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面已经破了皮,应该原本是有血迹的,但这会儿她泡过澡后,伤口处的血迹早泡没了,只剩下磨掉皮的血色嫩肉。
霍临怕她疼,手下的力道没敢太重,但还是听见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淡淡的抬眼扫了她一下。
“疼?”
南辞有点委屈,点点头。
“活该。”
“……”
“谁让你这么蠢。”边说,他手上的力道又减轻了一些,“没有车不会去打车?为什么偏偏自己走回来?”
她小声反驳:“我没有现金,又找不到地方取钱。”
“也没有手机?”
“有手机,但是手机里面没有支付软件。”
“我是说,没有手机?不知道打电话求人?”替她消好毒后,他撕开一张创可贴贴到了伤口处,“我记得你的快捷键1是我的号码吧?不会按?”
“……”
他们有什么关系吗?她怎么可能遇到困难想到他啊?而且……她也并不觉得和他联系叫他来接自己,会比走回家强啊。
一个是精神折磨,一个是肉体折磨,相较而言,她宁可受一些疼啊!
不过这话她哪敢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回:“不想麻烦小叔叔你。”
“不想麻烦我,想麻烦别人?”
南辞摇摇头。
霍临看着她,语气中带了丝强硬。
“记住,以后发生任何事都第一时间来找我,不要让我发现你越过我去找别人,不然……”
他顿了顿,要笑不笑,嘴角勾起,带了丝危险的气息。
“帮你的人就有麻烦了。”
——
南辞后来被强制着留在了霍临的别墅。
她见他替自己上好药后,就说了想回南家的事,毕竟作为个女孩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夜不归宿也不太好。
哪想霍临那时候听完,一点也没在意,一边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一边回她:“你的手机我之前已经关掉了,今晚你就睡在这儿,明天早我陪你回去。”
南辞一听,吓了一跳,不由就急切上前,说:“小叔叔,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爷爷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你是怕他们担心,还是怕他们生气?”霍临摘掉眼镜后,眼神看上去比平时要深邃不少,看着她,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说完,转身朝楼上走,像是要去洗澡,边走边解着衬衫扣子。
头也没回地对她交代:“先去三楼书房等我。”
南辞见木已成舟,霍临根本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了。
她听话的去了三楼的书房,门没锁,推开进去后,发现一如霍临平时的风格,都是冷色系的装饰,低调大气。
南辞知道像霍临这种生意人,书桌上肯定很多文件,或许很多都不能给外人看的。
她不想找麻烦,为了避嫌,坐到了离书桌很远的沙发上。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几本财经杂志,旁边还有两本外文书籍,巧的是,最上面的那本,是南辞刚才起来的西班牙语书。
她想了想,拿起来开始看。
她学习的时间并不长,上次能和周夫人对话,也是碰巧对方说的是很日常的话,但现在真正看起书来,还是非常吃力的,十个词里面,有七八个是没见过的。
不过她无聊的很,又不知道霍临想做什么,只能让自己分散分散注意力,才能不胡思乱想。
所以就算生僻拗口,她也强迫自己读下去。
霍临进来时,就看见了她垂头看书的小模样。
手指轻按在书页上,眉头小小的皱着,半湿不干的头发一边掖在耳后,一边散落下来,有几楼正落在书页旁。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跟前,视线朝她指着的单词看过去,淡淡的开口:“teamo。”
南辞惊了一下,抬头看到是他,有些尴尬的想将书放回去。
霍临沉身坐到了她旁边,揽着她的腰,一个施力,直接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南辞想挣扎,却提前被他按住。
“别动,我不做什么。”
“……”她都被他抱住了,还想做什么?!
南辞有些脸色,一半是气自己没用,一半是莫名的害羞。
他身上独有的檀香和沐浴乳的气味混在一起,一呼一吸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味道的了。
霍临看着她越来越红的小脸儿,浅浅笑了下。
长臂揽过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拿过她刚刚看的书。
“听周起说,你还学了西班牙语?”
距离很的,他声音轻柔,又带了独有的磁性。
南辞觉得像有浸着酒的羽毛在她耳边轻拂一样,有些难熬,也有些醉心。
强撑着声音,回他:“爷爷确实帮我报了西班牙语的实习课程,但我学的不精。”
霍临笑了笑,低沉悦耳,在她耳边无限放大,她难受的缩了缩身子,却怎么也躲不开他。
“要不要我教你?”他贴在她耳边说。
她又向外避了避,“什么?”
他直接用行动回答,将书翻开,看向刚刚南辞看不懂的那页。
他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最后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莫测的笑了笑。
“来,我教你读。;dequémodoteamodejaquecantelasformas:”
他的发音非常标准,声音醇厚性感,南辞听着比平时老师上课时还有专业一些。
见她不读,霍临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恩?”
南辞没办法,只能开口:“;dequémodoteamo?dejaquecantelasformas:”
两个人的声音一前一后不停响起,大概读了两分钟后,霍临忽然顿了顿。
也不知是不是南辞的错觉,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比刚刚要沉了两分。
“ysidiosasilodesea,traslamuerteteamaréaunmás”
这句有些拗口,南辞重复的卡住了,霍临也不急,又沉声给她念了一遍,像是一定要教会她一般。
最后,她终于,一字一顿的,将那句话完整的念了出来。
“ysidiosasilodesea,traslamuerteteamaréaunmás”
——假如上帝愿意,请为我做主和见证,在我死后,我必将爱你更深,更深。
两个人的声音,一前一后像是宣誓一样,这感觉让霍临莫名兴奋。
“记住你今天读的这首诗,一辈子都不能忘。”
南辞虽然不明白自己读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他满意的笑笑,抬手顺了下她的长发,说:“说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南辞不知道他怎么话题转的这么快,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只能摇头:“没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敷衍。”霍临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说了给你撑腰,这次有天大的事我都给你顶着,说吧。”
南辞怔了怔。
他这份热情和好心来的也太突然了吧,之前还以欺负她为乐趣的人,怎么现在忽然要对她好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只静静的打量着他,眼神复杂的小模样,透着几分蠢也透着几分可爱。
霍临觉得好笑,俊美的脸庞朝她贴近。
“别怕,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了,只要你乖乖听话。”
他额头轻抵住她的额头,轻柔的吐气:“所以,告诉我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恩?”
南辞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弄得脑袋不够用了,更别提现在这么亲密的接触着。
于是下意识的,她就将自己被南母为难的事情说了出来。
霍临其实猜到了,只不过让她亲自对自己说出来,总归是不一样的。
末了,他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南家。”
言下之意就是帮她解决南母了。
南辞不敢拒绝,也不想拒绝。
现在她的处境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有选择的余地了,尤其今天又夜不归宿,南老爷子对她的印象只会越来越差,单靠她自己的力量,很难在近期扭转过局面了。
既然霍临开了口,那请他帮忙也未必是件坏事。
只是……
她静了静思绪,抬眼看向他,说:“这次帮我,你又想让我用什么换呢?”
“什么都不需要。”
他垂着眼,修长的手指微微摩梭着她的红唇,挑得南辞体温渐渐升高。
“不止如此,我还能教你些别的。”
“……什么?”
“教你怎么将敌人一招毙命,教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