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他们吗?”
冷不丁的一句话,左曼猛地抬起了头,讶异地看着他。
若是以往看到她如此,谭程会笑着摸她的头。
但这一次,他忍住了。
“告诉我,是在想他们吗?”他重复,一副坚定的要听到她答案的模样,而且,他不受控制的在“他”身上加重了音。
话落,他又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左曼不会明白的。
她……
“……嗯。”
犹豫的,不是很清楚的一个字响了起来。
谭程定定地看向她。
左曼被他看的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逃:“谭程,你……”
剩下的话,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谭程,也没有像平时的每一次一样对她有问必答。
“谭……”
“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吧。”
左曼呼吸一下滞住,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谭程笑了笑。
“左曼。”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和以前一样的温柔,“如果你舍不得夏晚,如果你好奇你的过去,甚至如果……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回去,寻找你要的答案。你要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
左曼愣住了。
“我……”
“左曼。”有个念头蠢蠢欲动像是要破土而出,谭程看着她,冲动之下,他终究没有忍住,“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想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能名正言顺的陪伴着你,给你幸福。左曼,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轰!
左曼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你……你说什……什么?”她很乱,也不明白。
这不是自己想过的情形,谭程曾经想过要跟她告白一定是在她喜欢的环境下,但现在,他不想等了。
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就算左曼已经不记得那个男人了,可,他们之间,毕竟有个女儿,那是谁也无法割断的联系。
所以,他害怕。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像袁铭和邬静那样,真真正正的生活在一起。”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谭程一字一顿地说道。
像袁铭和邬静那样……
脑中回忆着那两人的相处,曾经邬静跟自己说过的话,竟也在这种时候通通冒了出来。
“我……”左曼慌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谭程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想知道她的答案,想知道她的心里真的有他。
“左曼,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谭程么?
直到回到别墅,这个问题,左曼都始终没有回答。
她很迷茫。
而这种迷茫,在邬静拉她坐下谈话的时候,更明显了。
“曼曼,你不会离开巴黎,离开我们的,对不对?”
左曼张了张嘴。
邬静深怕她犹豫,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又急急道:“难道你想离开巴黎,离开我们,离开谭程?”
“离、开?”左曼重复着这两个字。
邬静无声叹息,握着她的手,索性直白的把一起挑明:“曼曼,你和谭程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喜欢你呀,只不过他傻,一直都没告诉你,而你呢,你也是喜欢他的啊,你看,你依赖他,信任他,愿意他照顾你,你舍得离开他?”
左曼眼眸动了动。
邬静继续:“如果你离开了巴黎,谁陪你种一花园的花?谁每天下午陪你喝下午茶?谁陪你傍晚的时候在塞纳河旁散步?谁又能每天给你画一幅画?”
左曼迷茫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一直想得很简单,她也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会伴随自己很久很久,或许是一辈子那么长。
可是现在……
邬静的声音还在继续——
“曼曼,谭程对你的好,你都知道的,对不对?你跟谭程在一起,很开心,不是么?所以,答应我,不要走,不要离开谭程,好吗?”
左曼手指动了动。
“邬静。”遵循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细声开口,“我没想到离开你们,现在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好开心好满足。”
邬静大喜:“曼曼,那……”
“可是。”左曼蹙着眉,看向她,“邬静,你会……想莹莹么?你会不会……丢下她不管?”
邬静突然说不出话了。
莹莹是她的女儿,算起来,就比那个夏晚大两岁吧。
她怎么可能会不想呢?
“邬静。”左曼觉得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打得她很难受,“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送晚晚离开,我……我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妈妈,我丢下了她,这么多年,我……我都没有管过她,关心过她,甚至……”
“曼曼,不是你的错!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啊,曼……”
“可是……我好像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我觉得很难过,好像……原谅不了自己。”
左曼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邬静再也说不出话,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很清楚她的性子,她很乐观,很坚强,不会动不动就哭。
可……
自从那个夏晚出现后,这三天,她哭了不止一次。
他们能劝说她放弃从前,劝说她不要离开谭程,但是,他们又怎么能阻挡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呢?
邬静忍不住叹了口气。
抬头,她看向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谭程。
谭程没有看她,他的一双眼睛,始终看着那个他放在心底多年的左曼。
十三个小时后。
青城。
第648章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早上八点多的青城机场,人也很多。
一出来,夏晚便看到了人群中最显眼的南薄夫妇。
她有些意外。
他们怎么来了?
难道……
“晚晚!”
舒然也看到了三人,笑着朝他们招手。
“南总,南夫人。”夏晚暂时压下了想法,礼貌打招呼。
知道她暂时还没有接受南沉这个父亲,所以对于她的称呼,舒然也是理解的,也不急,她相信有一天,夏晚会叫南沉爸爸,叫她伯母,叫南薄伯父的。
“累不累?”她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确定起色很好后才放心。
而说话间,她又朝南沉看去,这才瞥见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心里“咯噔”一下,舒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再往后看了眼。
没有。
没有薄意卿,只有他们三个。
不是说找到了么?
那为什么……
舒然有些想问,但深知南沉的脾气,也看的出来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最终还是没问。
“走吧,车子就在外面。”她换了话题。
“南夫人,不麻烦了,我的司机已经到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霍清随淡淡说道。
“那好吧。”舒然没有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