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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自然也会为了钱,什么都交代!而张垣不同,他是哥哥的近卫,平日里沉默寡言,知道什么改说什么不该说。
    朝露福身:“是,奴婢明白。”
    另一边,王奎昨夜在花房门口被掳走,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破旧的小宅子,他望了望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十分忐忑,难道是郡主知道他出卖了她,决定动手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奎眉心一跳,却发现来的是妻儿老小。
    陈桂兰抱着尚在襁褓内的婴儿,一见王奎就哭出了声:“当家的,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家里被人守了起来,不允许我们出门,也不给饭吃,你瞧瞧咱儿子都饿成什么样了!”
    王奎心里松了口气,在看到面色已经发黄的儿子时,又提了起来。
    王氏摸着泪道:“你媳妇刚出月子,这没了吃食,就没了奶水,这几天虎子就只喝了点水,才吊着命!”
    王奎心里揪着疼,他盼了这么些年,好容易才得了个宝贝儿子,如今被饿成了这样。他看了眼二人身后,问:“我爹和妮儿呢?”
    陈桂兰眼眶一红,张了张嘴没出声,王氏擦了把眼泪,咬牙道:“你爹和妮儿不在了。”
    “不在了?”王奎大惊:“怎么回事?”
    “那些人……”陈桂兰抱紧了儿子,眼泪簌簌掉到襁褓上:“那些人……前儿个夜里,将妮儿从床上拖了出去,就一直,没送回来。”
    “你爹听到惨叫声,拿了锄头就冲出去,却被那些人……活生生打死了。”
    王奎心中悲痛,悔不当初,虽说平日里他并不喜欢自己那个女儿,但好歹是自己的种,就这么被林湘派人弄死了,连他爹的命都赔了上去,他怎么甘心!
    林湘不是说只要他肯做事,定不会为难他的家人吗!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王奎擦干净眼泪,问两人。
    王氏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夜忽然来了一伙人,跟看守我们的人起了冲突,两边打了起来,我们就趁乱逃了出来。走到村口的时候,一个老头子给我们指了路,说你在这里等我们。”
    “老头子?谁?”
    “不认识,以前没有见过,不是你安排的人吗?”王氏问。
    王奎摇头,他若是有这个本事,哪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了,他还给了我们盘缠,说你犯了事,准备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对!我们得赶快离开,具体的等逃出去了我再告诉你们。”
    王奎神色慌乱,看样子真是惹了什么事,王氏和陈桂兰心里忐忑,几人来不及思考过多,抱紧儿子就匆匆从院子后门溜了出去。
    未免有人发现,几人择了条小路逃窜,可陈桂兰和王氏多日没吃东西又抱了个孩子,没多久就坐到了地上起不来。
    王奎盘算了下路程,咬牙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外头茶棚买点吃食回来。”
    陈桂兰咽了咽口水,点头:“那你快点。”
    王奎不敢耽搁,从地上抹了把泥涂到脸上,匆匆赶到茶棚,在摊主嫌弃的目光下掏出银子,买了一大包餱粮。
    所谓餱粮,就是将黍米蒸熟捣碎,再加水揉匀,搓成块状的饼,口感不好,但饱腹耐存。王奎不知道要逃多久,为保稳妥,还是买了大堆。
    张望片刻,见四周无人,闪身进了小路。刚走一半,便听得前头哭叫声传来。
    “大爷,我求求你,放我过的孩子吧!他还那么小……”
    “求求你……求求你!”
    他认出了林修睿身边的张垣,带了好几个人将自己母亲与妻儿围在了中间。
    许是有些不忍,张垣迟迟没有动手。
    疏密丛草间,王奎趴到地上,死死咬住自己的手,生怕就被人发现了。
    半晌之后,张垣挥了挥手,刀光一闪,圈中的二人惊叫一声,便被割了喉。
    张垣接到的命令便是取了几人的性命,事关王奎,林湘还是秘而不宣。因此,他在等着王氏与陈桂兰咽气后,便带着人走了,至于孩子,他倒是没有下杀手。
    牙齿陷入皮肉,嘴里满是鲜血,王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看见自己妻子倒地的时候,虎子被摔了下去,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哭,怕是不好。
    等人一走,他又在原地呆了许久,才匆忙跑了过去,果不其然,虎子因为饿了太久又加上这么一摔,没了气息。
    颓然地在原地坐了好久,王奎绝望的笑了笑,眼神中满是癫狂。逃是逃不掉了,现如今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即便是死,也要拉点人陪葬!
    “林湘!这是你逼我的。”
    几日时间过去,府内还是一切如常。绿枝日日都能从陈青那里带来些消息,对于王奎何时动手,倒是不急,她的心思已经落到了下月的寿宴之上。
    将信纸凑到火烛旁点燃,待青烟腾起,徒留下一抹灰烬。
    登宵阁内,林湘半倚着软榻,面红耳赤眼睛却不住地往屏风后头瞅。林修睿甫一回府,就派人将她带了过来,还遣了所有人出去,关上了内室的门。
    一番亲昵过后,他倒是突然抽身,冲到了屏风后头,徒留下衣襟微敞的林湘,软倒在床榻之上。
    窸窣衣料轻响,片刻后,林修睿才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换了件舒适的袍子,却未束上腰带,露出小半截锁骨,眸中还带着焦躁,看起来慵懒且性感。
    林湘拍了拍微红的脸颊,刚要出声就被人拦腰横抱起来。林修睿斜躺在她身后,指尖沿着侧身的线条游走。
    “湘儿长大了。”他喟叹了一句。
    林湘心跳急促,指尖滑过像是带着火,在身侧燃出一条灼热的线,她动了动想要躲开,却被人一把抱紧。
    “都有人想要上门提亲了。”
    骤然一盆凉水泼下,林湘变了变脸,“谁啊?”
    林修睿将头搁到她脖颈间,声音模糊不清:“吏部侍郎家的二公子。”
    “我不!”林湘转身,搂紧了林修睿:“我不嫁!”
    林修睿无声地笑了笑:“好。”
    话音将落,他便感到了一只手探进了自己衣袍内,温热的指尖顺着腹部的纹路勾画游走。
    “湘儿。”声音暗哑到了极致。
    林湘动了动指尖,蛇般扭到了他身下,凑到他耳旁低语一句。
    气氛骤然火热,林修睿再压制不住,翻身压了过去,“我会娶你。”
    门内暧昧的动静传到了外头,朝汐与朝露对视了一眼,皆离得远了些。
    张垣一进门,便看到了脸红似血的两个丫头,他道:“怎么了这是?”
    朝汐与朝露摇了摇头,见张垣脚步不停,猛地拉住他:“你等会再过去!”
    “我有急事!”他挣脱两人的手,抬脚靠近,忽闻林湘一声轻吟,立即反应了过来。
    脚步顿了顿,张垣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他刻意加大了嗓音。
    “主子!”
    门内声音一滞,没了动静,好半晌才听林修睿冷声道:“何事?”
    “二皇子请您过府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
    旖旎的气氛被打断,两人已经衣衫半褪,就差最后一步。林修睿趴在林湘身上,稳了稳神。
    “我先出去一趟。”
    “好。”
    各自穿妥当衣服,林湘红着脸回了兰苑,屏退了屋里所有人后,仰躺在了床上,心里有些气闷。
    就差最后一点了!
    她本不欲那么早的,但林修睿说的话,成了她下定决心的理由。自己马上到了议亲的年龄,如若人求上门来,老夫人那边不好推脱过去。
    况且,她是真的心系林修睿的!摸了摸略微有些红肿的唇,林湘无声地笑了笑,身上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游走。
    走着走着,感觉就不太对了!被衾下真的有东西在扭动!
    林湘立马跳了起来,一把拉开被子,却被吓得浑身僵硬,呆立在原地。
    第13章
    雪青色的绣花锦被下,满床的蛇虫蚯蚓,盘栖在一起扭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因是春日,大多蛇类还属幼生,三三两两缠绕成一团,微微蠕动,忽然被林湘压住后,在她撩起被子的那一刹那,疯狂往床下逃窜。
    林湘惊叫了一声,后背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想到自己方才就躺在这些黏糊糊冷冰冰的东西上,恨不得立马就将自己的皮剥掉!
    她甚至感觉,背后一股股养意传来,就像是有蛇和蚯蚓趁她不察,偷偷钻进了她的衣领,顺着背脊蠕动。
    愣怔间,她看到一条稍大的蛇,从她方才躺着的位置钻出。就是那东西!方才在她身下扭动!
    “小姐!”朝汐听到尖叫瞬间推开房门跨进来。冲到床榻旁时,才看到眼前如此可怖的场景。
    蛇因受到了攻击,在爬下床的那一刻,迅速支起了脑袋,对准二人摇晃着蛇头发出嘶鸣声。
    林湘一把将朝汐扯到了自己面前挡住,向着外头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蛇口大张,吐了吐黑色的信子后猛地向前一咬,朝汐扯着林湘就往门口退。
    惊叫连连中,门外的朝露晚了半步跑来,冲得太快与朝汐撞了满怀。身子往前踏了好几步,一脚踩上了蛇尾巴,蛇本就处于恼怒状态,尾巴一吃痛,扭转过头就扑咬上了落在最后的林湘。
    脚踝处尖锐的疼痛传来,林湘惊声尖叫,吓得肝胆俱裂,色若死灰。
    朝露往下一看,黑色的蛇身已经顺着林湘的腿缠绕了上去,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自己今日怕是完了!
    这一夜,兰苑中灯火长明,林修睿听闻消息后,迅速央求二皇子,从宫中请了太医过来,忙到了几近破晓,才将林湘体内的蛇毒拔出。也算她命大,蛇属幼生,牙还未完全长大,加之衣料阻挡,进入体内的蛇毒不多。
    整个王府放在心尖上的人被蛇咬了,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顾怀瑜次日一早便被人请到了兰苑,刚一进门就听见张氏连声的心疼。
    “湘儿昨日被蛇咬了,你可知道?”林修睿坐在床沿,冷着声对顾怀瑜道。
    顾怀瑜诧异地看了众人一眼,答:“知道。”
    林修睿面色阴寒,几乎是咬着牙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顾怀瑜眨了眨眼睛,声音没有一点异常:“自是心疼姐姐遭此劫难。”
    林修睿嗤了一声:“旁的呢?你就没有丝毫愧疚?”
    顾怀瑜半点不心虚,脸上惊愕:“大哥何出此言?”
    “前日,你房内蹿了条蛇进去,怎么那么巧,隔日湘儿床上就被放了满床?你倒是同我说说,王府守卫如此森严,各院皆有人日日打扫,怎么偏偏这东西就出现在了湘儿房内?”
    顾怀瑜正了正神色,脸色微变,怎么看都带着委屈:“大哥的意思是,姐姐房内的蛇是我放的?”
    林修睿虚了虚眼睛,随即仔细打量了顾怀瑜一番,没有开口说话,意思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