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洛蒂就等玻璃瓶砸到琳莎拉的脸上,砸到了琳莎拉就再不能漂亮,可是,为什么瓶子会朝她飞来呢?不不不不,不要啊……她赶紧退,也用手挡住脸,挥手胡乱的挡着。挡着挡着,玻璃瓶撞到她胳膊上,又以更快的速度朝琳莎拉飞过去。
琳莎拉这下慌了,速度太快,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她站在那里,惊恐的大叫:“哥哥,救我……”
哥哥见状,隐隐能猜到什么,就把琳莎拉拉到身后,然后伸手对准玻璃使劲地一拍。这不拍还好,一拍,那玻璃瓶就以极快极快地速度朝乐乐飞过去。
乐乐本来是要走,可是听见身后动静挺大,就停下脚下来看。她没有转身,就是扭转头看,背还是对着他们。因为,这样站着,一会儿她看完就能方便的走开。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哥哥会为了保护琳莎拉,把谁都不要的玻璃瓶拍给她。
那是什么?会是什么?美落蒂拿出来的,不能吃的液体会是什么?
“乐乐,走开,快点躲开……”乐乐盯着飞来玻璃瓶发呆,也听见哥哥歇斯底里地叫声,叫得她心好慌,更不知道要走,看着那瓶飞来,从高空坠落,不偏不倚落到她背上,液体顺着后背浇下来。
灼热的温度烧透衣服,烧到她的皮肤上,如着了火一般,烧得她脑袋腾腾的冒烟!
“疼疼疼疼……疼……”她哇哇的放声大哭,小手本能的转到身后,要把身后的灼热揪掉,可是抓不到,抓不到,她疼得打滚,滚在草地上。哥哥也吓傻了,看着乐乐后背上的裙子被烧成洞烧成片,看着乐乐小小的后背由白变红。
这是什么?什么?硫酸吗?美洛蒂怎么会有硫酸???
还是琳莎拉反应快,她快速地冲过去,脱掉身上的小马甲给她擦掉后背的液体,再放声大叫大叫。叫声惊动了仆人,仆人看到这种场景,立即去叫墨翟。
墨翟刚刚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差,听到仆人惊惶的汇报,他一个箭步就往外冲,薛冰也走近路跑过去。乐乐已经疼懵了,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背脊椎骨的地方,一长条被烧坏的红肉翻出来,触目惊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硫酸?”薛冰心如刀割,把乐乐从地上拖起来,墨翟脸色铁青给她做急救处理。幸好琳莎拉给她擦了,不然会烧得更惨。仆人已经叫来了医生,约翰听到动静,也结束了俐雅夫人的谈话从里面匆匆赶过来。
看到如此的场景,看到瑟瑟发抖的美洛蒂,看到躺在地上的玻璃瓶有着他熟悉的标签,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凌厉的眼神看向她,她却惊惶地摇着小手,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要泼她,她是我的朋友,我是要泼琳莎拉,也不是我泼的,我没有泼到琳莎拉,是哥哥泼到乐乐的,是哥哥,对,就是哥哥……”
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薛冰抱着乐乐,墨翟紧随一旁坐在救护车赶往医院。乐乐一直晕着,一动不动,薛冰哭成泪人,她还是没有动。而哥哥还站在那里,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的情节,是他是他是他,是他把玻璃瓶,把危险地硫酸泼到乐乐身上的,是他是他是他……乐乐就那样看着他,看着液体流下来,流到她的背上……她嘶叫的时候,看着他,眼中尽是对他的失望……
哥哥不知道混乱的场面是怎么结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医生说幸好液体的容量不大,也幸好有及时处理救医,乐乐的情况没有太危险,但是后背会落下疤痕。
不过,疤痕等大一点,可以做去疤痕的手术!
哥哥仰着头,呆呆地问医生:“心里的疤痕也能去掉吗?”乐乐会恨他,会恨死他,他都不敢进去见乐乐,一直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累了就睡在椅子上,小小的身体蜷子,墨翟就拿被子裹着他抱到病房里面。
可是,他一醒,又离开病房,坐在椅子上面!
乐乐细皮嫩肉,哪吃得住这种伤害,她昏迷,然后高烧,烧得小嘴都裂了,嘀咕着胡话:“坏哥哥……坏哥哥……”哥哥听到,好伤心,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哭,他不知道会这样,不知道会这样。他要知道这样,他就自己挡了。他情愿自己受伤,不情愿她受伤。他天天管着她,不就是怕她受伤。
他的妹妹已经丢了,不能让她再丢!他就一个妹妹,他当哥哥的当然要好好保护!
哥哥好伤心,好伤心,不想吃不想喝也不和任何人说话,约翰带美洛蒂过来道歉,他也不接受:“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不管是针对谁,她都是恶毒的,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他不接受道歉,不许墨翟接受道歉,也不许外祖母接受道歉!
约翰被孤立了,他受到了俐雅夫人的冷落,墨翟见乐乐高烧六天一直不退,更是心疼的必须给美洛蒂一个清楚的教训,刁蛮有刁蛮的度,溺爱有溺爱的尺度。
他也溺爱两个孩子,可他从来不超过标准!
“风扬,整理和约翰的合作项目,到期的不再续约,没到期的结束合作,不计成本不计代价。”取消合作,墨翟也会有损失,但这种损失值得。约翰的损失也远远比他大,因俐雅夫人的传话,他化学制品的经营权也被皇室间接干预取消。
约翰一边焦头烂额的承受各种损失,一边还要很绅士的一趟一趟的来医院看望乐乐!
乐乐高烧七天,低烧五天,第十三天的时候,她才能进点流食,但是背上的伤很痒,很不舒服,一直想抓。薛冰不许她抓,就一直抱着她,用手轻轻地给她摸。这样一来,薛冰又累得像大病了一场似的,把墨翟又心疼的不行。
问题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些,是乐乐和哥哥的关系,哥哥一次次来讨好她,她都视而不见,哼的看见他就扭头一边。以前还抱怨他几句,还指责他几句,这一次她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如果他强行要挤在她面前,她就闭上眼睛,绝对的冷处理!
“妈咪,你帮帮我!”哥哥好可怜,能用的方法都用了,还特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跑了好多个商场给她买红皮鞋,她都不领情。真的没办法了,只能可怜巴巴的求薛冰。
薛冰能怎么帮他?活生生的伤害就在乐乐的身上,乐乐的脾气又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很烈的一个女汉子,一点都不像薛冰。薛冰受伤后,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种,会主动的去原谅去为别人开脱那种人。但乐乐不是这样,敢爱敢恨,得罪了就是得罪了。
宁绝交,不滥交!
薛冰也有帮哥哥,替哥哥说好话给乐乐听,什么哥哥还在外面等着呢,什么哥哥给你买了你最爱的草莓,什么哥哥给你买了新出的玩具好看的图画书,什么哥哥想给你讲故事等等等等……说句实话,薛冰说这些的时候,自己都好感动。
觉得自己的儿子真不容易!
可是,乐乐一点都不动容,她该吃吃该睡睡,该起来看动画片她就看动画片。她年纪小,对疤痕还没有什么概念,只要身体不痛不痒,她就开心,就会在病床上蹦,就会贪嘴吃零食,就会一个人坐在床上拼装玩具……反正自己玩,再不理哥哥……
哥哥就在外面看着,从她住院看到她出院!
出院的那天,她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红裙子,衬得皮肤白如雪,衬得眼睛黑是黑白是白,透的跟玻璃珠一样漂亮。也因为住院,她瘦了许多,小脸秀气的比胖嘟嘟的时候看起来更可爱。
哥哥站在要椅子旁边,讨好的朝她笑,她却视若无睹,从他身边走过去,踩着她的小白皮鞋。哥哥心里说不出的失落滋落,明显红色的皮鞋更配她的裙子,她却不穿。不穿,就是不肯接受他的示好。
小小的背影越走越远,明明穿着衣服看不见背上的疤痕,哥哥却觉得像蛇一般扭曲的疤痕格外的刺眼!
回到家,俐雅夫人好心疼她,抱着她亲了又亲,问她感觉如何。
她点点头,却说:“我想回家,我想奶奶了!”外祖母再好,喜欢琳莎拉更多。阿姨再疼她,也是琳莎拉的母亲。妈咪陪她住院寸步不离,念叨叨地还是哥哥。爹地更不用说,妈咪陪她一会儿,他就心疼妈咪,要把妈咪支开。
所以,在这里没有人疼她,她要回国,回国有奶奶,奶奶最疼她,也只疼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哥哥有没有理,奶奶都是护着她。只有奶奶最疼她,她想奶奶了。
她要回家,要回家!
“我去收拾行李,我们回家。”哥哥这时候不表现,还什么时候表现,他跑上楼,开始收拾行李。那些当初他丢掉的她带来的行李,这会儿他一点都不敢丢,全部装进去带回国。
乐乐依旧不领情,嘴巴一撇,心道:“谁跟他一起回家,一起回家也不像以前那样跟他好,不会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