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岔,现在说正事呢。”王老爷子瞪了王跃一眼,他瞬间没了声。
爷爷叹了口气,脸色甚是凝重,他说:“鹭岛这边以前也有木偶戏班,不过现在几乎都失传了,现代的人也都不爱看那个,虽然现在还能找到会的人,但几乎也没有人要学,以前我们鹭岛有一个戏班叫五虎班,这个班的拿手戏就是三国时期的蜀国五虎上将的故事戏,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以前我也挺喜欢看的,但是这个班后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爷爷,这个五虎班跟这个绣花针有什么联系?”我看着爷爷,好像有心事。
“那都是老黄历了。”爷爷叹了口气说:“七八十年代,青黄不接,木偶戏班想要生存就更难了,家家户户想要吃饱都很困难,除非是大户人家,家里有大事才会请戏班来演出,但一般的大户人家,要请也是会请高甲戏班,这在闽南这边叫大戏,而木偶戏叫小戏,高甲戏是真人来表演的,大概要十几个人,木偶戏则就简单多了,只要两三个人,外加一个打乐器的,所以在那个年代,戏班的生存是很困难的。”
“然后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鹭岛这边的五虎班总的有五个人,三个是来至于莆田莆仙傀儡戏的莆仙门,两个来自泉州提线木偶戏的加礼门,组成的五虎班,这五虎班的五个人都也是能人,个个手里也都是有真本事的,然后一个人想出了一个路子,也就是推销木偶戏的办法,那就是选定大户人家,然后在大户人家家里动手脚,使得大户人家的家人得病,比如天花这样的瘟疫,当时的医疗条件不足,还是传统的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爷爷叹了一口气说:“当时就有这么一户大户人家来找我去治病,全家人都得病了,我过去一看,正是天花,当时是有特效药可以治疗,如果用中医,也可以治好,只不过速度会比较慢,然后我就跟这家人说可以治,也开始治了,治了一个疗程之后,我就收到了一张匿名的纸条。”
“纸条?”所有人惊讶的看着爷爷,几乎同时问:“写的什么?”
“纸条上写着:敢治好这家人,你就等死吧!”爷爷苦笑一声说:“我还以为主人家就找了我一个中医,不想之前也找了几个,那几个不是不能治,而都是被这样的纸条给吓跑了。”
“那您给治好了吗?”
“嗯。”爷爷点了点头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因为这个威胁,我就不治病救人了?这不是做医生的原则,医者父母心,行医就必须有医德。”
“治好了之后,然后呢?”
“离开这家人之后,倒也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因为我也练过,虽然没有你如今这么厉害,但是当时也算是不错的了,可能那些人看出我也是练家子,所以没对我动手。”爷爷笑笑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笑,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我不解的问:“那如果是这样,您是怎么知道这五虎班搞这些事?”
“那是因为我回来半个月之后,这家人的管家又来找我了,说这家人又得病了,我当时一怔,得过天花之后,治疗好的,是不会再得天花的,怎么又得病了呢?我就带着不解的心情,去看了一下,原来一家人得了鼠疫!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那些人干的。”爷爷想了想说:“我当时就问这家老爷,是不是有世仇或者得罪什么人?他坚决说没有,而且对待乡里都还是不错的,我当时就纳闷了,我觉得还是要跟这个写纸条的人谈谈,看看症结在哪里?因为病好治,这恩怨可不好治。”
“找到症结了?”
“那是当然,这些人也没露面,我只是后来打听到,鹭岛的大部分富人家都会得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但是也打听到了,这些人家只要得病了,不用请大夫,只要去请木偶戏班五虎班来演一出疒鲁戏,并且向穷人派发粮食,自然而然就能痊愈。”爷爷想了想说:“我就没帮这家人治疗鼠疫了,而是告诉他们去请五虎班来演疒鲁戏,然后向邻里乡亲派发粮食,就可痊愈,当时主人家都傻眼了,不过还是按照我的建议去办。”
“然后呢?这家人好了没?”我问道。
“嗯,他们真请来了五虎班,我还见到其中的两个人,演完之后,第二天主人家的病就慢慢转好了,我也便离开了。”爷爷笑笑说:“在离开的那个早晨,我在客房的窗台之上,又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您的谅解,在青黄不接的年代,想找一口吃的,真的不容易!”
第445章 被人跟踪
爷爷说完,所有人对视了一眼,这虽然没直接挑明是他们干的,但实际上也承认了。
“这五虎班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听完这个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谈不上厚道不厚道,民以食为天,在那个年代,就像纸条上说的,讨一口吃的不容易,都是为了活下去,你们可能不了解,只有像我和王老哥这个年纪的人,才能体会到,特别是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吃糠,吃树皮,吃草根,吃观音土导致消化不良及胃下垂,当时死了多少人,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是活下去,不杀人放火,那都是可以理解的。”爷爷看着王老爷子说。
“是的,我们这辈人的苦,你们这些小年轻是不能体会的。”王老爷子也附和道。
“只是这五虎班也还算厚道,但凡是被他们坑过的富人家,他们是绝对不会坑第二次的。”爷爷补充道。
“这倒也还好,有种江湖救急的味道。”王老爷子说。
“是啊。”爷爷说:“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后来也没人爱看这东西了,所以五虎班就消失了,不过前些年我在鹭岛还看过木偶戏,只不过不是五虎班的,那五个人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也有可能早就过世了。”
“那您说的这个五虎班,跟这个尸体散播瘟疫有什么关系呢?”我再次问我爷爷。
“天花,鼠疫也是瘟疫,对不对?然后五虎班是演木偶戏的,而这两具尸体却是由木偶术来操控的,你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联系?”爷爷反问我:“当时他们可能是为了粮食,但如今可能是为了金钱啊!”
“是了!”我一拍大腿:“邪神太岁就给我提合作,说它把富人弄病,然后让我去治疗,收取高额的诊金,那么现在这伙人就是在干这种事。”
我越想越有可能,而且还不是亲自出手,而是操控两具尸体,这特么被抓住了,也不会暴露身份,简直是太高明了。
“有没有可能是五虎班趁着邪神太岁出来闹腾之际,又出来浑身摸鱼?”王老爷子猜想道。
“不无这个可能,但目前最主要的是找到操控这尸体的背后之人。”爷爷想了想说:“我知道以前这个五虎班的地址,那便是在如今的新阳老街,可以到哪里去探查一番。”
“行,那我去试试。”我想了想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那你自个小心点。”
我再次出了门,没想到回家还真能找到线索和方向。
新阳老街是鹭岛的一处城中村,如今等待拆迁,外围都是高楼大厦,但是只隔着一条街的新阳老街都是一栋栋的民房,虽然没有拆迁,但是外来务工的人很多,他们的民房很好租出去的,每年收的房租就是不小的数目。
我到达新阳老街,但整个范围也很大,也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如海潮,真的很拥挤,而且貌似环卫和安全做得都不是很好,条件可以说有些恶劣,脏乱差!
街边小贩的买卖倒是不错,关键是这里有人流量啊。
路边的公园里有不少人,有一群大妈在聊天拉家常,还有一些妈妈抱着小孩或者推着推车出来遛小孩的,还有几个大爷在下棋。
我朝着那几个大爷走了过去,然后我正要开口问,其他一个大爷就先开口了:“观棋不语真君子!”
我了个去,我又不是要说棋招,然后我就闭嘴了,看向边上一位在遛狗的大爷,我便走了过去,问道:“大爷,我听说新阳老街这以前有木偶戏班,您知道现在还有吗?”
“早没有啦,你问这个干吗?”大爷不解的看着我,还上下打量。
“我爷爷马上过大寿,说喜欢看这玩意,我就想请人家在他生日的时候,演一场。”我说。
“哦,这样啊。”大爷摆摆手说:“没有啦,几年前在破庙那边确实有一个戏班,但是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且貌似生意不好,糊口都成问题,估计都改行,另谋出路了。”
然后那下棋的老头突然转过头来,笑着说:“我就纳闷了,怎么这两天老有人问木偶戏班,这不昨天也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在问这里有没有木偶戏班,难道现在木偶戏又火了吗?”
“大爷,您说昨天有人来找戏班?一男一女,您能帮我描述下,这对男女的特征吗?”我问向那下棋的大爷。
“男的很壮实,皮肤比较黑,留着长刘海,身高有一米八的样子,跟你差不多,但是身体比你壮实多了,女的头发很长,那两只眼睛跟狐狸眼睛似的,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那老头说完,旁边的其他老头就起哄了。
“你个老不羞,都一把岁数了,还看人家小姑娘,看得那么仔细,小心你老太婆跟你冷战。”
“你这话说的,人家问路,我还不能打量一下了。”那老头嫌弃的说:“看一看又能怎么样,人家长得标致,我打量那叫欣赏,你打量那就得叫亵渎了。”
“哈哈哈。”其他老头都哈哈大笑。
“小伙子,这里没有木偶戏班了,你要找啊,就是霞阳老街找找,新阳这里没有了,昨天我也跟这对男女是这么说的。”那下棋的老头继续说。
“那好的,谢谢您几位了,我去看看吧。”我就离开了,这霞阳和新阳是挨着的两个村子。
然后我朝着霞阳老街而去,只是在路上,我感觉我的后面有人在跟着我,因为我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后脑勺。
但是我闭眼感应之后,竟然没有发现可疑人。
我的感应范围可是足足五六百米,就是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也可能是人流量太多,这个人隐藏在其中,不好分辨出来。
所以我就加快速度,朝着霞阳老街而去,大概是二十分钟之后,我来到了霞阳老街。
这老街可比新阳破多了,许多都是闽南古厝,里面有很多的胡同。
我也不知道这些胡同是通往哪里的,所以我一拐弯就进了最靠近的一个胡同,然后突然加速,嗖的一声,跑了起来。
跑出去两百米之后,我闭眼感应着胡同口。
果然在两分钟之后,一男一女进入了胡同,然后快速追了进来,进来一二十米之后,没有追到我,两人便停了下来,那男的说:“这不可能,怎么就跟丢了?”
“师兄,这个人非常的诡异,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阴气,或许不是人。”那女的说。
“他也在找戏班,或许跟戏班有关系。”那男的说。
“不管他了,我们继续追,他还能逃得过我们的追踪不成?”女的说完,两人沿着胡同又继续追了下来。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下棋老头说的那两人,因为跟他的描述一模一样。
第446章 两个二货加菜鸟
我掏出一根烟,啪嗒一下就给点上了,狠狠的吸了一口,丫的,因为我跑进来的这条是死胡同,后面堵上砖了。
再说了,老子也不是为了跑,而是为了让这对男女暴露踪迹,所以就一边抽烟一边盯着胡同口的位置,等着这两人的到来。
然后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这两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这两人见到我,还有我后面堵住路口的砖墙,还对视了一眼,然后假装走错路了,转身要离开。
我就朝着他们的后背喊了一句:“喂,不是跟踪我吗?这都堵死胡同里了,怎么就走了呢?”
两人猛然一惊,因为他们停住脚步之时,身形猛然一颤,虽然动作很轻微,却被我看在了眼里。
而后两人慢慢的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直接就开口了:“你们两个找木偶戏班,到底想干嘛?”
“明知故问。”那男的咬着牙齿,而后说:“你也不用装某做样了?”
然后那女的一直盯着我,眼珠子一动不动,我猛吃一惊,我看向了她的眼睛,因为那下棋的老头说,这女的眼珠子和狐狸的差不多。
如今这相隔几十米,定睛一看,还真特么像。
突然它的眼珠子闪动了一下,一道绿光闪过,老子的身躯一颤,眼前突然就花了,我心知不妙,不知不觉中就中招了。
所以我快速的闭上了眼睛,利用感应,戒备着对方。
果然那女的依旧盯着眼睛看着我,左右两手食指和中指化为剑指,指着两边的太阳穴,嘴里念道:“你很困,你很累,闭上眼睛,好好睡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尼玛想催眠我!
她的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发现我闭上了眼睛,眼皮之上依旧有青色的光芒,颜色和女子眼仁中的光芒是一样一样的。
我站着一动不动,而那个男人嘴角一勾,阴冷一笑,随口骂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没想到这么菜,一下子就中招。”
然后朝着我快速走了过来,估计是想制服我了。
待男人走到我身前五六米之时,我右手捏着烟屁,塞到嘴里,风骚的吸了一口,男子大骇,突然握拳朝着我的面门挥拳而来。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慢动作,吸进去的烟已经在肚子里走了一遭,然后我捏着烟屁朝着他的眼睛弹了过去,他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丰富,估计是打死也想不到,我竟然能闭眼都能看见他的动作,而且他先出手,占尽了先机,却被我弹了烟屁。
啪的一声,烟屁带着火星击中了他的眼睛。
啊的一声,他猛然收回了拳头,双手捂着眼睛,因为上面有火星烧到了他的眉毛和眼圈周围。
我上前一步,一口香烟朝着他吐了过去,白烟如同流水一样,直直的喷击在他的脸上,而后四散开来。
他踉跄后退,我一伸脚拌他,正好拌得正着,他双手本能向后摆,整个身躯后仰下去,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只是我并没有让其摔倒下去,在他即将倒地之时,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胸襟,用力往上一提,单手将其整个人举到头顶,他吓得啊啊直叫。
我对着对面那个女的喊了一句:“收了催眠,这玩意对我没用,不然我把你师兄给活活摔死。”
“你别乱来!”那女的脸色青白不定,这短短的一分钟不到,她的师兄就被我举高高了,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寻找木偶戏班,到底是做什么?”我厉声问向那女子,女子的年龄估计就比我大个一二岁,面部清瘦,眼睛真的像狐狸眼,头发长到了屁股之上,披散着,而且此刻穿的是一副宽松的碎花旗袍,颇有几分姿色。
那女子的眼珠子在转,我看在心里,我说:“休想骗我,再耍花样,我就弄死他。”
“不不不,不敢。”那女的连忙说:“其实我们是来找工作的,我们两个也从小学木偶戏,但是初初来到鹭岛,总要工作讨生活,但除了木偶戏,我们什么也不会,所以就问附近有没有木偶戏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