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光柱范围外的七、八班战士每个人都趴在壕沟里,紧张地看着远处的那两座碉楼,看着公路边上的两座岗亭。
吴非他们冲进岗亭里,视力好的都看的很清楚,视力不好的也能看个大概,大家的嗓子眼都提了起来,虽然看不到岗亭里面发生的事,但想都能想到,肯定是一场生死之间的博杀。
熊金奎冲出来,挟着一个伪军进去岗亭,外面的另一个伪军无缘无故地倒下时,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能够猜到,岗亭是已经拿下了。
吴非和刘大龙走上公路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们是要对公路另一侧的鬼子所在的岗亭发动攻击,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枪,可很意外,他们只是在公路上走了一下,和一个鬼子兵迎面而过后,就回去了岗亭里面。
“这是什么情况?小乐,你知道吗?”陈秋玲询问身边的小乐,她是个医生,尽管也上过战场,但像现在吴非他们这样的突袭战、渗透战,还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在吴非他们潜入进去以后,心就提了起来,特别是看到扮成伪军的他们居然敢和鬼子兵迎面走过,惊吓的差点没叫出声来。
小乐摇了摇头,她的紧张不亚于陈秋玲,虽然自己有过不少这样的经验,但是看到吴非进去以后,还是紧张的手都有些轻微发抖。
“还好,还好,那个鬼子兵似乎没有发现吴非他们是假的。”陈秋玲轻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怎么看着那个鬼子兵有点像七班的一个兵呀。”小桐突然说出了这句话,七班的人她不算非常的熟,但毕竟是在一个饭堂吃饭的,看久了也就眼熟了。
“是哦,我也发现了,那个鬼子兵有点像杨前进。”被小桐这样一提醒,陈秋玲立刻就想起了把自己和吴非拦在门外的那个一连兵。
“快看,吴非和大龙出来了。”小桐轻声叫了出来,她很是兴奋和欣喜,如果今晚七班八班真的能够干成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那么作为始作俑者之一,她肯定会受到重重的奖励。
看着吴非和大龙小乐跑着去往了碉堡那边,看着他们俩和碉堡后面的两个伪军勾肩搭背地进了碉堡,众人的心又悬了起来,倒是和陈秋玲还在小桐一起伏在制高点的小乐反而轻松了下来,她比这儿的任何人都清楚明白,最危险的是去往碉堡的那段路,而不是进到了碉堡里面,以吴非和大龙的身手,进到了碉堡里面,那只会是一边倒的杀戮。
果然,很快,她就看到了熊金奎进了碉堡,这说明着那儿已经是被吴非和刘大龙给占领了。
…………
杨前进有点慌,他抱着枪倚在岗亭外边,里面那个睡着了的鬼子兵鼾声犹同是一柄小鼓锤,在敲动着他那颗紧张的心,他宁愿和鬼子兵面对面厮杀,也不愿意提心吊胆地呆在鬼子兵的身边,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班长他们往碉楼那边走去时,杨前进的眼睛一直是跟着他们的身影,他在期盼着,班长能够早点发难,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绷着颗心和鬼子呆在一起了。
忽然间,他产生了一个念头,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呢?为什么要守在岗亭外面呢?里面只有着一个睡着的鬼子,自己干嘛不杀了他呢?
作为一个前尖刀连的战士,杨前进从来不知道个怕字,这也是他身上的优点之一,都说艺高人才胆大,杨前进虽然还没到艺高这个层面,但并不妨他胆大这个特质。就像先前发现头个鬼子兵跑出来大号,摸过去干掉他时,杨前进一点害怕都没有。现在,他同样的没有觉的害怕,只有着要手刃鬼子的兴奋,他没有把刺刀卸下来,而是挺着枪就扎向了木床上打着鼾的鬼子兵,第一刀扎进去的时候,那鬼子还闷哼了一声,待到他拔出刺刀再次扎进去时,那鬼子已经不再动弹,睡梦中就成为了一具尸体。
连着杀了两个鬼子兵,让杨前进有了种奇特的快感,以前在一连,他可从来没在过这样的感受,这一刻他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天生应该就是干这样渗透突袭的材料,班长把自己挑到七班来,应该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
吴非和刘大龙走出了碉堡,从看到伪军换岗,到连着拿下岗亭碉堡的这段时间,看似很短暂,可事实上,已经是过去较长的时间,不过还好,总算是在按着自己心里拟定的行动计划在走着,没有惊动伪军,更没有惊动鬼子。
他们俩没有直接进碉楼,而是先去了碉楼旁边的那几间营房那里。
总共四间营房,三盏已经是灭了灯,中间靠右的那一间则是还亮着灯,吴非没有一点要躲避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就朝着那间还亮着灯的营房走去,透过窗户,发觉里面的伪军们早已经熟睡,只是忘记了关灯,才舒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打算,将这间屋子里的伪军全部杀光呢,现在看来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轻轻地从外面把营门栓上,又掏出一枚手榴弹,挂到了门栓上,当然拉绳也是套在了上面,只要有谁从里面推门或者是拉门,都会引爆手榴弹,相当于做了触发式的炸弹。
领着刘大龙将四个营门都如法炮制了一遍后,才走向了碉楼,那里才是今晚上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班长,今晚拿下这儿以后,能不能把发电机带走呀?有电灯真的很亮很方便。”进到碉楼之前,刘大龙轻声说出了一句让吴非很意外的话,他真的很想剖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可以!”吴非稍停顿了一下,给出了这两个字,说出这两个字以后,他分明看到了刘大龙脸上的喜悦,不过他还是明白不了,为什么他会想着把这死沉死沉的铁疙瘩带回赵家庄,这可不是一般的重量,吴非记得,上次也是在这里,那个发电机根本就是挪都挪不动的。
碉楼的一楼同样的睡有伪军,进去的时候,还有一个警醒的伪军扬头看了一眼,结果没等他头挨上枕头,吴非手中的断刀就甩了过去,刘大龙看的很清楚,那柄黑黝黝的断刀再次割断了人的喉管,它掀起的杀戮,再次在碉楼一楼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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