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重了许多,看来是在西边吹了风。
关切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不说了,反正他也不稀罕。
楚娆脚步拐了个弯,重回到了床边,经过了这一整日,这急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跟过了三天似的,着实让人困倦的很。
楚娆微微探出头,看了看此时站在窗边的祁苏,按这朝向,看的是院里的水漏,心思当然不在她这处。
她回身,褪开了喜服的腰素和腹带,一并放至床边的懒几上。没了沉重的红色缎袍,身上内里的衣衫便轻薄了许多,丝质的罩裙下,纤腰款款,白色的裹衣朦胧可见,罗袜与裙角的相衔处,凝脂般的肌肤腻如白雪。
楚娆垂头揽过长发,恰看见肩头前后两处淡淡淤青,想起方才在后院门口的事情来,说也奇怪,祁苏明明身体孱弱,但有的时候又好像不是,力气还挺大的。
楚娆无端红了脸。
恍然感觉肩侧似有视线,楚娆回头看了眼,祁苏依旧望着水漏不动,神色淡漠,也是,他那种冷xing子,怎么会多看自己一眼,看来自己是真的累了。
左右旁若无人地折腾了半炷香的时辰,楚娆终于钻进了软被。
楚娆认识祁苏真算起来也有半年多,或许她自己都没发觉,对祁苏,她是天生的没有防范,又或许是真的太困倦,一合眼就睡过去了。
朦胧中,她有听到敲门的声音。
“公子,正子时了。”是四九,唔她认得出。
“嗯。”
掩门的声音传来,楚娆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想,祁苏可真是奇怪,原来是一定要过了子时才走吗。
罢了,不管他,她马上可就是要,要开始筹划了。
楚娆翻了个身,沉沉睡去,枕头下压着的纸条松松露出半张,赫然是四个大字:七出之条。
夜院寂静,皂靴踩在枯叶上,沙沙作响。
祁苏第一次觉得这声音聒噪。
“公子,咳症现在好点了么。”四九仔细地垫着脚看着祁苏周身一圈,确认都被他带来的披风遮掩的结结实实了,脚才踩上实地。
“嗯。”
“对了公子,楚家小姐——噢不是,是夫人,是不是生的极美的。”四九憨笑着跟在后头,大概是觉得这黑漆漆的夜路无趣,便也想说点话壮壮胆。
祁苏闻言眸色微闪,脚下几不可见的轻微一顿。
四九这些年早就习惯了祁苏时回时不回的xing子,兀自说得高兴,“夫人可是广陵城双姝之一呢,那肯定是顶漂亮的,听楚宅的下人说xing子也好——”
“不好。”
祁苏突然开口,比夜风凉的多的声音灌的四九猛地一收声,小心翼翼抬头道:“公子,这才成亲第一日,您就不喜欢夫人啦。”
“咳——”祁苏垂眸咳了一声,“避风亭的棋盘,拿到我房里。”
四九没准备祁苏会回他,此时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公子。”
公子重养身,很少这半夜了还自弈的,除非是睡不着了,可公子到底有什么睡不着的。
四九想不通,不过公子身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他才懒得想,腹诽完抬眼一看,祁苏已经走远了三步路。
他赶忙急匆匆赶上,“公子,您走慢些,等等小的——”
第8章
世人常言:“fu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yin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这便是所謂的休约七出之条。
楚娆出嫁前将这句抄在一张素纸上,夹在胸束里偷偷带到了祁宅。
嫁进来已有三日,以祁苏的xing子,自然是没再来找过楚娆,她也乐得有时间筹划。
此时刚用过早膳,楚娆坐在绣桌前头,拿出了这张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姐,东西都搬来的差不多了,以后咱们就住在后院嘛。”
“嗯。”
楚娆和祁苏成婚的喜房是在四进院,不过后院花木更多,前世楚娆喜欢,是以第二日便搬了过去。住了半年多的后院,楚娆已经习惯了,这次当然亦是如此。
云珠这边刚数完妆奁木箱,看了一眼深思的楚娆,垂顺地在铜洗里绞了条帕子,“小姐,刚用过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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