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离开魔都的时候,我很是感谢了那位荣戍荣同志,虽然我和由娜妹子进局子也是这家伙动手抓的,可人家那是工作,咱们要表示理解和支持,一个社会没有了规矩那还成么,在这一点我一直认为我是很客观的。
荣戍同志忙前忙后的,连火车票也是人家帮忙买的,末了还送我们了火车,送钱,人家不肯收,可惜我在魔都没根脚,不然怎么也要表示下感谢,现在只能把感谢放进肚子里面,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韩由娜妹子对此表示不能理解,她大概以为每一个警察同志都理所当然地为人民服务,真是幼稚,不过话说回来了,妹子才十七岁,这年纪的妹子不正是逆反和幼稚的时候么!
于是我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妹子啊!这世没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结果我还没说完,妹子双手抱胸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并且警告我别打她的主意。
卧槽,我感觉我做人好失败。
捂脸不想说话。
魔都到南直隶省城很快,几个时到了,临走的时候我给东哥打了电话,所以刚下火车瞧见了东哥。
“你子在香港是玩爽了啊!”东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都没说话,直接招呼跟东哥一起来的灯光师叶帮我拿行李,我知道东哥肯定会找叶来做车夫,免费的搬运工不用白不用啊!
“我去,我说南哥你这是把整个香港铜锣湾给打包回来了啊!”叶一脸的抱怨,结果话还没说完看见车厢里面给我递行李的韩由娜妹子,他口水顿时流了下来,“我去,南哥南哥,你这是在哪儿勾搭的妹子?这水灵的……”
我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干妹子。”结果这子挤眉弄眼地说道:“我懂我懂,干妹子嘛!”
靠,你把干妹妹的干字咬那么重的音干什么?
各种大箱包**个从车窗递下来,韩由娜妹子这才拍着手下了火车,我拎着她到东哥面前,“这是我师傅东哥,呐!你要叫东叔知道不知道。”
“东哥好!”由娜妹子甜甜地叫了一声,不得不说,这妹子不化妆的时候是真漂亮,看着呆萌漂亮,软绵绵地叫了东哥一声,让东哥很是欢喜,我在旁边忍不住吐槽,“让你叫东叔来着……”
“东哥哪里有那么老!”韩由娜妹子装傻卖萌,“东哥你说对吧!”
叶在旁边妒忌得不行,插嘴说:“好了好了,咱们别在站台聊天了,人多的不行……”
由娜妹子拿眼睛瞧着我,我干咳了一声,“这个是不相干的人,来给咱们搬行李的。”叶听了顿时叫了起来,“我说南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算是一条狗,你还不得喂个肉包子啥的……”
“狗伐是切污额么!”韩由娜妹子眨巴眨巴眼睛。
叶看着我问,“南哥,妹子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人家说,哥哥是极辛苦了,这是感谢你呢!”我赶紧糊弄了叶一句,总不能告诉他,妹子说,狗是吃屎的。
叶听了极为高兴,咂着嘴说,“这妹子真懂礼貌,南哥不是我说你,跟妹子一你这素质啊……啧啧,顿时显得不行……”旁边妹子捂着嘴低笑,东哥走南闯北的,他学当初也是在魔都学的,自然也听得懂,这时候忍不住嘿嘿笑,我怕叶看出端倪来,赶紧推了他一把,“扛行李啦!回宿舍给你们分赃,礼物每人都有……”
叶一听这话顿时高兴,扛个箱子还拖着个箱子走在前面,东哥看着叶的背影摇头,“这子,傻不愣登的。”我则伸手弹了弹韩由娜的脑门,训斥道:“别以为别人都听不懂魔都话,我告诉你懂的人多了去了,你老是耍聪明,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的……真是没娘的孩子没交待……”我话还没说完,由娜妹子脸耷拉了下来。
哎!算了,人家到省城很快有老妈管着了,我多个什么事儿。
我倒真不是故意说她,问题是这丫头老是插嘴说话让人啼笑皆非的,这典型是缺失管教,别的不说,哪怕是一只猫,被老猫带大的幼猫咬人的时候不会真下口咬,只是轻轻磨牙玩耍的程度,但是没有老猫带的猫崽子被人养大,它因为缺失跟同胞兄弟姐妹以及老猫玩耍的机会,不懂得下口有轻重,所以玩耍的时候很容易把主人给咬了,连畜生都如此,何况是人呢!
回宿舍安顿下来,我拿了一个i打火机给叶,是个铜壳纪念款,把叶欢喜的不行,我趁机让他去帮我在拉斯维加旁边酒店开个房间让由娜妹子住,看过两天帮她找着老妈我算是有交待了,怎么说也是从香港一起回来,还一起在魔都关了一趟局子,也算是缘分不浅……
给苏阿姨带的礼物是一根金项链,苏阿姨连连摇手不肯要,我笑着说:“苏阿姨,香港的金饰便宜得很,再说了,这根项链也很细,真没多少钱,苏阿姨你看你那么照顾我,天天换着法子给做菜煲汤,你要是不收,那我心里面可真难受,说不准心理受到挫折,还以为自己做人很失败,要怀疑人生了,这会影响心情,造成失眠多梦,说不定还会变神经病,苏阿姨,你也不忍心我那样吧?”
苏阿姨被我说得不好意思,“南,你这嘴巴,真是谁都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我说的是事实真相。”我说着把项链解开,“我来帮苏阿姨你戴……”
苏阿姨戴项链后又是欢喜又是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忍不住捂着脸,“唉!南你看,让阿姨平白无故占你的便宜……”
“这是什么话,苏阿姨你要这么说,那我以后可真不能吃你烧的菜了。”
苏阿姨叹气,“好好好,我收下了,南,阿姨谢谢你啦!”
晚去班的时候我又做散财童子,认识的人几乎每人都送礼物,连最讨厌的伪王姬王大堂我都送了一对耳环给她,让她诧异不已。
我笑笑,“我说王大堂同志,虽然咱们互相看不顺眼,但不管怎么说,咱们是同事吧?”看她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我们不但是同事,别忘记了,我们还是同乡,对吧!有理念争执没关系,我也不会娶你你也不会嫁我,那么,把这层关系抛开,我们干嘛大眼看眼?你说对不对老乡同志?”
王大堂看了我两眼,然后把耳环给收下了。
不得不说,给别人送礼物的感觉真好,怪不得海外亲戚们都喜欢回来当散财童子,譬如我那过世的奶奶在海外的弟弟,我时候记得他每次回来都大包包带一堆东西,记得这位舅爷爷后来一次说过,说他回来看个病装个假牙什么的,把来回飞机票还有送亲戚的礼物钱都弥补回来了。
我记得初的时候奶奶过世,以后这位舅爷爷好像没回来过一两次,以前年纪,以为是因为奶奶过世,现在看来,恐怕更大的原因是,舅爷爷最初回来的时候,那时候老爸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八块钱,而现如今老爸做生意一个月怎么也几千块,算不谈老爸做生意挣钱,如今的工资水平也涨了十几倍了,春生的老爸拿下岗工资还三百块呢,这样一换算,回来探亲的成本较高了。
楚霸王都说过,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人前显贵的感觉自然是好的,譬如在香港工作一个月万儿八千的,在人均工资几十块的时候,回来人前显贵,花不了多少钱,但是随着大陆的改革开放,海外亲戚们从人前显贵变得不那么人前显贵了,自然不大高兴回来了。
当然,我这说不准是以人之心揣摩舅爷爷的君子之腹,可能舅爷爷如今不回来是因为奶奶过世也说不定……
把耳环给了王大堂后我回到台,给东哥递了一根烟,两人刚点,外面进来一个背着包的年轻人,头戴着一顶棒球帽,下面穿着军绿色的多口袋工装裤,身套着一件米色的卫衣,胸口是一个正在打碟的形象,东哥看见他后招招手,“阿刚,给你介绍下我徒弟……”
这位叫阿刚的走进台,冲着我一笑,脸长长的,长得倒是有点帅,是一转头的时候我忍不住皱眉,这家伙留的是我大清的辫子,卧槽,真特么难看。
不过这是我去香港的时候东哥找来帮我顶班的,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人家,而且总不能第一次见面问人家,你这留个鞑子头算怎么一回事?说不准人家心里面也嘀咕,你留着长毛算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咧开嘴巴一笑,满水细碎的玉米粒牙齿,在场子里面的荧光灯照耀下显得特别地白,“刚哥,初次见面。”
这家伙一口的省城话,“么得寺么得寺。”省城话寺事不分,所以省城有俗话说出了南门全是事寺正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