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若水庄,尚玄哈欠不断,心疼孙子的知天子租了马车,向中原腹地而去。
尚苍坐在一角拿起书看了起来,因尚玄的呼声如魔音入耳,干脆放下书,对换了面孔的知天子道:“师爷爷,你太宠小弟了。”
青筋满布的手顺着脸一路摸延,见大孙子在与己说话,忙看向他:“苍儿,师爷爷这副面怎样,是不是英俊些了?不孝徒站在面前,肯定认不出。我们直接去找他?”
“师爷爷,药师爷爷会回复以‘难道你还想逛风花雪月之地’?”尚玄躺在车厢板上,抱着棉被眯着眼。
抖短须,拍大腿,知天子佯怒:“老不修的,不说人话,一把年纪说些不三不四。孙啊,可麦学那些乱七八糟的。”
尚苍踢了小弟一脚,让他起来,装睡,害自己看不进书:“师爷爷,你这话与父亲说更好。”
知天子心疼地挡着大孙子的脚,拉扒着小孙子的裤腿,远离大孙踢腿范围。听到此话,惊得连咳:“天天,你爹可不是这样的人哈,他知礼守礼,是端方君子,万勿误会。”
“嗯,所以娘亲就是妖女。”尚苍一手捞起尚玄,“起来,与我说话。”
尚玄搭着兄长的手起身,一屁股坐他旁边:“嘿,娘听到这话,可是会生气的。”
尚苍靠在小弟身上:“这话是我说的么?”
知天子收起被褥,应道:“对,对,都是爷爷说的。”
尚玄睁大眼睛:“师爷爷,掉字了。”
知天子放好棉褥,咧开嘴乐呵呵:“哈哈,外面嘛,就是祖孙三。”
尚苍眯着眼:“麦乱动,让我眯一会儿。”
“哎——,晚上吵到不睡,现在就打瞌睡。到了点儿,多吃两碗饭。”
知天子嘱咐完,便不再说话。昨晚上娘仨也不知发生了啥,搞到大过年的就跑去中原。见到臭小子,也不知怎样说。
杏花君早起扫好院子,见默苍离走了出来,招呼道:“苍离啊,新年好。”
“杏花,新的一年,麦劳累。”默苍离持镜走向琉璃树。
杏花君放好笤帚,走到默苍离身边说:“慕老头说有人要来拜访我,让我收拾两间房出来。这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吧?”
“什么人?”默苍离正待擦拭铜镜,听到杏花君言语,抬起头不解道。
杏花君回道:“慕老头交的朋友肯定如他年长,还会带孙子过来。想一想,说不定是慕老头自己带着孙儿呢。”
“慕大夫没有成亲。”默苍离笃定。
杏花君诧异道:“苍离啊,你不是慕老头女婿?尚善不是他闺女!”
紧抓住手中的布,默苍离低头道:“慕大夫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杏花君歪着头,想看清默苍离脸上的表情:“真实的吗?害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他女婿呢。也是哦,慕老头怎生的出这么水的闺女,哈,苍离,麦介意。”
默苍离不搭腔,拿着布拭镜。杏花君知他没放心上,摸着脑袋:“那就想不起来慕老头的朋友是谁了。希望来的少年人安静哦,否则就要受你荼毒咯。这年,我就不出门了,见不得生民潦倒。什么时候战乱平息呢?”
过了两日,祖孙仨进入了中原腹地。越往东走,难民越多。尚玄好奇,便下了马车打听,原来是东瀛西剑流入侵中原,中原没反应过来,已沦陷了不少地方。春节期间,众人携家逃难。
见尚玄一脸沉重地上车,知天子问道:“小孙孙啊,看到什么了?”
尚玄将事情说了一遍,知天子叹气道:“自古以来,中原就多灾多难。西剑流从东侵入中原腹地,时日应是不短。咱爷孙仨走弯路去你爹那,情报不知,无法作决定。”
赶车的车夫巴不得弯道走,欢天喜地地走入了一条小路。
“全村的人都出来,西剑流招工,米饭管饱,不听话的给本大爷挖矿。”
一队西剑流武士趾高气扬地在偏僻山庄里持家叫人。
“呜呜~放开我——”
“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兰儿——”
“哼,将她进献给千鸟大人!”
西剑流武士拖拽着一少女从村民家里出来,旁边的一人大力一脚踢翻农妇农夫。
“兰儿——”声嘶力竭地凄厉,震起林中飞鸟。
“闭嘴!你女儿貌美非常,送给千鸟大人,那是前途大大的。”小队长对同伴的行为非常赞赏,随手扔了一金垫给他,让他看管好少女,“不听话,就打晕!”
兰儿眼中含恨,奈何双手被钳住:“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从的!”
“呵呵,妞,进了西剑流的门,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再加把力后,西剑流武士讥讽道,“你们中原男人全是孬种,连妇孺都保护不了,这大片的土地,留之废物何用!”
“是嘛!”突如其来的一语,伴随的是一剑断掌。
“啊——”惨叫声想起,兰儿摸了把脸上的热血,使出吃奶的劲跑到红色身影背后!
“nd,敢伤西剑流!”西剑流队长持剑奋勇向前,“上!”
眉一凛,剑意如秋水,冷绝霜然,脚下如一苇渡江,轻快似闲庭信步,短短两招,八人尽灭。
“谢公子救命之恩!”兰儿跪下磕头。
尚玄一步踏远:“免了。你们最好离开这,避避风头,否则再来人,可没谁救你们!”
风中传来村民错落的道谢声,尚玄轻功纵提,追上马车,一跃而进。
“用时超了!”尚苍从书中抬眼瞅道。
知天子点点头,欣慰道:“很不错了。那八人虽是杂碎,能在三招内解决,如你这般大时,爷爷可解决不了。”
“哈哈,还是师爷爷好,大哥要求太高,以为谁都像他。”尚玄开心地拭去剑上血迹,将剑入鞘!
尚苍抬头望着他:“我以为能不杀就不杀的,没想到你还是杀人了。”
尚玄嗤之以鼻:“迂腐之人的见论,能杀不杀,当杀不杀,留着树敌么?”
知天子靠壁听兄弟俩说话,心里深深叹息,同同杀性重,天天杀心坚,没一个如父啊!也罢,老朽只能残年点烛,匡正两孙儿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