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眯着眼睛，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九卿笑得脸都快僵了，看着神尊脸上两朵喜庆的大红云，使劲憋住想要狂笑的冲动，思索着待会怎么蒙混过关。
    “小仙刚刚一寻思，觉得这补偿有点不过瘾，能否换一个呢？”九卿搓搓手，准备待会儿务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神尊把妆卸了。
    “阿卿是要出尔反尔吗？”
    “是啊。”九卿口快，说完赶紧捂住嘴，“咳，我的意思是说……”
    “以身相许？”楚染突然靠近，鬼畜的妆容非但没有让他显得滑稽，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
    此时的作态简直像极了青楼里魅惑到极致的小倌。
    呸呸呸，不会比喻就不要瞎比喻。
    九卿的思绪再次飞远了，她也佩服自己，美色当前，还能走神。
    赶快回神，看着面前神尊眼中的期待，她愣住了。
    神尊不是开玩笑。
    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呢？
    这个众生景仰的神尊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平凡的浣熊仙？
    九卿在这一刻妄自菲薄了。
    不论以前神尊说了什么话，她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这一刻，她是清醒的。
    神尊神尊，这个称号注定了他要担负起保护众生的责任。
    而自己并不想，准确地来说是并没有与神尊比肩而立的实力。
    九卿的眸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就算神尊认可，可天道也不会认可自己的。
    神这种一身大气运的物种，世上不可能会多，所以，百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其实是必然的，而楚染作为世间唯一的神，他的神妻，必定要得到天道的认可。
    九卿推开了楚染，跪下，毕恭毕敬地回答，“神尊说笑了。”
    乌黑的秀发垂在耳边，遮住了她的神情。
    九卿垂眸，心口止不住的刺痛，但是这次她决不能向自己的心妥协，这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怎可像儿戏一般就答应了呢？
    既然承担不起责任，何不早些脱身？
    她其实没有那么伟大，但却不会胡闹。
    神的威压很可怕，尤其是在神愤怒的时候。
    九卿撑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纵使再害怕，也不吭一声，默默承受神的怒气。
    要如果……她也是神该多好。
    如果……神尊不再是神尊该多好。
    如果……
    责任二字像是大山一样压着九卿，她似乎听见了族人们的咒骂。
    “九家女娃真是该死，如若不是她成了神妻，天道也不会怪罪我们浣熊族。”
    她似乎看到了在天雷中泯灭的浣熊族，族人仇恨的眼光让她无措。
    爹娘的叹息，“没想到小九成了仙却害死了族人啊……”
    “早知如此，便不要修仙了。”
    她不是无我的菩萨，普渡众生，但她也有她的责任，有她的族人，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了他们。
    神本该无情无欲，是她的原因，让神尊破了戒。
    “阿卿不要说胡话了。”清冷的声音想起，一如第一次见他时的腔调。
    神尊啊，阿卿没有说胡话，阿卿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放弃自己的族人，是阿卿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