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维伸出手,往外一摊:“如你所见啊,她本来是要设计我的。倘若我没有贺艺蕾的行踪的话,估计现在里面躺着的,就是我顾依维。不过她的诡计被我提前识破了,于是,不好意思了,她要为我代受这灾难。”
这话说的,幸灾乐祸中又带着丝丝不屑。
一开始,顾依维还以为贺艺蕾不过要小小玩一把,却没想到,贺艺蕾会临时改主意,叫那个牛姓男子租多了四只大狼狗。
体型如此巨大的狼狗,力大无穷,牙尖锋利,若是被它们咬伤,会怎么样还真的不好说。
狼狗的嗅觉敏锐无比,贺艺蕾一早就先将她顾依维的衣物给那些狗狗嗅过,当贺艺蕾与她一起出现的时候,狗狗闻到那种味道,便会暴躁无比。
倘若不动,不尖叫吓到它们的话也还好,最起码它们不会动嘴伤人,但是贺艺蕾自己心虚害怕了,尖叫声不绝于耳,那些狗狗自然是暴躁凶狠去伤人了。
“你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计划?甚至你自己在那些狼狗身上动了手脚,害的贺艺蕾被反将了一军?”贺子铭愣愣地看着顾依维,毛骨悚然地问。
顾依维眯起眼,愣愣抬头,危险地看着贺子铭:“没错,事实上来说,是我设计了贺艺蕾。怎么,觉得很可怕?倘若不是我提起知道她的计划,这个世界此此刻还有没有我顾依维都是未知数。”
对于顾依维的话,贺子铭自然是赞同的,他见识过贺艺蕾的狠辣,之前只不过是嫉妒自家姐姐的婚姻,可是此刻不同。
她是对龙锦墨心心念念,神魂颠倒到忘记自己是谁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她贺艺蕾的风格。
见顾依维脸上的嘲讽之意,贺子铭心底突然一阵抽痛,一种莫名的感觉席卷而来。
他竟然不想看到顾依维脸上出现不开心的神色,他竟然不想看到。
“你想多了,贺艺蕾的为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就是这种歹毒的女人。我没有觉得你很可怕,你这么做,都是为了自救,或许也是为了出一口气,但是我觉得这口气,出得好!”他朝她竖起大拇指,满脸的赞赏。
转过头,对他们二人直言不讳道:“不瞒你们说,我跟贺艺蕾,从来没有什么姐弟之情。现在贺氏关系日益紧张,不出意料的话,我爸会在三年内将贺氏交给我。贺艺蕾从小看我不顺眼,到此刻,更是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贺氏给了我,就等于几乎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所以说,她最近也忙着给我找麻烦。”
顾依维脸上深沉,细眉皱起一片,白皙亮丽的脸上,冷光闪闪。
“我很早之前就有听你姐姐说过她,对于她的为人,不能说知道全部,但是最起码,大部分都清楚。当初你姐姐的事,我就觉得奇怪,还想着她这么冷静的人,怎么会选择以死铭志这样的方式。现在你说贺艺蕾还忙着找你的麻烦,那就不太妙了。”
她抬起头,轻轻看了龙锦墨一眼,见他的脸上也全是严肃之意,虽然没有插话,但是耳朵却竖得直直的,显然很认真在听。
“嗯,你觉得有什么问题?”见顾依维对这件事担忧,贺子铭忙问道。
女人对女人总是比较了解,从顾依维的举动来看,这贺艺蕾的大部分动作她都是知道的。
这也就是印证了那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若是顾依维也给自己出出谋略,免得贺艺蕾在暗中处处放暗箭,那就事半功倍了。
“现在她是看你不顺眼,想着找你麻烦,但是以后呢?随着你父亲要将贺氏交给你的时间越近,她就越慌张。越是慌张,就越没有理智。一个人没有理智是很可怕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别说,还是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了。”
顾依维冷冷的说完,贺子铭竟然没有接话。
龙锦墨勾勾唇,嘴角上湾,笑容清淡。“她的意思很明显,贺艺蕾既然有胆子动你姐姐,仅是因为女人的嫉妒。若是再换上是贺家的家产呢?旧事重演,她可以对你出手。倘若你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就是贺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到时候,即便你爸不想,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贺子铭双手紧握,脸上气息阴冷难辨:“她敢?她以为自己还神通广大了不成?想动谁就动谁吗?”
顾依维白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龙锦墨见此,也坐在她的旁边,将她被冻得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轻轻捂住。
温热顿时而来,她转过头,脸上略带羞恼,而那个男人,却笑得温文尔雅,俊脸全是勾人的表情。
贺子铭见此,满脸黑线,忍不住在墙壁上大力锤了一下。“正经点正经点,现在再说很严肃的事情,你们能将精力放在正事上吗?要调情,你们的时间长着呢,回去慢慢调也不迟。”
这话让顾依维脸色一变,手狠狠地从龙锦墨的口袋里拽出来,顺便送一个白眼。
龙锦墨的脸黑了,被顾依维如此对待,直接原因是因为贺子铭的那句话,他转过头,死死瞪住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贺子铭,你别那么自信,过度的自信就是自负,自负会至你于死地。”顾依维冷冷地说完,顿时一愣。
抬头,见贺子铭也呆呆地看着自己。
“好像……”他嘴里喃喃自语,看着顾依维清淡的脸发呆。
“你这个神情,太像我姐姐了。她也是很淡漠的人,很清冷,不太爱说话。我做事向来不管不顾,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每当这时,她就会跟我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而且,语气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贺子铭还沉浸在那句话的语调中。
顾依维神色微僵,见贺子铭还在沉思,生怕他会发现什么猫腻,赶紧象征性地咳了几句。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好言相劝,叫你别太过于有把握,免得自己中了对方的计,吃了大亏。”她略微狼狈地粗着嗓子解释。
龙锦墨静静地听着她的话,也不出声打断,更不指出其中的心虚。
贺子铭稍后也反应过来了,嘲讽地点点头:“是啊,不过是一句话罢了,世界上会这么说的大有人在,说这话又不是我姐姐的专利。连人都可以长得一样,更别说,一句嘴里说出来的话呢?”
顾依维心中苦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滋味。
最亲的亲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却不能相认,还要借助以前和贺心怡是同学的关系上跟贺子铭攀交情。
这样最好吧,他自己也给自己说了那样的理由,就当贺心怡真的不存在了,她,只是一个纯粹的顾依维。
“就是,你别想多了。”顾依维随即说道。
贺子铭点点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龙锦墨还是拿出做姐夫的风度来关心自己的小舅子。“她说的未必不是没有道理,你最好小心行事,贺艺蕾自己整不了你,但是她可以买凶不是吗?你姐姐不就是因为这样而没了的吗?你的三脚猫功夫,能保证你在八个壮汉面前还能打赢吗?或者是,在你车子上动动手脚,刹车失灵,你说后果会怎样?”
这番话,说得贺子铭心惊肉跳。
果然,他还是太嫩了,不了解女人不说,甚至也没有将敌人的招给摸清。
幸亏是遇到了顾依维和龙锦墨两人给自己上了一课,不然自己空有报仇的决心,却不知贺艺蕾的手段,说不好,还真的会被贺艺蕾算计了去。
见贺子铭满脸受教之色,顾依维点点头。
“接下来,你自己万事小心了,三脚猫的功夫没长进,都是因为没有勤练过,你若是真的想扳倒贺艺蕾,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贺子铭也点头,“不得不说,你还真的是给我上了一课,我自以为了解贺艺蕾,可是对于她的手段,却完全不清楚,也鲜少注意她的动向。放心,我一定会派人注意好她以后的动作,让她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顾依维神秘一笑,“其实,这样做,也未尝不是不可,但是有时候,看着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样子,你不觉得也很痛快吗?”
贺子铭笑着点头,岂不是,到现在贺艺蕾还没一折腾出来你,估计这一次还伤得真的不轻。
正说到这里,手术室的门就开了,医生脸上的口罩还没一摘下,身后,贺艺蕾被护士慢慢,推着出来。
“医生,她没事吧?”顾依维朝着身后的两个男人摇摇手,走过去问医生。
“没事,多半是外伤,处理过后就没事了。我们也已经为她注射了疫苗,现在先住院一周,再观察一下。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尽量别吵到她。”
说着,朝他们点点头,就想离开,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对了,她的脸上被抓花了,虽然处理过,但是不敢保证会不会留疤。病人醒来的时候,估计情绪变动会比较大,你们还是好好留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