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妈妈承包了所有婚礼流程,钟意只要提供个人试婚纱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钟意操心,两位妈妈都会解决的。
原本钟意还担心苏婉和脱线的沈母会聊不来,未料两位非但很聊得来,沈母似乎还把苏婉隐藏起来的那些脱线给挖掘出来了,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还会去逛个街。
商议之下,两位妈妈决定采用中式婚礼好了,西式之前就办过了,这次正好试个不一样的,而且婚礼也能在祖宅举行,规模不需要太大,只需要请亲朋好友过来就可以了,省了不少麻烦。
正好这段时间钟意接了一部新戏,非通告时间,便窝在家里琢磨剧本,婚礼事宜全部交给了两位妈妈,自己正好偷了个闲。
沈远肆也是一样的,正值年末,沈氏的事务很多,整天忙到十点多才回来。
因为太忙,沈远肆把先前请退的保姆再次请了回来,让她给钟意做晚饭,免得钟意整天吃外卖,并让保姆把钟意偷偷藏起来的巧克力都给丢了。
钟意腹诽,这人还真了解她。
她能不要这份了解吗,她想要零食啊喂。
……
夜晚十点多,沈远肆回到家。
客厅亮着小小一盏灯,光线昏黄,在地上映出或深或浅的光圈。
沈远肆走了进去,走到沙发处发现钟意抱着剧本在沙发上睡着了,头枕在胳膊上,长发盖住半边脸,好看的眉微微蹙着,似乎睡得不□□稳。
沈远肆瞥见剧本上还贴着张便利贴,便撕了下来。
便利贴上写了句:第176页第17段。
沈远肆轻轻从钟意手里抽出剧本,翻到176页,寻到17段,是段女主角的台词。
——工作再忙,也要早点回家呀。
沈远肆莞尔,手在钟意头上揉了揉,把人抱回了卧室。
第93章 婚后那些事(五)
沈远肆和钟意的婚礼, 与其说是婚礼, 倒不如说是老一辈的狂欢。
婚礼行程有沈母和苏婉安排,沈老爷子亲自把关宴请的宾客, 自觉要冒个头的沈父承担了婚庆场所的布置,小两口该干嘛的干嘛去,丝毫没有要举办婚礼的自觉。
婚礼前一天, 沈远肆还在外地开会。
婚礼的那天,钟意才结束综艺录制。
刚下飞机,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沈母安排的车接走了, 随口问了一句沈远肆呢, 苏婉便回答说婚礼前小两口不能见面。
见钟意划开手机,还把手机给收了,说是也不让联系,要保持神秘感。
既然这样,钟意只好听苏婉的话, 任凭几个化妆师在身上围着上妆, 随即换上嫁衣, 带上厚重繁复的头饰, 手上还带着几个金镯子。
钟意一开始嫌金镯子太土太重了,听苏婉说了价格后,顿时安静如鸡,默默挺直腰板。
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体模特。
吗惹。
就这几个金灿灿的镯子竟然抵得上她一部戏的片酬。
怕了怕了。
婚礼举行地点定在了祖宅。
浩浩荡荡的迎亲仪仗队过后,大红轿子在祖宅门口停下。
轿子和地面有一定的距离,钟意迟疑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迈脚。
刚迈脚, 手腕便被一只大掌稳稳握住了。
钟意下意识抬头,隔着红盖头隐隐见到一个身形硕长的男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轻笑了声,语调沉沉的:“夫人,走路小心。”
钟意一噎,血液流动不自觉地加快了,刻意别开眼不去看沈远肆的表情,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你夫人呢”。
也不知道某人听到没。
沈远肆牵着钟意缓步走到祖宅正厅,此时沈老爷子等人已经在那坐着了,笑盈盈看着两个小辈,嘴里只念着真不错一类的话。
司仪会意,瞅准时机扯着嗓子喊:“拜堂啦——”
“一拜天地——”
眼前是一片红色,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能从嘈杂声中判断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钟意深呼吸,按捺住跳得愈发欢快的心跳,缓缓跪下。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许是位置没判断好,夫妻对拜时两人还不小心互相磕了脑袋,引得宾客阵阵笑意。
司仪不禁莞尔,最后一句是憋着笑来说的:“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话音刚落,便有人搀着钟意往新房方向走。
进了新房后钟意下意识问,“沈远肆呢?”
旁边那人便笑了笑,这才解释:“新郎还得迎宾呢,你在婚房等一会儿,新郎就会过来了……不过过来之前还得闹一波?”
钟意:“?”
那人回答:“新郎掀盖头之前要给他制造障碍啊,这才好玩。”
钟意若有所思应了一声嗯。
顿了顿,钟意压低嗓音补充道:“那我也能参与这个活动吗,我能举着红盖头在后面呐喊助威。”
那人:“……”
见过活泼的新娘子,没见过活泼成这样的新娘子。
把钟意送进新房之后,那人便离开了。
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房内一下子就安静了,钟意悄悄掀开头盖,打探四周的环境。
房间贴着大红福字,桌上还放着两根红烛,红烛摇曳,荡漾出细碎且温馨的光,钟意小心翼翼提着嫁衣走到茶几前,四周环顾了下,又清咳了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桌上的苹果拿走背到身后。
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抓上车了,然后就被化妆师各种折腾,稀里糊涂婚礼就开始了,稀里糊涂就开始拜堂了,稀里糊涂地就送入洞房了。
那就稀里糊涂吃个苹果吧。
以为外面的人会闹腾很久,钟意慢悠悠在房内打着转儿,闲来无事还去看墙上贴的对联是什么意思,大多是祝贺新婚的话,还有一部分是祝贺早生贵子的。
床上放有腰果糖果一类的小玩意儿,眼角余光瞥见枕头下还压着一本什么,顺势抽出来看了眼。
《春宫密事》。
钟意:“……”
老脸一红,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把书塞枕头底里。
可抽出来之后才发现,枕头底里还嵌着一个小暗格,书就放在那里面的。
书拿出来容易,现在却怎么都塞不进去了。
这会儿门外传来嬉闹声,伴着凌乱的脚步声,钟意眉头一挑,赶忙把书压在屁股下,端端正正坐好,吃到一半的苹果背在身后,准备好随时让进来的沈远肆砸晕——
门被推开了,喧闹声更大了,隐约听到陈野那独特的嗓子起哄着:“哪有喝到一半就跑进来的,阿远你不够兄弟啊——”
又是重重“啪”的一声,钟意整个人缩了缩。
门被关上了,带起了一阵风,吹开了红盖头。
那个熟悉的人立在门边,偏中式的打扮更衬气质清隽,好看得让人恍惚。
“你们闹你们的,我睡我的。”
低低淡淡的嗓音,却藏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门外的人见状,又是一阵喧闹,但也就闹了会儿,没多久就散了。
钟意坐在床上,一手高高举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有些懵地看着门前那人。
沈远肆回身对上钟意的视线,薄唇紧紧抿着,缓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头窝在钟意大腿上,闷闷道,“我的新娘子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
钟意眨眨眼,讪讪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理不直气不壮道,“我刚刚打算替你揍他们的。”
沈远肆轻笑了声,抬手扣住钟意的腰,语调愈发的沉:“我的小意真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铺面而来,初次之外还萦绕着一阵酒气,钟意皱了皱眉,忍不住薅了薅男人的头发,低低责备:“说了不要喝那么多酒,你怎么还不听呢?”
沈远肆没说话,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不动。
钟意摇了摇男人的肩膀,男人依旧不动,只好用力一推——
沈远肆这会儿却像个轻飘飘的瓷娃娃,整个人软倒在地,唇边还勾着浅浅的笑容。
钟意吓了一跳,忙把人从地上搀起来,扶到床上躺好。
红烛的映衬下,沈远肆的面颊红红的,但又透着异常的满足和愉悦,他微微掀开眼皮,看着钟意,似是清醒了些,认真而严肃地低道:“小意,我还没给你掀头盖,你怎么就自己掀了。”
“被风吹的。”
钟意皱着眉,敷衍回答,满心只想着帮这个男人解酒,把床上的被子拆开给人盖了过来,见沈远肆眼睛和面颊都红的惊人,又把手贴在他额上抚了抚。
温度正常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意,我要掀红盖头。”
沈远肆在此时执拗起来了,定定看着钟意。
钟意没辙,只好把掀到一半的红盖头放了下来,闭上眼:“掀吧。”
沈远肆安静了几秒,拿起挑担小心翼翼地把红盖头挑起来。
那一瞬间钟意竟然有些紧张,下意识屏住气,藏在嫁衣下的手指紧紧抓住嫁衣的袖子。
光线转亮,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清俊的面容,明明醉了,黑眸却是极亮的:“我的新娘子真好看。”
钟意心头一跳,抬手在男人头上安抚似的揉了揉,低笑了声,柔声说着,“乖啊,我先去给你找解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