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然后用脚一踩地上的一块方石,沙土抖了抖,地面忽然下陷,沙子哗哗的响,一条石阶通道变戏法似的出现在炎的面前。
“这是什么装置?”炎吃惊地问,在大燕皇宫内也有密道,但需要人力去推动,这可是自己打开的。
济纳雅莉像看着乡巴佬一样地看着炎:“西凉没有你想的那么落后。”
然后济纳雅莉就往下走,炎只得跟上,身后的门又缓缓关上。
炎感觉到脚下走的是下坡路,墙上有火把在燃烧,有火意味着有通风,肯定有出去的地方,但这种只容两人通过,且不知深度几何的坑道令人心里发闷。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辰,监牢到了。
炎从未见过这样的监牢,一时愣住了。
面前的一大片土地上挖着数不清的方形土坑。坑很深,每一个坑口有铁栅栏封住,有人在坑底哀嚎,有人扒拉着铁栏向外伸手,但这是在地底,他的手再往外也摸不到任何东西。
腐臭、腥臭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jiāo汇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炎不觉捂住口鼻,济纳雅莉笑了笑:“你可还满意?”
“这些都是犯人?”炎问。
“是死囚。”济纳雅莉笑着说,“这里是死囚塔。”
“死囚……塔?”明明是在地底下,而且都是深坑。
“你摸摸边上的墙。”面对疑惑的炎,济纳雅莉显得心情极好。
炎走到一旁,这里的墙非常高,就像山壁一样,他抬头赫然发现上面就是一块被高墙圈起来的长方夜空,只是因为太黑了,方才没发觉那是天,难怪那些人一直向上伸手。
而这墙,炎摸了摸,是凹凸不平的,而且土质松散,手指轻轻一拨,沙土飒飒作响地滑下,露出森森白骨——是人的骨头。
炎在来的一路上,没有少见白骨埋在沙地,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头皮发麻。
“这墙便是尸塔,在古时,这里是先祖的活祭之地,现在里面埋着的都是曾经进攻西凉的敌人,而坑里的这些死囚迟早都会埋进去,继续垒高这座塔,以震慑那些敢对西凉不敬之人。”
炎皱皱眉头,没说话。
“来人,把他带下去。”济纳雅莉发话道。
一侍卫上前,拽着炎的胳膊朝牢房的深处走,炎低着头,看着那些污黑的死囚拼命伸手想要拉扯他的脚踝。
“这里,进去!”侍卫忽然停下,蹲身拉开一扇牢房门,示意炎跳下去。
借着极其昏暗的月光,都看不到底。
侍卫抬脚要踹,炎自个儿蹦了下去。
臭味更浓了,炎像是掉进茅坑,还有一种闷热之感。
脚着地之后,头顶传来沉重的上锁声。
脚下触感很软,是沙土,炎走了两步,等眼睛适应此处的黑暗后,炎伸手摸向墙壁,但他才走出两步,就听到有人喊:“哎,别过来,这有人了。”
这声音嘶哑得很,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抱歉。”炎道,转身去到另外一边,摸到粗糙的墙壁之后,背倚着墙坐下来。
待在坑底之后才有一种深陷地狱之感,因为所有的惨叫声都来自黑暗的四周,而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济纳雅莉走了,炎听见侍卫恭送她的喊话,什么大将军走好。
炎闭上眼,当务之急是要保存好体力,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向乌斯曼求饶。
当然,他也不会一直被困在这。
只要大燕使团抵达,把特使文书和印信都送来,他就能恢复自由身。
想到这一点,炎便觉得这里没有那么难熬。
天渐渐亮起,太阳一出,这“坑牢”像是从寒冬一步跨进酷暑,坑底冻住的污水瞬间横流开来。
炎把双脚缩了缩,几乎蜷成一团,以避开黑黄恶臭的污水。
他的左袖原本被乌斯曼扯破,在昨夜,他索xing把袖管全部撕下,折成面罩系着,这多少救了他一命。
亮到刺目的晨光让监牢的不堪无所遁形,沙土浇筑的墙体布满坑洼,在炎左侧的墙壁上,嵌着一根又一根的短木棍,乍看以为是钩挂东西之物,但这些木棍排列有序,且往上走,炎忽然明白:这是一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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