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给你演示吧。”
说话间,钟意卷着被子往旁边滚去,沈远肆猝不及防,跟着被子离开方向往旁边去了点,随即整个人暴露在空气里。
一时愣着,直直看着钟意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只露出一双眼,闷声解释,“用被子把自己完全遮住,然后把对象推出去,这样就能赶蚊子了。”
“……”
“就这样吧,我们牺牲一个人,成全另一个吧。”说完,钟意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沈远肆看着把自己包成汤圆的钟意,默默翻了个白眼,磨着牙说,“钟意你可真行啊。”
钟意做好了十级戒备,觉得盖同一张被子挺尴尬的,便想开个玩笑。
可能是开的过了,等了会儿没听见动静,小心翼翼扒开被子看外面。
却见沈远肆起了身,正要离开帐篷。
下意识问:“你去哪里?”
沈远肆撇下一句,“成全你啊。”
这下轮到钟意愣了,呆呆说:“我开玩笑而已。”
沈远肆唇角弯了弯,被钟意的表情逗笑了,抬手揉了下她的发顶,才说,“我记得裴皓带了驱蚊水,我去问问。”
“哦。”钟意木木点头。
这样的钟意分外可爱,沈远肆没忍住,又是一阵揉头。
心里想到钟意刚刚说的话。
对象?
这个词他还是挺受用的。
钟意呆呆看着沈远肆离开。
回过神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妈惹。
发什么呆啊。
玩了密室逃脱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而且不仅仅是她不对劲,沈远肆也跟着不对劲了。
她定定看着被子好一会儿,心里腾上一阵异样,感觉盖一床被子感觉也不太好,还是换了吧。
索性裹着身羽绒服出去了,想着再找一床被子回来好了。
温泉小筑外侧走廊的灯还是亮着的,钟意寻着光线走去,却见到自家好友程糯倚在柱子旁,小脸红红的,眯着眼像是睡得很香。
程糯身侧还放着几个空了的易拉罐。
钟意忙走前去,扶起醉醺醺的好友,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男人呢?”
程糯掀开眼皮子,见是钟意扯唇便笑起,含含糊糊说着:“他去、他去拿驱蚊水了,让我在这里等他……”
钟意扶着已经醉得不行的好友,没好气道:“你怎么喝那么多啊,影帝没管你?”
“我和他一起喝的……”程糯眯眼笑,趴在钟意肩侧蹭了蹭,又抬手指向天边,语气还有几分骄傲,“我在和皓皓数月亮呢!”
“……”
这姑娘醉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顾不得别的,钟意忙把程糯扶起来,往房里带去,“你也真是的,好歹也穿多一件衣服啊,要等进去等……”
“皓皓让我在这等他呢!”也不知道哪个词刺激了程糯的神经,程糯挣开钟意的手,整个人紧紧抱着柱子,像是树袋熊,冷下脸。
下一刻又看着钟意傻笑,“钟小意,我给你讲个小秘密呐。”
钟意只想着把人带进房里,随口说:“什么小秘密?”
“你们可不是嘉宾。”程糯凑到钟意耳侧小小声说,“给了你们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一定不要辜负我的心思啊。”
钟意皱眉,手上动作顿住了,“什么意思?”
“我、我……我想着你们纠结这么久,婚还没离成,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程糯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自顾自道,“我和皓皓商量了下,把你们骗来旅游,说是真人秀……”
“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话,我们回去之后就督促你们离婚,不就是男人嘛,我给你找个更好的!至于你妈妈的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就好啦!”
“小意,你一定要开心啊。”
“……”
钟意好一会儿才明白了程糯的话。
综艺不假,的确有这个项目。
只是她并不是嘉宾,这期也不是真正的录制。
一切都只是好友为了她和沈远肆而制造出来的一个机会。
她微微启唇,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话。
程糯也不等她回应,自顾自继续说,“小意呐,你是演员,演戏是由心而发的,你应该能感觉出来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做戏的。”
“而你对他是真心还是做戏的,你也想清楚了,要是可以的话,一定一定要告诉对方呐。”程糯懒懒的伸了下胳膊,声音更低了,“小意你要坦诚一点,不然会后悔的……”
说完沉重的眼皮撑不住了,重重闭上。
程糯睡着了。
钟意把人搀起,想着在外面容易着凉,赶忙搬到室内去。
把人放到客厅沙发上,又寻了张被子替程糯盖上。
了却一切之后,忽然想到程糯刚刚的话,钟意想了想,或许,或许自己也可以坦白一点?
思绪忽然变得很乱。
胆子忽然变得很小,生怕是自己猜错了。
可直觉告诉她,沈远肆对她,比以往总有几分不一样了。
但是深究下去,又不敢想,便是那个念头都不敢发芽,生怕失望。
惶惶不可终日。
还有那个气恼中定下的赌约,如果坦白了,那自己是输的那方,那该怎么办?
钟意眼睫颤了颤,心里没有多少底气。
说不出口。
她长长叹了口气,又寻了床被子抱到帐篷里,想着两个人盖一床被子,着实有点小——
刚放下被子,脑海似乎又想起程糯刚刚的话。
——要坦白一点啊。
鬼使神差的又绕了回去,绕着小筑走了半转,在后院那儿见到了沈远肆和裴皓。
刚过去,便听到裴皓问,“喜欢她了吗?”
闻言钟意脚步一顿,屏住呼吸,人藏在灯影下。
沈远肆把玩着打火机,薄唇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八卦。”
“这不奉糯糯之命试探你的口风吗?”裴皓低低笑起,停了几秒,“那我换个说法,婚还离吗?”
咔哒——
火苗应声灭了。
钟意听到沈远肆说了一个字。
“离。”
她抿唇,悄声离去。
坦白个屁。
还没坦白就知道了,她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悄然离去。
……
另一边。
裴皓讶异,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结果,“为什么?”
沈远肆黑眸沉了沉。
这场婚姻掺杂了太多因素,当初是被动联姻,自家爷爷和钟家双重牵制下,很多本该纯粹的事情都变得不纯粹了。
他扶额,“钟家那边不好解决。”
裴皓皱眉:“什么意思?”
“钟家把小意看成是一件商品交易,这半年借着两家联姻做了不少缺德事。”沈远肆顿了顿,唇角向上勾的弧度更甚,冷冷讽刺,“该治一治了。”
裴皓了然点头,拍了下兄弟的肩侧,“那你,加油了。”
两人也没聊太久,就各自去找各自的媳妇了。
沈远肆回到帐篷时,钟意窝在另一侧,整个人被被子裹着,小小的一团。
而他睡的那侧放着床被子,应该是钟意去找来的。
沈远肆不禁笑起,笑容柔和。
够贴心的嘛。
他过去悉心替钟意把压着的头发拉了出来,顺好,隔着被子低声说,“谢谢。”
随即往帐篷里喷了下驱蚊水,也躺下睡去了。
短暂被子窸窣声后,回归沉寂。
黑暗里,钟意拉下被子,茫茫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