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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唔唔……”叶籽心迷迷糊糊地眯开眼——
    黑暗之中,陈楚砚的气息就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蛋,低柔地说:“做噩梦了?”
    叶籽心委屈唧唧地“嗯……”了一声,又从喉间迷糊着咕哝着:“冷……”
    即便是在六七月的初夏,但深夜的山风依然寒冷,小小的帐篷并不能阻隔凉意。
    “冷……”叶籽心闭着眼睛往陈楚砚的怀中拱了拱,:“我冷……”
    陈楚砚轻轻地笑了一声,伸手将叶籽心身下的毛毯一起打包过来,裹住她,紧紧地揽入怀中。
    他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问:“……还冷吗?”
    叶籽心老老实实地躺在陈楚砚的怀中,脑袋闷在他的肩窝,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
    “不冷了吧?”陈楚砚又抱了抱叶籽心,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耳畔,“睡吧,我的心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心心不是不开窍,她是从来没敢往“陈先生喜欢她”的方向想啊_(:3」∠)_
    第71章
    冷。
    与温暖。
    梦。
    与真实。
    在叶籽心的感知里不停地交织着。
    她疯狂地做梦。
    陈楚砚, 父母,宫妍, 奚若晓……各种各样的人在她的梦境之中疯狂地穿梭着。
    那看不清脸的父母一会儿抱着她说:“心心, 我们一直再找你——”
    一会儿又嫌弃地将她推开,冷漠地说:“你是谁啊?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儿女了。”
    陈楚砚一会儿温柔地亲吻着她, 用最蛊惑人心的声音说:“心心, 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你了,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
    一会儿他的怀中又抱着另外的美人, 高高在上地鄙夷着她:“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我突发善心救回来的土丫头,凭你也配获得我的真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
    叶籽心痛苦地想——既然明知没有结局, 又为什么要开始呢?
    为什么要像一只飞蛾一样, 明知前方的结局是“灰飞烟灭”, 却非要去扑火呢?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唔……”叶籽心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在半梦半醒之间勉强眯开沉重的眼皮——
    微薄的晨光笼罩于帐篷之上。
    陈楚砚那如画般的眉眼就出现在叶籽心的眼前。
    她稍稍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牢牢地深陷于陈楚砚的怀抱之中了。
    陈楚砚用指尖将叶籽心额间的一缕发丝轻轻拢到她的耳后, 声音压低:“醒了?”
    叶籽心眯着眼睛,混沌地“唔……”了一声, 便吭哧吭哧地在陈楚砚的怀中转了个身。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
    叶籽心转过身之后,慢慢地往前凑了凑,想要脱离陈楚砚的怀抱, 不料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刚往前蹭了一下,便又被对方揽回臂弯里。
    叶籽心:“…………”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越来越……难以控制!
    叶籽心无奈地闭上眼,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彻底从地平线升起, 挂在天边,她才再一次苏醒过来。
    她的身上被严丝合缝地裹了两层的毛毯,四处望了望,陈楚砚已经不再帐篷里了。
    叶籽心独自在帐篷里又躺了几分钟,才从帐篷之中钻了出去——
    她刚钻出一个小脑袋,还没等她看清楚外面的一切,整张脸便被一张湿润的毛巾给糊住了。
    “唔……”处在懵逼之中的叶籽心强行被毛巾擦了脸。
    十几秒钟之后,毛巾离开了她的脸,叶籽心呆愣愣地抬起脸——
    陈楚砚正蹲在帐篷前,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叶籽心肉嘟嘟的脸蛋,“早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洗小脏脸。”
    “…………”叶籽心委屈地嘟了下唇,轻声说,“陈先生为什么说我是小脏脸……”
    陈楚砚挑了挑眉梢,顺便将手中的毛巾折叠了两下:“昨天晚上没有洗脸就睡了,在梦里一会儿哭一会儿叫的,脸还能不脏?”
    叶籽心:“…………”
    她昨天晚上做梦……哭了吗?
    叶籽心正拧着眉回想昨天的梦境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帐篷整个落在了她的身上。
    “…………”被帐篷给埋住的叶籽心扑腾了两下才钻了出来。
    她微微皱眉地看向陈楚砚——
    只见他已经面无表情地在收帐篷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虽然他的眉眼处是十分温和细致的,但这个男人的气场就是那么的冰冷狠辣、高高在上,不知道是他天生如此,还是在多舛的命运之中逐渐给自己套的保护色……
    他孤独、他狠绝,他阴晴不定、他不按套路出牌、他从不与人交心,他就是“陈楚砚”这个世界之中的绝对中心。
    对她……
    好像也没什么例外的。
    他好像喜欢上她了,他会一次又一次地吻她,他会在夜晚温柔地拥抱着她、哄着她睡觉……
    会亲昵地问她“醒了?”,会主动给她擦脸……
    但也会冷冰冰地对待她,不理她……
    唉……
    这就是陈楚砚,这才是陈楚砚!
    “…………”叶籽心没有说什么,为了不妨碍陈楚砚收帐篷,她赶快从帐篷堆里爬了出来,拿出一瓶水,走到一边去刷牙漱口。
    等到叶籽心回来的时候,陈楚砚已经收好了帐篷,也给叶籽心做好了一个三明治。
    叶籽心坐在陈楚砚的身边,和他一起吃了早餐。
    ***
    他们两个人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
    而是继续往下走。
    又走了几个小时,叶籽心终于开口道:“陈先生,我想离开了。”
    “嗯?”陈楚砚微微一笑,用指尖轻刮叶籽心的鼻尖,“怎么?养尊处优惯了,过不了苦日子啦?其实在野外住帐篷,吃三明治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叶籽心立刻摇了摇头:“陈先生又取笑我了……对于我来说,只有过不惯的‘好日子’,没有过不惯的‘苦日子’——”
    说完,她落寞地垂下了脑袋。
    “…………”陈楚砚沉默了几秒钟,慢慢地伸出双手,捧住叶籽心的脸颊,微微抬起来,在对视之中,他用大拇指尖在她的下唇轻轻擦过,声线一如既往地冷,但语气却放柔了不少:
    “生气啦?哥哥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叶籽心又晃了晃脑袋:“我怎么可能生陈先生的气呢?”
    “回去也好——”陈楚砚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你需要回去准备报考的事了吧?”
    叶籽心如实地点了点头。
    陈楚砚自然而然地牵起叶籽心的手:“想好报哪里了吗?”
    叶籽心小声回答:“没有……”
    “随便吧。”陈楚砚漫不经心地说,“你只要报京城的大学就行,这样你可以不用住校了,或者时住时回家,比较方便。”
    叶籽心看了看陈楚砚,没有说话。
    ***
    下山的过程中,叶籽心一直被陈楚砚牵着走。
    他们没有再从“悬崖吊桥”的方向下山,而是直接从现在的山下去的。
    一路上两个人只是手牵着手,沉默不语。
    耗时六七个小时,马上快到山脚处的时候,手机有了信号,陈楚砚给司机发了一个定位。
    他们达到山脚处,司机正好开着陈楚砚的奔驰越野车过来。
    回京的路上,叶籽心除了睡觉,就一直闷闷不乐、心思重重。
    离开京城的这么些天,陈楚砚的生意上堆积的工作如山,一路上他要么在开车,不开车的时候就是在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
    他问过叶籽心几次“你怎么了?”,叶籽心的回答都是“没事,没休息好……”
    以往叶籽心在陈楚砚的面前,不说是逆来顺受,也是一个完全听话的乖孩子,她无条件信任他,不敢在他的面前说谎话。
    当她说“没休息好”的时候,陈楚砚根本没想好叶籽心有欺骗他的可能性,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睡一会儿吧。”
    可是只有这一次,乖乖女叶籽心给陈楚砚憋了个大招。
    ***
    回到京城。
    叶籽心在卧室里闷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