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琳达,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们的友情哪一点错了?我们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互相上劲,哪一点错了?”
琳达哈哈大笑,扭着细腰,晃着胸前白花花的肉走进雅安,黑色的双眸有如毒辣的眼镜蛇,咝咝地放着夺命的光芒:“雅安,从小我们一路走来,没有谁比我们更清楚对方的情况,我们这种家境的孩子,除了靠自己,谁都靠不上。高中的时候,我们都还小,可那个时候年纪,有着生命最昂贵的本钱。
还记不记得那一天在酒吧跳舞,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了我,他要我陪他喝酒,然后过一夜,给我十万块。十万块,在现在也不是小数目,何况那个年代。面对那么多钱,我心里是同意的,可你非要泼他一脸的酒,把我拽走。
我当时没说什么,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吗?我恨你多管闲事,恨你假正经,恨你嫉妒。你一定是嫉妒我,有钱的男人看中的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地搅了我的好事。
我当时就恨你入骨,不管是哪个男人给的钱,我只需要上一笔,我的生活都会变得很好过。只要一好过,我的人生就能转变,我就不会遇到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其是薛冰害了我,不如说第一个害我的人是你,雅安。
所以,我把你们关在一起,让我更清楚的看到你的真相面。我也终于知道,你自始自终都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否则你一定会帮我一次,那么好的机会就在你眼前,你一定会帮我一次,可是你没有。”
雅安完全傻了,被琳达指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琳达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琳达的心里会是那种位置。她把薛冰往后推了推,自己迎上雅安放毒的目光,愣愣地说道:“琳达,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你说的这样。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们出身贫寒,但我们的心灵是干净的。我们可以穷,可以苦,可以做别人不屑去做的苦活脏活,但我们不能污了自己的灵魂。我们是洁白,是干净的,你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你说你永远不会变坏,不会变得市侩而又虚伪的女人。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我阻止他们侵犯你。来到s市之后,不也是你对信誓旦旦的说,雅安,我们一定要坚信心中的理想,一定要保护心中的圣洁土地。是你这样跟我说的,我也一直这样做,现在,你反过来指责我,你不觉得我很冤枉吗?”
琳达冷笑,烟熏妆皱成一团,黑的像黑洞:“你觉得冤枉,那我呢?你阻止他们的时候,你问过我的意思吗?你当时没问,你事后没问,就凭着你一时的记忆,就一直阻挠我,一直阻挠我。你不阻我,我会怎样?你替我想过吗?
知不知道,我们来s市,你面试落选后,我的心情?我当时可高兴了,我心里高兴的不行不行的,我心想这是老天的报应,这是老天的安排,这是老天给我的绝地反击。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你在剧组找工作吗?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不想你再坏我的好事。我的青春就那么多,我要挑高价的时候卖掉,卖掉,你懂吗?”
雅安懂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也冷笑着反问她:“那你卖掉了吗?卖得值吗?你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得到了名与义?还是得到了失败与绯闻?琳达,我一直相信你是我的朋友,我一直相信你是被环境逼的,但你一再这样想,我们的友情就在这里了断吧。想要报仇,冲我来,离薛冰远一点。”
琳达挑挑黑眉,笑得往旁边侧头,去看薛冰:“饶了她,你觉得可能吗?你给我的伤害,只是一种耽误,而她给我的伤害却是致命的。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温轩的手里。哦,对了,我给的电话是温轩的电话,不是墨翟的电话。温轩这个时候,应该在来的路上吧。我倒要看看,他这次会怎么救你,又能怎么救你。”
薛冰惊呆了,三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墨翟,却是被琳达骗了:“你叫温轩过来做什么?我和他早就没了关系,他就来救我,把我救走,我也不会卖他半点人情。你若要报仇,就快点,别在这里耽误事情。如果拖延到时间,让墨翟知道了我的失踪,不要说你,柳少又会被墨翟打成猪头。”
说完,故意看着柳少刺激道:“柳少,那天被墨翟打得可爽啊?在床上躺了多久才能爬起来?哦,对了,你和琳达又是怎么遇上的?你们俩怎么能搞到一起去?”
柳少被薛冰提起往事,脸上很难堪,丢了手中的雪茄,晃着胳膊一身邪恶地走向她:“你以为今天墨翟还能来救你?你以为墨翟今天还有机会救你?你以为自己还能清清白白地从这里逃出去?”
薛冰不怕,冷冷地看着他笑:“不能逃出去又能怎么样?从这里跳下去,缺胳膊断腿,又能怎么样?从这里跳下去,摔死了,又能怎么样?柳少,你以为你想做什么,我就要配合你做什么吗?不,我不会配合你,而你还是一样会被墨翟打成猪头。哦,不,是打成猪头不如的狗东西。哦,不对,连自己弟弟的女人都敢睡的狗东西,连狗东西都不算……”
柳少哪受得了这种羞辱,不待薛冰再讽刺完毕,他扬起手就朝薛冰的脸上甩下一计又重又脆又亮的耳光:“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让你痛快地死去?你以为墨翟本事大,就能统领天下,就没有人能压得住他?你……”
“我就这样以为,我家墨翟就是天底下的神,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江家养的一只寄生虫而已。你离开江家,你能做什么?你除了会从柳宸身上榨财,从江家身上榨势之外,你还能做什么?你离了他们,你就一无不值,一个一文不值的男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防告诉你,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一定会把你从这里拉下去。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能痛快地死去。”薛冰脸上火辣辣地疼,却是不捂脸,不喊疼,冷眉冷眼地与柳少对峙。
她们已经输了地形,不能再输气势!
谁知,她的话吓到了柳少,却没有吓到琳达。琳达一个闪身,绕过雅安,伸手过来一把拽住薛冰的衣领,把薛冰一路拖,拖到栏杆上,做势要把她丢下去。薛冰的腰抵在栏杆上,上半身则深深的往后倾斜,眼角一瞄,是十米的高空。
看着不高,心底也是触得慌!
可她没有把这种慌流露出来,还笑看着琳达,对她说:“有本事,把我丢下去,我就不信你琳达会不怕死。你如果不怕死,就不会费尽苦心去找柳少。找到柳少撑腰,就是想活下来。想活下来的你,敢把事情做绝吗?还有,你不要忘记,你的人刚给我吃了药。你大有本事利用这颗药,来慢慢折磨我。”
琳达被她说中心事,她把薛冰抓到这里,不会想让她死得那么快,她要慢慢折磨薛冰,让薛冰也尝一尝当时她受过的罪。她往回缩手,缩了一步,又把力气加一回,继续压着薛冰:“我不会把你丢下去,我也会让你用这种姿势享受一下男欢女爱。柳少,墨翟的女人就在这里,上吧!这种姿势,应该会很销魂的。”
薛冰大惊失色,目露惶恐,雅安也脸上血色尽失,柳少却晃着胳膊,邪笑地靠过去,一手解着裤子。
雅安大叫不妙,灵机而动,环视四周,寻找武器,忽然间,她有点想念当时薛冰天天抱在手中的那块毛料,多好的现成的打人武器啊。她环视一圈,房顶除了他们四个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东西。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柳少已经靠近薛冰,薛冰在琳达的手中惊恐的挣扎,琳达却在咯咯的狂笑。没有人注意雅安,雅安也什么都顾不得,冲上去,就把柳少往一边推。
柳少没稳住,朝一边跌倒,跌到琳达的身上。
琳达往后一退,手也跟着猛的一松。而,薛冰受重心作用,半截腾空的身体就这样猛的往后仰去,直接摔出栏杆。
“冰冰!”雅安吓得心跳骤停,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一把拉住薛冰举在半空的手:“拉住我,拉住我,不要松开……”
“雅安……”薛冰吊在半空,看下面是草地,看上面是雅安焦急的脸。怎么办,摔下去,不死也废。不摔下去,雅安也会吃不住,不定还会有跟她一起摔下去的风脸:“雅安,你不要管我,你松手……”
算来算去,还是决定不要拖累雅安!
雅安又怎么可能丢下她,一直拉着她不放,她瘦,体重轻,可雅安也终是个文弱的女人,力气有限。汗水从她的脸上滑落,手咬住全身的力气,一点点往上拔着薛冰,可是刚刚拔上来一点,又没了力气,薛冰又往掉那么一点。
“雅安,放手啊,这样下去,我们两人都活不来……”薛冰害怕,雅安的身体已经三分之二在栏杆外面,如果琳达此时使坏,她们两人都将摔死在这里:“雅安,放手,放手,放手啊……”薛冰不能连累雅安,一边叫着,一边用手去拨雅安的手指头。
一根,两根,三根……拔开她的手指头……
雅安的汗一颗一颗往下落,冲薛冰摇头,要哭的声音:“冰冰,不要啊,不要啊……”
薛冰微微一笑,伸手拨开她最后一根手指头,往下摔落……琳达恨的人还是她,她落了难,雅安能换个平安……既然没人来救,那就用这种方法来自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