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莎眼神有点躲闪，“妈，你在说什么，我是陪你去医院。”说罢，她赶紧看着楚煜申，“煜申，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上班吧，我陪我妈去医院了。”
    “什么叫陪我去医院！”陈母对陈梦莎说的话完全不能理解，权当她是维护楚煜申才如此，她气不过，大声说道：“都现在了，你还不让他知道，这些年害的你成天跑医院，要不是她，你会这样吗？”
    “妈！你在说什么。”陈梦莎有点狼狈，赶紧拉着陈母离开，回头看着楚煜申，抱歉开口，“真对不起，我妈乱说的，我先陪她去医院。”
    “莎莎，你怎么还没有看清，你是忘了他带给咱家的痛苦了吗？到现在你居然可以跟他笑口常开，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这样子对的起罗浩吗？”
    “妈，我已经说过了，我和楚煜申现在真的什么也不是，今天不过是碰巧他送我而已，虽然我和他们公司签约，但他是总裁，不会和我有直接沟通的，新产品的代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很小的事情，你真的不要想太多了。”
    直到打车离开，陈梦莎都一直在向陈母解释。楚煜申站在后面，脸色沉的可怕，瞳孔中还有散不去的震惊，陈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需要求证。
    拿出电话，拔了个号码出去。“少爷。”“给我查一下当年那场车祸后陈梦莎在国外的情况，身体情况。”
    陈母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陪陈梦莎去检查，而陈梦莎有意隐瞒不告诉他，这么多年，如果陈梦莎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才呆在国外，那么他是需要负全部责任的。
    小李突然接到这个命令有些震惊，毕竟陈梦莎已经回来，而且少爷已经结婚了，现在又让查，他有些不确定，“少爷，你说查陈梦莎这些年的身体状况？”
    “对，越快越好。”也不等李助理回话，楚煜申挂掉电话回到车里，启动车子离开。听着忙音，小李一脸无奈，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陈梦莎明明好端端的回来了，为什么还要重新去调查，身为下属兼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小李最清楚那件事对楚煜申造成的打击，虽然不懂，却也能理解。
    刚收起电话，回头就顿住脚步，有些语塞，“少夫人。”“李助理，你好。”公司里，向晚一向公式化称呼。
    小李也习惯了，只是不知何时他们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听到会不会误会，小李内心纠结着该如何接话。向晚自然是看出了他为难的原因，轻轻一笑，当什么事也没有，“李助理，我还要去处理一些公司，我们下班再聊。”
    “好的少夫人。”小李顿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主动解释，不过看向晚一点异常也没有，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好。”李助理离开，向晚笑容僵了一下，带着陈心快步离开，心里却是觉得闷闷的堵着一口气。
    陈心小翼翼看着向晚，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刚才李助理接电话说的那些他们听的一清二楚，真是想不到总裁不但亲自和那陈梦莎签了合同还送她出去，到现在没有回来。
    呆会儿原本还有一个两人一起主持的会议，现在总裁没有回来，陈心拿着会议资料，也不知道该递还是不递。回到办公室，向晚将文件放下，觉得有些犯困，“陈心，去给我冲杯咖啡，不放糖。”
    “好。”以为她是心里苦，陈心不敢多说，立马去泡咖啡。口渴加困乏，向晚一口气全喝光，这才觉得好了些递杯子给陈心。
    拿着杯子，陈心眼睛都要凸出来，实在是忍不住，“总监……”“快去把杯子清洗干净，准备准备半个小时后的会议。”
    “总监，中午的会议要不然取消吧。”陈心试探着问。向晚抬头，感觉无厘头，“为什么？”
    “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勉强去开会了，何况呆会儿的会议本来是总裁主持你辅助，现在他都不在，为什么你还要那么劳累。”
    “陈心。”向晚板起面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工作，不是儿戏，不是高兴了就去，不高兴就不去的。”
    见向晚生气，陈心也知道是自己说话太直，只是她不平，“总监，我知道我管的太宽了，我只是很生气，公司好多人都看到总裁带那个陈梦莎离开，呆会儿会议总裁又不在，我怕别人议论起来你听了心里不舒服。”
    总裁也真是的，真不知道那个陈梦莎是他的谁，居然一次次的破例，他亲自签合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送她离开。
    “你呀。”陈心这性格，也是让向晚很无语，知道她是为自己抱不平，但是却有些理解不了。“送朋友离开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他们两人好多年不见，退一步讲，我和煜申是夫妻，这世界上就男和女，总不能因为他送女生朋友离开我就赌气放下工作不管吧？你也已经不小了，怎么还那么意气用事呢！”
    向晚说的轻松淡定，陈心反正也是理解不了，“总监，只有你才这么大度，反正如果是我的话，肯定闹翻天了。”
    “唉。”向晚摇摇头，“恋爱可以胡闹，婚姻却要理性，这是最基本的信任，不能因为他不在而意气用事，那样子才真是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可是总裁他……”陈心仍觉得气愤，不过向晚却打断她，“等以后你结婚了就知道，现在不能理解就给我专心工作，别一天在这替我抱不平，我和楚先生好的很。”
    “好吧，那我去准备资料。”“好。”走到门口，陈心还是补了一句，“总监，我不是说总裁对你变心，我只是觉得那个陈梦莎好像是故意的。”
    都不等向晚抬头，陈心快速闪出办公室。叶向晚看了看手机，一片黑屏，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心里有点小小失落，这还是第一次楚煜申没有事先告诉她要去干嘛，说她心里一点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只是她觉得夫妻之间应该互相信任。摇摇头，她将手机开成静音，开始准备起呆会会议要讲的内容。
    医院。
    生殖科的医生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看着检查报告，将结果告诉等候着的母女二人。“陈小姐，你这个情况是不能做试管移植的。”
    “什么？”这个结果出人意料，陈梦莎有些承受不了，“为什么不可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调理身体，每年的检查报告也过关，为什么现在你突然对我说不可以？”
    “很抱歉。”陈梦莎的崩溃医生很清楚，却也无奈，“因为时间比较长，加上多年前你的身体出现问题导致无法自然受孕，这些年虽然努力，但是你子宫受过重创无法再进行移植。”
    “所以……”
    努力的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最终还是掉了下来，陈梦莎的声音有些不像自己，“这辈子，我真的无法拥有和罗浩的孩子了吗？”
    多年的病人，两家又是旧识，医生知道很残忍，可是他能做的就是告诉病人事实。“没错。”陈梦莎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几步的路，她走了像半个世纪那么远，唯一的希望，就那样没有了！
    感觉到陈梦莎的颤抖，陈母心疼的跟着流眼泪，“莎莎，不要伤心难过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妈，我没事的早就猜到的事实，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陈母不放心陈梦莎现在的状态，深怕她出事。陈梦莎坚持，“我不会有事的，这些年我也伤心的麻木了，自己静静吹吹风就行了。”
    “好，我先回去，你不要太晚回来。”虽然不愿意离开，陈母也只得依着陈梦莎，她怕自己一逼她像以前一样，出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能再失去一次女儿，陈母只得妥协离开。
    另一边。
    楚煜申电话响起，听着对面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一会儿，他默默挂断电话。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
    长长的走廊上，他静静的站着看着她一步步的向他走过来，目光是那样无助，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她流泪，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却看到她如珍珠般滴落的眼泪。
    想着刚才小李打电话过来说的她看医生的情况和结果，他的心疼，很疼，很疼。原本以为陈梦莎多多少少忘记了，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就像他也不曾忘一样，过去的事虽然过去，但是无法忘怀。
    忽然，他们的视线在半穿中交汇，楚煜申一辈子也记得陈梦莎在看到他那一刹那发自内心的恨意，虽然只有一秒，但他依然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走近了，她扯出一个比哭还笑的表情，他以为她会装什么也没发生，可是她却说了让他无法忘怀的话，“为什么你要在我想起无法原谅你的事时，出现在我眼前？”
    无法原谅，是指因为救他，害的她这辈子终身不孕，哪怕休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办法和罗浩在生时留下的精.子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