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那一句“傻”,还是“责任”二字触动了炎,他瞪大的眼里,忽然就滚下一颗泪珠。
炎愣了愣,有点狼狈,又一颗泪珠从眼睛里飞快坠下,热热的、湿湿的,划过脸颊……渗入嘴角,舌尖便也尝到了那苦涩的咸。
炎眉心紧拧,用难以平愤的表情看着乌斯曼:“本来……这就是我的责任,他们每一个人的死都是我的责任,都是我的错……”
眼泪从炎烧红的眼眶里不断溢出、滚落……他双肩颤抖着,慢慢从墙角滑坐下来,抱着头,再也不想理睬任何人了。
乌斯曼低头看着又缩回“蚌壳”里去的炎,如果这个时候放着他不管,等他平静下来,又会恢复到原来的那个炎了,那个负载了太多压力、太多内疚与自责,几乎把自己都给活埋了的淳于炎。
乌斯曼蹲下来,一手覆在炎支起的膝盖上,低声道:“炎炎,你来到我这里,就是来逃命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
炎肩头一震,慢慢抬头看着乌斯曼……逃命?不,他是为了柔儿,不想她被乌斯曼骗婚,还有就是替皇兄分忧,因为皇兄根本舍不得柔儿离开大燕,还有就是……
炎愣着。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隐藏着想要远离大燕的冲动,因为总有一日,他会在王府里亲手杀了自己。
“炎,我或许是很坏,但我对你永远是真心的。”乌斯曼眼神温柔,言语更是柔情似蜜,“和我
谈一谈吧,总比一个人憋坏了的好。”
自从知道景霆瑞设了骗局,炎并没有被景霆瑞杀死后,乌斯曼除了高兴,更多的是担心。
像淳于炎这样心高气傲又轻财任侠之人,被“敌人”设计不说,还死伤近千忠勇将士,他还能活得下去吗?
可是景霆瑞也没有做错,若是他处在景霆瑞的位置,会一样的设计炎,不,说不定会做得更绝,炎若是落在他的手里,未必就是假死了。
“在其位谋其政”,景霆瑞所做的仅此而已。只是炎的位置很不好,偏偏成了那最紧要的一步棋。
而以炎单纯耿直的xing子,他即便不寻景霆瑞的麻烦,也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所以乌斯曼把萨哈紧急召回,亲自问他淳于炎的情况。
萨哈说:殿下并无异常,心情已经调整回来,大燕国更是风雨过后碧波如洗,举国上年皆是一派祥和之态。
听了这话乌斯曼更心急如焚,身为西凉国君,他岂能隔三差五地跑去大燕,而炎肯定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利用珂柔公主骗他来了。
他一早就知道炎趴在寝宫的大梁上,故意以“行刺”之名把炎丢进死囚塔里,是想激起他的求生yu,哪怕是苟活着也比死了的好。
而炎果然如他所想变得“活泼”起来了。心气如此之高的炎,可不会被那死囚塔磨灭心志,尤其当他身边还有一个需要他帮助的弱者——伊利亚存在。
他“步步为营”只为激起炎的斗志。
当然,炎进入斗兽营是意外,那也是让乌斯曼最着急的一件事。
他担心炎担心到没法袖手旁观,甚至向他最讨厌的祭司塔讨教易容术,在明知有刺客的地方展现真貌……
如果可以,乌斯曼只想把炎绑在自己身边,管他大燕皇帝会不会打过来,这大燕皇帝都已经有摄政王了,还总霸占着炎,未免太贪心了吧。
乌斯曼知道大燕皇帝对炎只有手足之情,但还是不免吃那位皇帝的醋。
因为那个皇帝长得太好看了,而且又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简直是炎的最爱。
所以对大燕皇帝的嫉妒根本控制不了。
“你……”炎忽然开口道,“你这个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嗯?”乌斯曼看着炎。
“你根本就是很坏。”炎拧着眉,炽着眼道,“坏极了,何止是或许很坏。”
“呵。”乌斯曼被说成是坏极了的人,没有生气,反而眯眼笑了。
“我的事情也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炎叹气,无力地道,“是谈一谈就能解决的。”
“炎,不仅是谈一谈,你想打我一顿出气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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