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已至黄昏最为明显时分,也正是太阳已经落山,夜色即将笼罩大地的前一刻。
俗话说赶早不赶巧,夜色下只会让我更加忐忑。想到这里,我也不在拖沓,手中撬棍已经是撬在了棺盖边缘,手上微微用力,只听“嘎吱”一声,男人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眼神示意男人稳住,一边手头用力之下,那棺木发出沉沉声响,我废了吃奶的力气再度一撬。黑漆棺盖直接“哐当”一声,被我撬开了一条缝隙,就这么斜搭在棺木边缘,却没有落下去。
细看之下,才发现棺盖的另外一边已经抵到墙上了。
一切安全,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或惊险的事情发生。我没来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我准备拿过一旁手电筒,朝那棺材里看去的时候,却见我身边端着黑狗血的男人惊叫一声,手里的黑狗血直接就朝棺材里泼了过去。
“不要!”
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只见那黑狗血在半空划出一道显眼的血红,而后哗啦一声,悉数被泼进了棺木。
“那,那棺材里刚才钻了个脑袋出来。”
男人口齿不清地指着那棺材,手中是已经没有丝毫黑狗血的橡胶桶,看他面目抽搐,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像是说谎。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手电筒被我猛的打开,照进那漆黑的棺木之内,却也是这一瞬,一只漆黑的手臂,猛的从棺材里伸了出来。男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吓得跳起来,而后屁滚尿流般抓住了出坑的绳子,三步并作两步爬了出去。
我心中同样是一惊,只不过还没到他那种地步。在那手臂伸出棺木一瞬,数张符纸就被我给一股脑扔了过去。
口中念诀,那扔进棺材里的符纸噼里啪啦全都烧了起来,顿时火花一片。
男人已经爬出了洞口,那棺木里却是没了动静,那只突然伸出棺木的漆黑手臂,此刻在符纸火光照耀下散发着漆黑色的怪异光泽,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步步靠近棺材,顺便提紧了地上的铁锹,以防不测。
这棺材一直很怪异,包括刚才那只突然伸出棺木的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感受到丝毫尸气,周围除了温度低了一些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就连臭味都没有。
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就算是埋下十多天的尸体,也会因为空气中细菌的缘故,开始分解,膨胀,最后化开。而留下的气味大都被密闭在棺木内部,无法散出。
有甚者,甚至还会凝结成液体,从棺木底部的缝隙里流出,是为尸水。
很多土葬的墓,如果地势偏高,恰巧四周又很潮湿的话,尸水会逐渐凝结,而后流出地面,形成尸水潭。
所以很多盗墓的行家,一般都会从土和水的味道来判断,周围是否存有年代久远的古墓。
不过这却跟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关连,甚至格格不入。
我到底是靠近了棺木,让我惊讶甚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棺木内的尸体,居然依旧一动不动。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再度靠近些,直到我可以看见那棺木中的全景,直到我可以看见那僵硬的尸体。
的确是僵硬的尸体,几乎没有任何动作,除了那只伸出棺木的手。
那只手应该一直是这样,只不过我打开棺木后,短暂的气压流动,让的这只手在没有任何束缚后,猛的从棺木内伸出来。
不仅吓跑了男人,也吓得我扔了近乎七八张符纸进棺材。
棺材里流着一股黑色液体。这不假,液体在混合黑狗血之后,又沾染上了符灰,悉数黏在那尸体表面。尸体的模样,应该是个七十多岁的花白老者,尸身也没有任何腐坏的迹象,而且在老者额头正中心的位置,还有一个血色小洞。
看其模样,似乎正是刚才那跟悬头钉的杰作。
可问题是这悬头钉到底是谁钉的。又是因为什么。
我看着棺木中的尸体,一时间却没了方寸,尸体没有化僵,也没有其他变化,仅仅是死而不腐而已,而不腐的原因,应该是尸身周围那些漆黑色的液体。
我不敢确定这些黑色液体是否跟尸魔雕像下吗黑池里的液体相同,可直觉告诉我,这液体不是什么好东西。
爬出了坟坑,我依旧在想那些液体到底是怎么进到那棺材里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寂静如无物的村庄。
直到我走到一户人家面前,看到那漆黑木门上,雪白的奠字时。才很快反应过来。我上来这么会儿,居然没看到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就算是被吓到,也不可能吓成现在这般模样。
我四顾,发现村子跟初来那般寂静。心头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也是这一刻,我瞧见了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之所以能看到他们,完全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想到过想隐藏。在我发现他们时,为首的一个家伙就走了过来。
看身姿和行走的步调,应该是个女人。
的确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贴身长衫,长衫腰部被束上一根红色腰带,腰带边缘似乎还斜挎着什么东西。
我露出疑惑,这女子身上并没有鬼魅的妖邪之气,更没有阴魂的阴邪之意,与之恰恰相反,女子身上透露着一股别样的正气。只不过这股正气在靠近我后,却是化作了眉间积蓄的怒火。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对尸魔出手的,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们马家布了几乎大半年的计划。”
女子上来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我与她面面相觑,却是一头懵。
将手中的手电摁亮,我照了女子身后一眼,缺见其身后还有同样衣着共十几人,此刻也都看仇人一般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