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除了沐老夫人行动不便,其余家眷基本都是在的,沐箐箐跟周龄意外,但意外过后是平静,白慧跟沐尹洁的意外则不同。
白慧脸色气得不行,沐情天比自己女儿嫁得好,这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的。
沐尹洁虽然庆幸沐情天这一回终于与萧然没有任何关系了,但心里仍是不平衡,因为沐情天没跟萧然一起,却是跟了蔺君尚。
那是蔺君尚啊,盛辰集团独担大权的执掌者,按照目前的势头,虽说是三家齐名,保不准一两年之后是什么样的情况,最有可能一马当先的,就是盛辰!
沐情天却跟了蔺君尚,怎么会那么好命?
转身看身边的白诺涵,沐尹洁担忧道:“表姐……”
白诺涵完全不理人,手抱着头,捂着耳朵,她整个人都是空白的,对身外一切都无法做出反应了。
白芳担忧女儿,看着前方蔺君尚与沐情天在一起,却终于像是联系上了些什么,为什么盛辰最近会对白氏有所为难,怕是,跟沐情天有关。
一声声道贺,一声声恭喜,好些企业老总都以喜事为由借机邀请蔺君尚出席饭局,平日太难邀约,眼下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展厅中全是沸沸扬扬的说话声,沐胜远脸色难看望着妻子。
苗丽云僵硬地摇头:“我一点都不知情,我以为她跟萧然——”
第698章 在这里,补一段誓言
隆重的开业仪式,纷纷扬扬一下午,很快,日暮,度假村中灯火延绵,仿若世外桃源。
这一天果然是个大日子,沐氏的大日子,沐家二小姐与……蔺君尚的大日子。
画展展厅中,蔺君尚风尘而至,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卸掉了东伦集团少东的一条右臂,扔下百万支票,杨旭生生在度假村里疼了很久,直到有人将消息报给杨均国,才有车子开往度假村去将人接回就医,一来一回,从事发至少耽搁了两小时以上,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给其检查伤势,直摇头。
蔺君尚此人,向来被别人称为儒商,金融建筑双博士学位,且擅长作画,一双修长好看的手能画出恢弘的建筑设计图,亦能描绘磅礴山水。在商业上的成就太过卓绝,以至于他在其他领域里的优秀已被此光芒掩盖,总被人遗忘。
他在商场中杀伐决断,在空暇时间里却喜好文雅,作风向来低调,这低调却足以令众人彷徨。
向来淡漠不苟言笑的脸,不怒自威的气势,给人的感觉是沉稳严谨,对于他的标签有很多,其中还有一个,从他执掌盛辰起,从他真正进入公众视野里起,即便是最八卦的媒体眼中,这位蔺先生多年来绯闻八卦几乎不曾有。
如果说萧然的感情事最为扑朔迷离,那么蔺君尚的感情情况,简直是多年来让媒体无从下手去查,这人的人生,似乎只有生活工作,与感情无关。
但今日,蔺君尚一出手,不似平日低调,但也沉稳不曾怒发冲天,甚至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狠话重话,不威胁不动怒,只是以行动,干脆利落直接卸掉了杨旭一只右臂。
当时展厅里宾客在,媒体也在,因为这日的沐二小姐,可以报导的料会比度假村开业这种商业新闻更好看更具价值,展厅里媒体不少。
众人所见,这男子从入来,到杨旭的叫声凄烈回荡展厅全场,到搂着怀中娇妻轻语,面对现场宾客解释,始终就是这么淡漠从容,却不知这样的平淡过后,让宾客众人回忆当时,才会有多后怕。
蔺君尚不惧宾客更不惧媒体见到自己这样残忍的一面,当时在展厅,众人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的太太是个低调的人,她良善可爱,生活简单,我唯有尊她所好,给予自己一切能给的。若问此生,时光会旧,容颜会老,但她一定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如若有人对她不敬,那么就是与我蔺某过不去,今日之事,蔺某不忧传扬,不忧名声,刚好给所有人提个醒。人无完美,但残缺之处若在心灵比在身体更可悲。”
当时那男子漆黑眼眸那么淡淡一扫,全场众人心中唯有震撼与压迫感。
从未想过,连绯闻都几乎不曾有的蔺先生,对于突然公开的妻子如此维护用情至深,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时光有崖,唯爱情长。”蔺君尚环着情天的腰,只与她对视,声音轻且温:“在这里补一段求婚誓言,还行?”
情天抬眸看着男子沉俊眉眼,于她而言,真情挚爱都在日常之中,即便他不说什么情话,她也能感受得到他待她的心,但此时此刻,众人面前如此维护,自然动容。
“表现很好,我的先生。”
男子笑了,彼时宛如乌云散尽明月绽露,现场宾客媒体看到那矜贵的男子当众吻了他的妻子,那个在半小时前还被众人投以或同情或不善目光的沐家二小姐。
……
依然伫立门口的萧然,看着不远处柔和灯光下,男子低头吻着女子,手插裤袋依然如昔俊美潇洒,唇角弧度却不似平日慵懒,隐有失意怅然。
那个人是谁,或许他都想要去争一争,可是……
遥想起二月情人节,他曾主动登门满庭芳给她送花,当时半开玩笑邀约她共度情人节,她说她已有男友。当时他曾想,除非她的男友是蔺君尚,不然他不相信会有别人。
此情此景,原来竟是一语成谶。
……
当众人都在展厅之中时,白漠为了寻人群中的顾西迟而离开很久,是的,她找到了他,顾西迟不得不停下。
站在度假村里人来人往的广场,白漠从来不是一个低调的人,做任何事也不怕任何人看,所以她在刚刚被彩带洒满地的广场上,拉着顾西迟不肯松手。
今日整个度假村内迎接民众逾万人,四处人来人往观景,顾西迟不想拉扯不好看,唯有面对。
不顾身边有人经过,白漠只是紧紧望着顾西迟,怕一松手,就再也寻不到他了。
“西迟,我对曾经的事向你道歉,我的一切初心,不过因为太爱你,太想要与你在一起。”
顾西迟神色疲惫无奈,叹息道:“不可能了,白漠,回不去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是错,总要结束。”
白漠直摇头:“爱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呢,我不过是不想错过自己难得的心动而已,你要我怎么做,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我会听你的。”
“以后我不会再管着你,也不会再拘束着你,你喜欢跟朋友在一起就去,你想跟谁赴约就去,我们重新开始,你看我改好不好?”
向来强势的女子此刻软了声音,一脸楚楚望着面前的人,顾西迟望着她,发生那么多事,他的心中也从未好过。
眼下,白漠大有誓不放手的趋势,周围来往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他并不想成为别人瞩目的对象,叹气道:“你母亲在哪里,今日我来了,出于礼貌,该跟她打个招呼。”
把她送回她家人身边去吧,不然他根本不能离开。
白漠却以为是有了转机,笑道:“我妈跟姐姐她们在那边展厅,你要跟我一起过去见见吗?”
顾西迟缓缓点头,白漠便终于松了手。
……
此刻,才刚进了展厅前门,顾西迟的脚步却生生顿住,其实那个顿住脚步的人不止一个他,还有白漠。
展厅中不是拍卖的场面,众人却都一致看着某一个方向,当白漠也将目光投去,瞬时睁大了眼睛!
第699章 蔺先生唯一的高调,是宠妻
蔺君尚与沐情天如此亲密地站在一起,而男子正在说的誓言,刚好被刚入门的两人听见。
向来低调而冷心寡情的盛辰集团董事长,不说女朋友,多年连个绯闻对象都极少,但此刻,那男子口中,却称身边人为自己太太。
沐情天什么时候跟蔺君尚有这样的关系?沐情天什么时候嫁给了蔺君尚?
白漠一双美丽的大眼几乎要瞪出火来,此刻的现场哪里是什么拍卖,什么画展,只是灯光打在那两人身上的一场公开秀。
白漠寻望全场,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与姐姐,白诺涵抱头跌坐椅子上,仿佛痴了傻了,而她的母亲脸色也很不好看。
震惊的不止一个白漠,更有顾西迟。
不远处是他爱了一年多的女子没错,但她身边的人——
那男子,顾西迟脑海中有印象,曾见过几面,原本于归国的他并不熟知的人,在这回来的几个月里也听闻过他的名字,不管是从新闻还是杂志,鼎鼎大名的盛辰集团董事长,蔺君尚。
在与她分手之后,他料想过或许情天会跟萧然在一起,却怎么也不曾想过,看到的是现如今这样的场面。
那个男子如此气势沉稳,完全将情天护在怀中护于人前,是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的姿态。
像是突然全身卸了力,好像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最后一片陆地,被漫天的海水潮涌侵袭,什么都不复存在,都不复存在。
她竟然已经嫁人了……这一刻,他彻彻底底地知晓,一切过往成云烟已去。
蓦然转身,这一回,他是真的该走了。
白漠回神时,身边身影已无踪。靠着门框,一张脸煞白不亚于姐姐白诺涵,斗来斗去,费尽心机,她笑不如哭。
后来众人才知,向来低调的蔺先生,原来有一面如此高调,那就是宠妻。
度假村晚宴,设在新落成的豪华大酒店之中,宾客云集,觥筹交错间,灯火都流泻在杯盏之间。
这是沐氏的晚宴,也是蔺君尚首度公开自己已婚之后携手太太出现人前,最重要的宾客同坐一席,山珍佳肴,不如俊男美女眉目间的深情默契。
都是商场中历经过风风雨雨的人物,即便没有修炼成精也是道行不浅,众人不再多问,只是举杯庆,庆今日沐氏的大喜,也庆沐二小姐与蔺先生喜结连理。
不管众人心里究竟怎么想,情天的手一直被那人紧握。
侍者来倒葡萄酒,那人吩咐说让给她换成葡萄汁。
五月蟹正肥,情天想吃蟹,那人就亲自拿了小工具,在旁优雅地拆蟹,将完整的蟹肉送到她嘴里。
情天即便嘴馋,看着他这样做法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桌子的人都在看呢。
像是知悉她想法,那人修长好看的手中依然不紧不慢给她取蟹肉,一边挨近了她耳边说:“老婆,你愿意嫁给我,我有很多的‘谢’想要送给你,喜欢,你就安心吃。”
情天忍不住笑了,这人哄人的招儿,着实令她无力招架。
不说在外人跟前,即便是自家人跟前,除了沐少堂沐箐箐,应该也很少有人见过情天真正的笑,此刻女子一笑春风动人,让人知,原来清清冷冷的她也是有小女子的羞怯柔美一面。
萧然举杯,眸中是女子清致眉目中风情动人的影,将杯中酒徐徐饮尽。
宾客多,室内冷气有些强,情天身上多了蔺君尚带来的外套,膝下裙摆遮掩不到的地方却还是有些凉。
那人就脱了名贵西装,盖在她腿上。
一席之中,目睹此举,强撑笑容的不知有几人。
这一夜,媒体散去,民众散去,主要宾客皆宿度假村酒店之中。
沐家为情天准备的房间,因为突然多了一个蔺君尚,被苗丽云临时安排更换为最好的套房。
门关上,蔺君尚在门边弯身给情天脱掉高跟鞋,手掌握着她的脚踝力道适中稍加按摩:“累了吧?”
她平日喜穿平底鞋,今日从下午至晚间,再好的鞋子也会不适。
情天对他伸手,他便起身将她一把抱起直接往浴室,“洗好了,我给你捏捏。”
“你现在对我那么好,以后没有了,我会很失落。”
浴室中的灯光柔和,映着女子眉眼动人。
“那应该还会有很久才有这种可能,那就是我已经老得不能动了。”
他低低笑,淋浴间外,给她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