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今晚朕的生辰,朕敬你一杯。”一个人忙碌到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也真是辛苦,浅桑面带微笑,酒到杯干。两人聊了会儿,不过聊的是芝麻芥豆一般的话题。
到了第二天,子羽因为害酒,起来的比较晚。顿觉昨晚放浪形骸的厉害了,今朝宿醉未醒头疼欲裂,但是早朝还要继续,尽管,子羽感觉头疼欲裂,但有的事情,是能假手于人的,有的事情,却需要亲力亲为。
至于上朝这一类的事情,必须要自己去做,只能忍着头疼,进入金銮殿。因面孔抽搐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的确不好看,他让太监将珠帘翠幕落下来。
“朕这模样不十分好看,也就不需要他们面君了。”子羽进入后殿,其实,百官已经等了很久了,今天,起来的比平日里要迟一些。
三呼万岁以后例行公事的朝堂会议开始了,诸位来势汹汹,一上朝就和他讨论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皇上,微臣也是三公九卿,微臣感觉,您再这样下去,我羽民国就要完蛋了。”
“你听听你,何等的危言耸听!”这句话,让子羽很不受用,尽管头疼欲裂,还是愤怒的将珠帘掀开了,那一双眼白多的眸子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大臣似乎并不惧怕,子羽心里倒是嬷嬷一动,要朝堂上,人人都有这么一种不贪生怕死的勇气就好了,奈何,这种耿直的人,是寥若晨星的。
他表面看起来,似乎随时有可能将此人给法治,但内心却有了淡淡的涟漪,好像一枚轻描淡写的花瓣,落在了宁静的湖面上。那种微微的触动,自己自己能明白。
“微臣……”这老臣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哪里是危言耸听啊,微臣是真的希望您能明白一切啊,微臣在您的身边鞍前马后这么多年,能说出口的毕竟也是肺腑之言,还请您洗耳恭听。”
“朕愿闻其详,究竟朕如何就燕巢幕上了?”他大而化之的伸手,长指轻轻落在太阳穴上,摩挲一下。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飘下,灌入那人的耳朵。
“昨日,微臣到坊间去了,微臣不去不知道,一曲吓一跳,微臣才知道……”这人倒抽一口冷气。“坊间五方杂处,已经这样乱了,皇上!我们是羽民国,您励精图治是好的,但坊间哪里能这样乱呢?年深日久一定会出乱子的,您……不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啊。”
“你说的状况,正是朕的安排,我羽民国不能与言灵国比较,言灵国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多年来,压在我羽民国头顶,让朕呼吸都困难!”他窒息的说,一面说,一面微微站起身来。
“撇开言灵国这泱泱大国不论,就单单说一说白慎国,白慎国有人那样厉害,让人简直不可思议,我们被吞并不过是早晚一天的事情罢了,你们也无需误会朕,能有今日的局面,都是朕苦心孤诣的安排。”
“你以为商贾居然会造反吗?”
“这……”那大臣倒是好半天不能回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起来吧,现下,需要国富民强,更需要金银珠宝,要没有金银珠宝,一切还谈论什么呢?不过地地道道的痴人说梦罢了。”
“在朕的地盘上,让他们做生意,他们带来了车载斗量的财富,有了这财富,朕才能富国强兵啊,朕不能一孔之见,更不能鼠目寸光,朕知道你的意思,退下吧。”他挥挥手。
“是。”这大臣无辜的叹口气,瑟缩在旁边了。
“皇上,微臣有本。”
“奏。”子羽还在被那种疼痛折磨,还是那样病怏怏的姿态,将珠帘落下,看都不看那人。
“微臣发现,修筑长城的事情,民不聊生啊,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了,现下,还请娘将这无聊的事情停下来。”这老臣一面说,一面也跪在地上了,倒是很有长跪不起的模样。
子羽透过珠帘,看着这鬓角染上了风霜的老臣,这是一个真正为民请命的人啊,尽管,就目前究竟如何进行修筑长城的事情,还是一个未定之天,但是,他愿意相信,有浅桑的巧意安排,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他忽而站起身,从金銮殿内朝着那老臣去了。
众人看到这里,都噤若寒蝉,为那跪在地上的老臣捏了一把冷汗,现下,顺从皇上的意思才是最好的,倒是这老臣什么都不怕,危言危行哪里就能行得通呢?
现在,众人也都明白,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是跟着浅桑的,倒是有人将浅桑已经当做了祸乱宫闱的妖孽。他站起身,踉跄了一下,但还是急匆匆到那老大臣身旁去了。
“老大人请起来说话……”众人以为,他必然雷霆震怒,必然会当堂就处理这老大臣的,孰料,并非如此,剧情扭转的如此之快,让人应接不暇。
他温厚的握住那老大臣的手,那老大臣从地上起身,却完全不知道究竟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提议,朕暂且不采纳,朕以为,从芙蓉关到嘉峪关,从剑门关到雁鸣关,实在是很需要修筑这么一个长城,现下,固然看不出来好处,但年深日久,诸位就能看到长城的作用,你说的很是,不算妄言,朕倒是希望人人都和你一般……”
他的语气非常温和,其实老大臣也理解,修筑长城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但眼下很显然,人心惶惶,已经无以为继。
提议这个,其实一方面也是为子羽着想。
“诸位却好像锯了嘴巴的葫芦一般,如此这般,真是让朕失望透顶,朕以为,长此以往,诸位的顶戴花翎不要了也罢。”看上去,子羽是真的愠怒了,又是因为酒气尚且没有消散,说话未免让人不快。
众人缩着脖子,寒蝉仗马一般的。
子羽看到这一群人,不免气恼,回到珠帘后,暗暗的将几个人名字记住了,这朝廷里有几个人很是会沉默是金,无论什么大事小青,只要轮到他们发言,他们要么就是少数服从多数,要么就是一言不发。
子羽最为气恼的就是这群吃空饷的人。
众人都不说一句话了,默然。
早朝在非常不融洽,非常不愉快的气氛中宣告结束,人群大都离开,子羽还在珠帘后迷瞪,旁边的太监轻声提醒一句,他这才如梦初醒,望着空荡荡的大厅,不禁站起身来。
“他们是越发不情愿说话了,朕求才若渴。”他又道:“朕终于知道科举制的坏处了,这样选拔下来,能进入朝廷的未必就能说话做事情,能说话做事情的未必就会说话,就能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可不是,不过皇上您也宽心,咱们不还有浅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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