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虽然我是老了,腿脚也不好了,但也不见得出来走两步就会死。一天到晚的让我在家里,我就不能出来透透气?”
叶永元这时也看到他了,忙叫叶修和过去请他到屋里来坐,一面跟他寒暄:“许久未见,您老身子还康健啊?”
论起辈分来,叶永元还要叫叶兴平一声叔呢。
叶兴平摆了摆手,笑着回答:“我老啰,不中用啦,不晓得阎王爷哪一天就会过来收我回去。腿脚也不好,走五步倒要歇三步,这不,我这儿子平常就不让我出门,只让我在家待着。我也有好些时候没看到你啦。这也是刚刚听说族长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才带着曾孙儿出来瞧瞧热闹。哪晓得一过来刚说了句话,倒要被族长喝骂。”
说着,转头看叶修文,笑道:“族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这话听着就很嘲讽了,叶修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叶蓁蓁已经有点懵了,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一开始只是围绕着要不要将许兴昌名下的田地收回去的事,但是现在,好像重点已经不是这件事了。
很显然,屋里的这几个人现在都对叶修文很不满意。
再往前想了想,刚刚许攸宁说的那句话......
叶蓁蓁偏过头看许攸宁。少年侧脸线条干净流畅之极,鼻梁高挺,怎么看都该是个极温雅的人。但是细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在推波助澜和挑拨离间。
难道他的言下之意,不是叶修文不配做这个族长?鼓动屋里的众人废掉叶修文,找其他人取而代之?
许攸宁其实就是那个意思。自打进了这屋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都看准时机,说在了最关键的点上。
不过他没有想到叶蓁蓁会猜到他的意思。在他的心里,叶蓁蓁还只是个才八岁大的孩子,不懂什么事,需要他这个做兄长的保护。
但他也察觉到叶蓁蓁现在在看他,可也只以为她在害怕。
还是个小女孩嘛,忽然看到院子里有这么多人。而且刚刚的场面确实很混乱,大家说话的声音也都很大,她受到惊吓,觉得害怕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先前虎子nǎinǎi要冲过来打叶蓁蓁的事,许攸宁为了让她不害怕,就握住了她的手。后来两个人精神都在高度的关注着屋子里众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许攸宁没有松开叶蓁蓁的手,叶蓁蓁也忘记了要挣脱,于是这会儿许攸宁的右手还在握着叶蓁蓁的左手。
现在察觉到叶蓁蓁在看他,许攸宁偏过头,果然正好对上叶蓁蓁在望着他的目光。
就浅浅的对她笑了一笑,右手食指微微抬起,轻轻在她的左手背上拍了两下,安抚她:“别怕。我们很快就会回家了。”
叶蓁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
看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胜券在握。她的这个继兄,感觉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叶兴平已经在八仙桌旁的椅中坐了下来。因为这屋里他辈分最大,叶永元还特地将他让到左手边的那张椅中坐了,自己则坐到下边的一张椅中作陪。
叶兴平坐下之后就看着叶修文说道:“我今儿来呢,也是想要做个证明。这当年啊,许老先生被你爹请到咱们村里来做先生的时候,我忝居柱首,你老叔呢,也还是房长。当时是我们三个一块儿去迎接许老先生的。村学堂正式开学的那日,池塘东边厦屋墙壁上挂着孔老夫子的画像,咱们村子里的男人和男娃娃们都过去跪拜了。供奉孔老夫子的那三炷香还是我给点燃的呢。娃娃们也都跪拜了许老先生。那个时候村子里面哪一个人不尊敬许老先生?后来他决意在咱们龙塘村安家落户,我们三个都很高兴。关于给许老先生那份田地的事,你爹也和我们两个商议过,确实是给他许家的。但凡是他许家的子孙后代,都能拥有这份田地。所以你现在说要收回许先生名下的田地,这件事是不对的。你老叔特地过来做个见证,你还不信。那我呢,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大爷?我现在也来做这个证明,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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