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他低声道，有些自嘲，“在你之前，我就认识了她，怎么说呢，大概是我最不屑的一见钟情，听着是不是很纯情？”
    到如今，他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可笑。
    什么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意。
    霍清随没有接话，他清楚，厉佑霖现在需要的，只是诉说。
    他憋的太久，太受伤。
    可说出去，或许谁也不会相信，万花丛中过的厉佑霖，会因情而受伤。
    又是一杯酒尽，厉佑霖扯了扯唇角：“不过那时候的我，其实哪里会为一个女人停留？人生短暂，我始终觉得要及时行乐，我不想被一段感情绑住。后来……”
    他闭了闭眼：“后来，她认识了你，巧啊，她对你，也是一见钟情。我知道，那时候你生命垂危，是她守在你身边照顾你，她是赵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为了你……”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她，不可能。”他看着酒杯，仿佛在上面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我以为我能忘了她，没想到，她在我心里越住越深……”
    霍清随替他倒了一杯酒。
    厉佑霖摇晃着酒杯，终于，说了出来：“老四，对不起……当年，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喝多了，我……我对她……”
    哪怕想过很多次，可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口，反反复复的，也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没必要。”霍清随淡淡道。
    是真的没必要。
    厉佑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内心深处的愧疚却并没有因此少多少。
    他宁愿，他骂他，或是揍他。
    一次两次，其实何尝不是他惹来的祸，就算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可赵绾烟……
    他动了动唇：“我……”
    “佑霖。”霍清随终是打断他，“后悔过么？”
    后悔？
    厉佑霖心一颤。
    “……没有。”他哑声回答。
    霍清随看着他：“无论你做什么，作为你的兄弟，我都会支持你，如果这次……”
    “不用了。”
    话音出口，厉佑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次的自己，说不出的坚决。
    “不用了。”他重复，不知是在说服对面两人，还是在告诉自己，“该……彻底结束了。这些年的傻瓜，真的……做够了。”
    霍清随沉默了两秒：“好。”
    “嗯。”厉佑霖应下，抬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三哥……”温墨宸看着，想说什么，最终没说。
    接下来，三人谁也没再说话，就只是喝酒。
    而没多久，厉佑霖昏昏沉沉醉了过去。
    霍清随站起来，将他扶进了一楼的客房：“照顾好他。”
    “四哥，你放心吧。”温墨宸点头，想了想，他问，“今晚顺利么？”
    “嗯，他该坐不住了。”
    “那……”
    “还是以静制动。”
    “好。”
    霍清随出门之前又看了厉佑霖几秒：“我去泡一杯解酒茶，你想办法让他喝下。”
    “好。”
    很快，霍清随端了两杯解酒茶过来，之后才上楼。
    卧室。
    霍清随一眼就看到夏晚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睡不着？”他习惯性的将她搂在怀里。
    夏晚摇头，又点了点头。
    霍清随摸了摸她的头：“给你放个热水澡，等我，嗯？”
    夏晚想说不用：“不……”
    “听话。”
    “……好。”
    霍清随低头在她秀发上吻了吻，而后起身走向浴室。
    下意识的，夏晚转头追随着他的身影。
    五分钟后，他去而复返。
    “我自己脱。”
    尽管不知坦诚相待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看着他给自己脱衣服，夏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想男人动作比她快。
    “放心，今晚不会对你做什么，就陪你泡了澡。”霍清随不由分说，相当熟练的脱掉了她的衣服，而后径直抱着她跨进了浴缸。
    夏晚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连忙拦住他：“你背后的伤……”
    “已经好了，别担心。”
    “可……”
    “听话。”
    夏晚最终还是被他抱进了浴缸。
    温度适宜的水，淡淡的精油香味，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她作势靠在了男人胸膛上。
    安静的浴室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霍清随任由她躺着，双手从前面圈住她，而后替她按摩起了手臂：“这两天，是不是累坏了？”
    他的呼吸就在耳旁，鼻尖萦绕的则是再熟悉不过的清冽气息。
    “不累。”她微的挽了挽唇，摇头。
    或许之前有些累，但现在，只要他在身边，就真的不累，一点都不累。
    有他，就安心。
    只是……
    睫毛颤了颤，她问：“你呢？会觉得累么？”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霍清随并没有隐瞒：“不累，是恨，忘不了娉姨和纪安因我而死，不能原谅霍家的假仁假义，更不会原谅他们对你做的事。”
    他说得很淡，很平静。
    只是夏晚听着，心中却涌出了丝丝难过。
    不用问，甚至不用看，霍清随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别多想。”他低头，在她侧脸吻了吻，“跟你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忘，嗯？”
    心中泛暖，夏晚习惯性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嗯。”
    霍清随失笑：“趴着，给你按摩一下背。”
    趴着……
    不知怎么的，夏晚脑中忽的冒出了曾经两人在这间浴室里做的疯狂事，当时，他也是用这么低沉的嗓音诱哄自己……趴着。
    情不自禁的，她的脸红了红。
    “怎么脸红了？”霍清随忍不住轻咬了口她的耳垂，笑道。
    冷不丁的，夏晚身体战栗了下。
    “没……没什么。”她矢口否认。
    霍清随透过泡沫睨了一眼她的身体，哑声逗她：“想要了？”
    说话间，他的手还缓缓的划过了她的锁骨。
    如触电一般。
    夏晚当即有些受不了，喊出来的名字不自觉娇媚了不少：“霍清随……”
    勾人魂魄。
    “嗯？”霍清随的声音也跟着哑了下去，说不出的性感，而他的手，原本在给她按摩，也渐渐的不安分起来。
    夏晚试图躲开，却掩不住眼中的妩媚：“不……不是说……只是泡澡么？唔……”
    男人的唇，精准的将她的攫住。
    辗转，吸吮。
    “太太，男人的话，不能信，尤其是这种时候，嗯？”意乱情迷间，她听到他撩人的低音炮，“是泡澡，也是做，也是惩罚，明白？”
    惩罚……
    夏晚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抓住了这个词，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生气她今晚的计划，哪怕其实能万无一失。
    这个男人……
    夏晚最终还是没能泡一个舒服的澡。
    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她早已浑身无力，累的眼皮都掀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