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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言辞冲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耀武扬威的把高跟鞋踩在张驰腰间,手上还晃晃荡荡的吊着一只鞋,另一只脚赤着踩在满是碎玻璃渣的地面上。
    想要保障人民群众人身安全的某人:“……”
    他错了,他要保障的是那怂货的人身安全。
    与此同时段泓带着一帮人凶神恶煞的闯过来,看到这景象愣了愣。
    这他妈……
    也太狂了!
    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啊!
    颜卿没想到言辞还会回来,脸上的笑蓦地僵住,一身女王气息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下巴收的很低,伸脚把张驰往桌子下踢了踢,穿好鞋,心虚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老老实实的站着,头发散乱,裙子上细细的肩带将落不落,看着一地的玻璃渣上渗着点点血迹,这才觉得痛,脚底板嵌了几块碎玻璃,火辣辣的疼,但她却不敢动,委委屈屈的看着言辞,哪里还有刚才揍人的狂劲。
    人们被颜卿这一转变弄得措手不及,不知道的还以为受欺负的是她呢!
    言辞因为今晚的相亲穿的人模狗样的,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在臂弯,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把衣服兜头罩在她头上,转身看向段泓,扫了眼他身后,“怎么?还想来个群架?”
    段泓自然是认得言辞,这时候怂的一批,拱手道,“不敢不敢。”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一帮兄弟麻溜儿跑了。
    张驰也在兄弟们的搀扶下哼哼唧唧的站起来。
    颜卿把头上的衣服拉下来,宝贝似的套在身上。
    张驰路过颜卿,瞪着乌青的眼睛。
    她一眼扫过去,那怂货吞了吞口水往后一退,拉了几个肉盾,才像个花孔雀似的昂首挺胸,半晌才撂下一句狠话,“你……你等着!”
    颜卿掀了掀眼皮,脸上是比张驰还要纨绔不化的表情,“没打服你是吧?啊?还敢乱叫唤?”
    张驰躲在几个肉盾后边挑衅,“离了你哥你算个什么东西!”
    提到颜斯,颜卿刚被言辞一盆凉水浇下去的火气又蹭蹭上涨,这会儿喝了酒之后的浑劲上来,反正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破罐破摔,伸手抄起一个酒瓶朝他头上甩过去,脚上那点儿疼也不管不顾了,扑过去,“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离了我哥我算个什么东西。”
    言辞刚让围在这里的人散去转头就见颜卿又开始动手揪着张驰的衣领手脚并用,额上青筋直跳。
    这男的泥做的吗?
    被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打的找不着北,真他大爷的草包!
    趁这功夫,过去拉架的全都被颜卿无差别的招呼了两拳,在人们七手八脚的要钳制住她的时候,她身上的外套被扒下来,捂在腰间,隔着面料顺滑的西装外套她腰间多了一双手,身后的人一个用力就把她扛在肩上。
    颜卿挣扎两下,见收拾不了那孙子,恶声恶气的放狠话,“小子,以后见了姐姐我,你最好绕道走!否则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言辞边走边叱了一声,像扛麻袋似的把她往平坦的肩上送了送,手指隔着衣服固定住她的腿,“给老子老实点!打架还有理了!街边卖菜的大妈都比你讲理。”
    颜卿瞬间消了气焰,老实下来。
    因为一句狠话平白又被添了两拳的张驰见颜卿走远了这才拔高了声音骂骂咧咧的,“一群蠢货,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伸脚要去踹人,旁边的搀着他的人一躲,张驰冷不防摔了个狗啃泥。
    *
    颜卿被言辞扛在身上,一晃一晃的,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这会儿本就散乱的眸光被他颠的四分五裂,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的要命。
    出了门,颜卿被放下来,腰间的西服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言辞把衣服扔在她身上,“穿上。”
    她接过来,晃了晃乱成一锅粥的头,勉强站直了身子,脚下却不敢用力,只能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一只脚上。
    言辞见她毫无刚刚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会儿估计是疯累了,眼皮都耷拉下来,目光落在她脚上,他舔了舔后槽牙,他怎么就粘上这女人了!
    言辞朝周围扫了两眼,瞧见不远处有家药店,看着她浑浑噩噩的模样,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老实待着。”
    颜卿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心里直觉他不会抛下自己不管,嘴上答应着,“哦,你快点回来。”
    不远处的段泓探出头来,用看稀有动物的目光看向言辞,这年头竟然还有能把颜卿治的服服帖帖的人,啧啧两声勾过旁边的兄弟勾肩搭背的离开。
    言辞用了不到三分钟买回来棉布、镊子还有酒精。
    “坐上去。”酒吧门口有一个半人高的台面,颜卿听话的坐上去,他蹲在她面前,拧着眉。
    玻璃渣扎这么深还这么狂。
    言辞握着她的脚腕,手指上的薄茧摩擦着娇嫩的皮肤,一边拿着镊子小心的把扎进脚心的碎玻璃渣夹出来。
    颜卿哼哼着,眼里漾着水汽,“疼~”
    “这会儿知道疼了?刚才跟泼妇似的疯样哪儿去了?”语气冷硬,手上动作却轻了不少。
    等到他把她脚心的玻璃渣清理干净,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颜卿惨白着一张脸,眉毛蹙在一起,娇气的不成样子。
    言辞捏着她的脚腕,另一只手里拿着酒精,见她并没有大呼小叫的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受伤的事,心里不由对她高看两分,语气也轻柔了不少,“忍着点,我帮你消毒。”
    “言辞,你要对我负责,这要是在古代,看了女孩子的脚是要娶了她的,你看,你摸都摸了……”
    酒精猛然倒在伤口上,像是油锅炸开了花,滚烫滚烫的泼下来,脚上的刺激像是小巧别致的针顺着伤口钻进深处,挠人心肝的疼,她下意识的想缩回去。
    白皙纤细的脚腕被他握在手里,动弹不得,颜卿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言辞帮她包扎好,退开。
    颜卿缓过神来,看着被包扎好的脚,嘴里像是含了块糖,甜腻腻的。
    目光落到对面抱肩靠在墙上的人,一身的痞气遮都遮不住,她吞了吞口水,好想亲。
    她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从高台上下来,把人压在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回来啦!
    小可爱们不要抛弃我~(手动卖萌)
    第7章 chapter 7
    颜卿把手抵在他胸膛上。
    男人坚硬的肌肉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的往她掌心传着热度。
    他身上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微微敞开的衣领里面是性感的锁骨。
    言辞好整以暇的挑眉看她,双手揣进裤兜里,也不推开她。
    颜卿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烟味,只觉得清甜,勾着他脖子,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女人的味道混着酒气拼命往鼻子里钻,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他都能感受到她的丰满,言辞牙疼的厉害,额上青筋直跳,看着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又跟八爪鱼一样抱着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颜卿,松手!”
    “不松,松了你就跑了。”
    “松手!”
    “不松。”她环着他的腰,把头枕在他胸膛,软了声音,“我难受。”
    蓦地,言辞的心脏因为她突然软下来的话漏掉半拍,很快,他忽略心头的异样,越过她肩头看向对面走过来的颜斯。
    伸手一推,把人推进颜斯怀里,“颜总,以后看好自家妹妹,喝了酒就别放出来了,危害人民群众的安全。”
    “有劳言警官了。”颜斯点点头,看着怀里还在往言辞那边靠的颜卿,眼中有些无奈,伸手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朝言辞点了点头便带着玩累的醉鬼回家。
    言辞看着颜斯的车走远,揣在裤兜里的手指捻动两下,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突然,他手指顿住,眸光陡然清明过来,咬着后槽牙,骂道,“他大爷的,中邪了!”
    颜卿对他来说太过危险,仅仅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她下了迷药般,目光全都追随在她身上,有了这个认知,言辞努力的要把这个横冲直撞的女人抹掉,心头那抹异样也很快被他放荡不羁的外表掩盖住。
    颜卿被颜斯搀回家,颜父颜母常年不在家,颜斯又早早的搬了出去,这家里就剩下颜卿一个人,她也乐得自在,每天有阿姨定时打扫,冰箱里常年准备着她爱吃的,也习惯了这样米虫般的生活,就算她是废人一个,颜斯也会养着她,她也就乖乖的做起混吃等死的米虫来。
    颜斯把她搀到卧室床上,见她抱着一个男人的西装外套不撒手,嘴里还含混不清的嘟囔着什么,颇为无奈。
    四年前的那场事故几乎毁了颜卿,他亲眼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从活泼可人的性子变得阴郁沉默,出国几年的时间她再也不粘着他,性子也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这个妹妹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实际上比谁都要长情,比谁都善于隐忍。
    禁赛十年还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对赛车的执着,单就这点而言她就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力和韧劲。
    只是……从来不对男人上心的她对那个言警官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颜斯盯着她被头发遮住大半的侧颜,半晌后拧了拧眉心,帮她盖上被子,调好空调的温度,拉上门离开。
    颜卿喝醉了酒,保不齐晚上还会鬼哭狼嚎的折腾一番,颜斯也就在家里住下了,准备好好照顾她。
    颜卿还在单方面的进行着冷战,商场上谈崩几个亿的单子面不改色的颜斯在自己妹妹面前却屡屡受挫。
    颜斯出了房间,长长的叹息一声,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进了他原来的房间,好在房间一直有人打扫,洗个澡就能睡觉。
    颜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张温婉羞红的脸。
    *
    第二天,颜卿依旧如常,睡到中午十二点。
    醉酒后遗症让她整个头好像被钝器重重捶过一般,酸软和疼痛后知后觉的袭遍全身,她睁开眼的时候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昨晚的记忆如海水倒灌,全都涌进来。
    她醉酒后做过的疯狂事不少,清醒后大多记得,但昨晚除了教训了张驰一顿之后的事情却记得不甚清楚,让她纠结的一个问题是。
    昨晚她到底亲没亲上去?
    这亲上去和没亲上去以后可是要区别对待的,毕竟昨晚他也没拒绝不是?
    要是亲上去了,以后是不是就能以家属自居了?
    他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吧?
    抱着他的外套,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看到脚上的纱布,她的心蓦地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她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
    他……是不是对其他任何受伤的人都是这样?
    只是当做职责。
    颜卿是个奉行及时行乐的人,她没心没肺惯了,但自从见到言辞后,那抹残存不多的多愁善感又被翻上来,心里一边浸在蜜糖罐里,一边又空落落的泛着酸。
    她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挥退刚要冒头的矫情,又把自己塞进夏凉被里,露出一个头来,呆滞的对着手机屏幕。
    手指顿在无聊的时候下载的q/q上,点开登录页面。眼皮习惯性的半垂着,微微失神,犹豫了一会儿输进账号和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