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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王阅又喂他吃了一颗,忽然看见远处的草窝里有一片模糊的白,将葡萄放回空间里,兴致勃勃地划水,“去那边看看,好像有鹌鹑蛋。”
    张阎点点头,一手拉着轮胎船,另一手划水。
    王阅眼尖,“真的有!”
    草窝被泡得有些发黑,正中间,七八个鹌鹑蛋挨在一起。
    张阎加快速度,王阅高兴地把鹌鹑蛋都捡起来,放在盆里。水面晃动着,鹌鹑蛋骨碌碌地滚到边上,挨着王阅的屁屁停下。
    张阎不由轻笑一声。
    “笑什么?”王阅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等他回答,伸着脖子看更远处的草窝,“再去那边看看。”
    张阎专心地做个称职的船夫。
    一连找了七八个草窝,王阅一共收获了二三十个鹌鹑蛋,一直喜滋滋的。
    远处的水里,赵家村的几个孩子似乎也在找鹌鹑蛋。
    “上岸休息一会儿。”张阎游了这么久也有些累。
    “好。”王阅从空间里拿出个塑料袋,将鹌鹑蛋装进去,顺便清点了一下,一共三十二个
    那几个小孩不知什么时候也上了岸,向这边走过来。
    走到他们走近,王阅才发现四人其中一人是邹平。
    赵乐成、赵朋和赵天义都是赵家村的,开学就上初二。赵乐成和张阎差不多高,还比他壮,在附近的几个村里是有名的霸王;赵朋一样人高马大,向来唯赵乐成马首是瞻;赵天义倒是个矮个子,憨头憨脑的。他们今天来大堰是想捡鹌鹑蛋,但大堰中间太深,不敢游过去,只在浅水区的草窝里捡到五六个。看见王阅和张阎似乎捡到不少,他们非常眼红。
    “把你们的轮胎给我们用用。”赵乐成冲张阎抬了抬下巴,口气一点都不客气。
    王阅懒得和小屁孩计较,还是解释了一句,“这轮胎只能小孩用,承受不了太重的重量。”
    “不试试怎么知道?”赵朋看到地上的塑料袋里至少装着三十个鹌鹑蛋,有些迫不及待,伸手就去抢轮胎。
    王阅连忙将轮胎抱住。
    “用用而已,又不是不还。”邹平早就看不惯王阅和张阎,一脸不耐烦,伸手推了王阅一把。
    赵天义下意识伸手要扶,没来得及。
    王阅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刚好坐在一颗尖锐的石头上,屁股一疼,眼泪差点掉下来。
    “阅阅!”张阎快速将他抱起来站好,转过身,一拳打中邹平的腹部。
    在邹平看来,王阅和张阎害死了他爸爸,就该让着他,他根本没想到张阎敢打他,吃痛地捂住肚子,愤怒地瞪着张阎,“张阎!你特么敢打我?”
    “你找死!”赵朋和他关系好,立即上前帮忙,踹张阎不成反被张阎一脚踹倒。
    “啊!”邹平再次挥舞着拳头冲过来。
    张阎不慌不忙地避开他的拳头,重心下移,同时一横肘再次击中他。
    邹平捧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发白,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愤怒地嘶吼道:“赵乐成,帮我教训他!”
    赵乐成丝毫没把张阎放在眼里,挥舞着拳头,直接朝张阎的脸上去。
    张阎轻松地闪避,反手一抓,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赵乐成痛苦得哇哇直叫。
    邹平转头看向王阅,猛然跃起,飞快地跑到他跟前,双手用力一推,将王阅推进水里,胸口闪过一抹快意。
    “阅阅!”张阎神色大变,心跳停了一一拍,只见王阅惊慌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划动四肢,稳住身体。
    张阎这才暗松一口气,扭头紧盯部平,冷厉的目光如刀锋一样慑人。
    邹平打了一个哆嗦,忍住心底的害怕,下巴一抬,正要说什么,左肋处一阵剧痛——被张阎狠狠地踹了一脚。
    钻心的疼使他嘶的一声,狠戾地瞪着张阎,张了张嘴,一时竟没能发出声音。
    赵天义要扶王阅的动作,张阎看到了,所以没有对他出手。
    他冷眼看着邹平、赵乐成和赵朋,冷喝一声:“滚!”
    邹平几人白着脸,灰溜溜地跑掉,很快不见踪影。
    “阅阅,没事吧?”张阎跳下水,把王阅抱上岸,摸了摸他的屁屁。
    “疼疼疼。”王阅捂着屁股直咧嘴。屁股上的肉是软,但正因为软,被铬一下特别疼。
    张阎眉头一皱,将他翻转过去,让他趴在膝盖上,伸手就扒他的小短裤,“我看看。”
    “哎——”王阅脸色一变,制止不及,短裤被扒下,一只温热的手在他的屁屁上按了按,他顿时拼命挣扎起来,“张阎,你个混蛋!”
    王阅的屁股瓣右边被石头铬得留下一大块红痕,稍后肯定会发青。所幸这里肉多,没什么大事。看小孩满脸通红的模样,张阎不禁觉得十分有趣,扬唇一笑,将小孩紧紧按住,故意捏了捏又白又软的屁屁,才帮他穿好小短裤,然后将人松开。
    王阅跳起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混蛋!”
    “呵呵……”张阎轻轻一笑。他还没有进入变声期,嗓音是很清脆的那种,低笑起来,十分悦耳。
    王阅却更加羞恼,板着脸,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径自走了。
    张阎连忙拿好东西快步跟上。
    第041章 调戏回去
    走回村里,王阅的湿头发和湿衣服已经被太阳烤干。王瑞、周兰兰和小胖子三人拿着塑料桶和网兜,看见他一个人,都觉得很意外。他和张阎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
    “你们去哪儿?”王阅随口问。
    小胖子道:“去河边钓虾,你去不去?”
    王阅往身后看了一眼,“去。”
    周兰兰好奇地问:“张阎呢?”
    “谁管他?走不走?”王阅很冷淡。
    周兰兰吐吐舌头,朝另外两人挤眉弄眼。
    王瑞耸耸肩。
    小胖子勾住王阅的肩膀,“那走吧。”
    王阅连家门都没进,就和他们一起走了,看了看几人的桶,里面放着几只龙虾,有大有小,挥舞着双钳,慢吞吞地爬来爬去。
    张阎回到村里,不见王阅的影子,心里十分着急。人贩子的事他还没忘记。正打算去找他,他看见金荷花大踏步往这边走过来,气势汹汹,老远就用暗沉沉的目光盯着他。她旁边是一个一圈胡子、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他是邹平的大伯,邹开会。邹平跟在他们身后,对上张阎的视线,一脸得意。
    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张阎视而不见,刚迈出一步,金荷花大喝一声:“张阎,你站住。”
    张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十分客气,“金婶,您有事?”
    “我们家邹平说你打他了。你为什么打我们家邹平?”金荷花厉声斥道。
    张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一眼邹平,“我打他?邹平,你先是把我家阅阅推倒在地上,然后又把他推进堰塘里,我还没找金婶告状,你居然贼喊捉贼。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虽然邹平还是一个孩子,但他既然对王阅下狠手,张阎便不打算再放过他。况且,他认为如果能让邹家的人意识到邹平的思想已经有些歪反而是一件好事。
    邹平眼一瞪,要说话。
    张阎没给他机会,继续不紧不慢却语气有力地说道:“阅阅还是一个孩子。你把他推倒在地上还可以说不是故意的,但你随后又把他推到水里,那就太过分了!邹平,你年纪也不小了,不会不敢承认你做过这件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邹平身上。
    邹平脸色一白。
    邹开会神色微变。如果张阎说的是真的,那邹平这孩子……
    “部平,你敢承认吗?”张阎逼问。
    邹平倔强地昂起下巴,“我是推王阅了,但你也打我了,还不止一次!我身上现在还疼!”
    金荷花神色更怒,“张阎,你怎么说?我儿子是没有爹,但他还有我这个妈!”
    张阎暗自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金荷花一味地维护邹平却不是什么好事。
    他平静地问:“邹平,你说我打你了,你有什么证据吗?”他打人的时候专挑地方打,打得疼却又不会留痕迹。邹平这个亏是吃定了。
    不少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邹平。
    邹平脸色涨红,高声道:“我当然有证据!我身上现在还疼!”说着,他猛然掀开自己的衣服。
    众人啾了瞅他身上,怪异地看着他,又看向张阎,只见张阎看着邹平的目光坦然而包容。
    邹平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下头,却见他身上被张阎打过的地方一丝可疑的痕迹都没有。邹平完全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张阎打他的事总不可能是他白日做梦。
    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围观的其他人顿时都笑起来,但好歹看在金荷花的面子上,没笑得太大声。
    “妈、大伯,他真的打我了!我身上现在还疼!”邹平慌了,“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邹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皱着眉,没说话。
    金荷花沉沉地看了一眼张阎,将邹平拉住,“闭嘴,回家!”
    他们一走,围观的人也散了。以前他们还不明白邹平为什么老是和张阎作对,现在似乎看出什么了,摇着头,暗自唏嘘。
    王阅还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此时已经来到河边。
    河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叫河,离村子一里多远,宽约四五米,水流平缓。河里小龙虾特别多,而且不难钓。小胖子他们随便在河边折一根棍子,绑上一段毛线,将带来的虾去壳留肉,肉段绑在毛线的另一头做饵料,然后扔进河里。等毛线由垂直变成斜的,就说明有虾上钩了,慢慢地将绳子拉起来,等看到龙虾的影子,用网兜一捞,虾便无处可逃。
    不到十分钟,周兰兰三人各有收获。
    王阅觉得这些龙虾很蠢,手痒地试了试,第一次不小心让龙虾跑了,但第二次就成功了。
    王瑞给他做了一个钓竿。
    王阅钓了一会儿,有点兴致缺缺,总提不起劲,身边好像少了什么。等他意识到是少了张阎,更加郁闷。
    龙虾也不是真的那么蠢的,在同一个地方钓久了,就再也没有龙虾上钩,几人又换了几个地方,到夕阳西下时才拎着水桶回家。
    远处的村庄里,已经升起缭缭炊烟。
    张阎站在村口,看到王阅,心口一松。
    “阅阅。”
    王阅对他视而不见,走向蒋大鹏家。
    张阎也知道自己过分了。王阅虽然是小孩,但心理年龄是成年人,自己那么对他,他能不生气吗?但小孩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如果重来一次,他估计还是会动手。
    他快走几步,一把将王阅抱起来,笑着问:“怎样才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