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身回宫,众人四散,站在言暄枫这边的大臣,有心前去浅桑道声恭喜,可是一细想,觉得不对,这声恭喜绝不能说。故而一个个走到她面前,含笑同她点了点头,道了声“军师”喊完这一句,面上神色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处无法说出口似的。
她理解万分,忙道“我懂,不必多说,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大臣如释负重,同她拱了拱手,颇显无奈的离去了。
而言帝封那边却皆然不同,暗中站在他处的大臣,经过他时总要暗暗地同他道声“恭喜”,他本来冰冷严肃的面容因这一声声的“恭喜”竟泛起喜意。
她无意间抬头看向他处,却发现他此时也正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对上,她忙别开了目光,一眼看到了正朝她走来的温子玉。
他站在她面前,未笑,面色无波,沉默着未说一个字。
“你”
他竟伸开胳膊抱住了她,紧紧地,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放开了她。
她吓了一跳,忙道“温公子,你”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给你一个拥抱吧!还有”顿了顿,又道“昨日你我一醉方休,日后便是朋友,温公子温公子的叫不免生疏,唤我子玉吧。”
“好!”此时她沉重的心情才升起丝丝缕缕的绚烂,慰然道“子玉。”
他此时忽而感觉身后传来一道炙热的目光,想回头又留恋于此时她面上的笑,索性开口道“浅桑,我们走吧。”
“好。”
两人一同走至宫门处,温子玉上了轿子,浅桑上了马,他教她先走,她没有同她客气,先行离开。
坐在轿内的他掀起轿帘看着她驾马狂奔的身影许久,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轻叹一声,将轿帘放下,命人起轿回府。
宫门外,言帝封看着温子玉的轿子渐行渐远,眸光微凝划过一抹冷意“冥锦。”
“属下在!”
“派人盯着温子玉,一旦发现他和浅桑见面,立刻告知本王。”
“是!”
“还有。”
“王爷请说。”
“准备丰厚的聘礼,今日下午送至浅桑府上。”
冥锦迟疑了片刻,道“是由属下带人前往么?府中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管家在料理,若是由他同属下前去最为妥当。”
“由他同你去吧。”
“是。”
花园内,她伏于石桌,手中执笔写着推荐信。
她将要嫁给言帝封,住进言王府不便带着施申书。他文武双全,不能被埋没,故而亲笔一封推荐信,将他举荐给大将军玄霆。
虽说出谷那日两人之间闹了些不愉快,可她毕竟从皇上的剑下救了他一命,想必惦念着这恩情,他也会重用施申书。
“主子!”婢女鸢耳一路匆匆而来,面有急色,行至浅桑身侧,擦了擦额角的汗,忙道“主子!”
她将笔放于砚台上,凝眸道“如此行色匆匆,怎么了?”
鸢耳面上的急切之意未减半分,直道“门外来了许多人,其中一冷面男子自报家门说是言王府的人,来送聘礼的,施管家正在与其周旋,特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送聘礼?”
“是啊!也不知这言王府里的人哪里来的胆子,莫名其妙的竟将聘礼送到咱们府上了!主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奴婢可未曾听闻我们府上有人要嫁到言王府去的!”
她是今日早朝拿到的圣旨,倒是还未来得及同府内的人说起此事。虽说皇上将此事告知天下,可鸢耳和施申书一整日都在府上,就算外面贴了告示,他们对此事仍是不知。
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将此事告知于他们,而是应当解决一下言王府的人前来送聘礼一事。
哼,这个言帝封倒是积极。
“鸢耳,我问你,送聘礼的人中可有言帝封?”
她闻言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后道“没有!只有一个看起来像侍卫,一个看起来像管家的人,并未见言王出现。”
“恩。”她了然的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丝兴味,同她道“鸢耳,你且去门外,告知施申书,让他收了那聘礼,而后打发那些人回去。”
“收了聘礼?”她不解道“为何?我府中并未有人出嫁啊!”
“你听我的,收了聘礼之后,让施申书召集府内所有人,我有要事宣布。”
她因她面上的严肃而迟疑了片刻,心中有惑不得解的滋味不甚好受,可还是同她点了点头,利落道“是,我这就去办。”
一溜小跑的到了门口,站在施申书的身侧,将浅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他。
他颇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军师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我是将主子的话一字不落的告知你了。”
他疑惑不已,微微思索片刻之后,道“好,我知道了。”
只见他上前一步,看着那方才同他做了自我介绍的沈管家和冥锦,眸光放在两人之间,持稳道“我家军师说了,聘礼我们收下了,你们且将聘礼尽数放下,离开便是。”
沈管家和冥锦因他的话相视一眼。
冥锦道“我们需见到你家军师,才能将聘礼簿亲手交给她。”
施申书不卑不亢“我乃这府上的管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我做主,聘礼簿交给我便是,我自会转交给我家军师。”
两人明明面色无波的说着话,可鸢耳却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味,她心中甚是莫名,这聘礼来的奇怪,两人之间的味来的也是奇怪。
忽而想起方才在花园时候主子说的话,主子专门问了问言王是否前来,莫非是因言王未来主子才不亲自出门接见送聘礼的人的么?
可是这聘礼,到底是言王给谁的呢?
不会是主子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冥锦面露不悦,眸光倨傲,冷声道“你虽然是这府上的管事,可是这些聘礼是王爷命我们送来的,我们代表的是王爷,你一个小小的管事,配从我们手中接过聘礼簿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侮辱人么?”鸢耳一听,立刻不忿,待要上前,被施申书给制止住了。
他未被他的话所扰,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态怡然,道“你说的没错,你代表的自然是言王,可是我能站在这儿同你说话,便是受命于军师。我家军师说了,让送聘礼的人把东西放下走人就是了,你们既然上门来,就该乖乖听话,毕竟这聘礼,不是我们求着让你们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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