,“二万两。”
苏锦,“……。”
谢景宸,“……。”
皇上惊呆,“你在打劫朕?”
东乡侯蹙眉,“崇国公断了根肋骨,被抬出宫的,皇上敢说自己没偷着乐?”
苏锦,“……。”
谢景宸,“……。”
咳咳!
皇上掩嘴咳了两声。
“别胡说!朕没有高兴!朕很心痛!”
“得了吧,一早朝,谁不知道皇上你笑的合不拢嘴,我在偏殿反省都感觉到了。”
“……。”
“像我这么会察言观色,揣测圣意,舍己为人,替君分忧又武功高强不畏强权喜欢钱的臣子,满朝文武有几个,难道不值得赏两万两好好拉拢下?”
“……。”
最后——
皇上被说服了。
东乡侯揣着两万两银票出了御书房。
苏锦,“……。”
谢景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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