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细细筛查问询,发现当年月桃的失踪果然不是意外……应是有人策划。”
因涉案件,宋采唐靠温元思更近些,声音压低:“是小梁氏?有人动机出来了?”
温元思笑笑,摇了摇头,声音也压的很低:“不,这一点你我二人怕是偏了方向,并没有任何证据线索表明此事与小梁氏有关,反倒小梁氏身边的下人……”
案情机密,为避开旁人,两个人说话时靠的特别近,哪个字听不清更会往前靠,远远看去,就像在说私密悄悄话。
一男一女,距离极近,你低眉我抬眼,你优雅我温柔,风一吹,夏花花瓣拂过你的肩我的脸,风要再大点,眼看着两个人的衣角都能牵一块去!
真让人看不顺眼。
赵挚直接插进两人中间,高大身材存在感足足,挤的温元思不得不退后两步。
“我突然想起,排查嫌疑人需要时间,这个节点也不能白白放过,妙音坊太敏感,不过去探探话着实可惜,”他看向宋采唐,“我欲往妙音坊一行,你要一起来么?”
温元思几乎下意识皱眉开口:“观察使大人,宋姑娘……是女子。”
妙音坊那种地方如何去得?
赵挚却没理他,看都没看一眼,只直直盯着宋采唐眼睛:“如何,敢去么?”
宋采唐根本没想男男女女的事,有点激动:“我真能去?”
倒不是不敢,只是听说这种地方并不接待女人,老鸨们眼睛又利,她不大喜欢被驱赶的场面。
能去的话,当然要!
赵挚唇角勾出一抹弧度,似乎十分愉悦:“有我带着,自然可以。”
宋采唐就更高兴了。
知道温元思担心他,她还扭头安慰:“通判大人放心,花舫这种地方,观察使大人常去,早习惯了,样样熟络,定能照顾好我。再者事关办案,有我在旁时时提醒,观察使大人也不会偏了方向。”
赵挚听着听着,脸色渐渐变的微妙。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尤其最后两句,偏了方向什么意思?
是说他会去和花娘们玩完全忘了自己是谁么!
温元思听完这话,眉间舒展,笑意回来:“也是,宋姑娘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他一边说话,还看了赵挚一眼。
赵挚立刻就炸了。
“宋采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话谁说的?”
说他常去那种地方?他用得着么,完全不需要!
宋采唐一脸我懂,长长的“哦”了一声。
赵挚眼睛危险眯起。
行,不用别人说了,他知道谁会卖他。
祁言!
这货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狠狠捏着眉心,赵挚一字一句,给这件事定了性:“这、次、只、是、例、外!”
温元思已经再次温声安抚宋采唐:“可惜我今晚有事,不能随你一起过去,观察使纵然很好,但你自己也要小心,莫被不安好心的人歪缠。”
赵挚站在宋采唐身边,呲出一口白牙:“那还真是太遗憾了,宋采唐,还不感谢一下温通判多余的,没用的担心?”
温元思眉心一跳。
赵挚是故意的?
临时起意,因为知道了他今天不能跟?
赵挚凉凉看过去,唇角笑意森森。
两个男人目光相峙,来回似有汹涌剑意,暗意多多,宋采唐却全然不觉,垂头想着,去烟花场所,好歹得尊重别人扮一扮,至少得女扮男装吧?
这时代的男装……她还没穿过,有点不大会啊。
花舫做的是晚上的生意,既然不准备提官府头衔,不着痕迹探探,就得照人家时间来。
宋采唐打发人回去和关家说了声,跟着赵挚吃了晚饭,又去成衣店买衣服。
事实证明,只要钱到位,各种铺子服务都是很贴心完美的,价高的成衣各种尺寸都有,不合适可以当下改,后面大把的绣娘备着,保证片刻就好,不会穿也没问题,侍女丫鬟随便点用!
老板娘眼利,也会说话,大概女扮男装的事见多习惯了,对于两人的目的半分不问,只顾好好招待客人,推荐合合适的样式。
“……姑娘的腰太细,这哪件衣服都太宽,不合适,要不试试本月新出来的款?好多公子哥喜欢,掐腰的,胖点的想穿都穿不了,姑娘倒是合适……呀,还是宽了半掌,没关系,店内马上能改,片刻就得!”
“这袖子长了,不适合,也得改……呀姑娘的手好漂亮,纤长白嫩,骨肉匀停,连指甲长的都比别人出挑,怎么没染蔻丹?今日倒是合适。”
“姑娘的肩生的好线条!这般弧度裁缝们最喜欢了,啧啧啧,太标准了,太好看了!”
赵挚听了一耳朵老板娘夸人的话,都快起茧子了。
等宋采唐换完衣服出来,只一眼,他就顿住了。
衣服是青莲色合身长衫,右衽,料子压花,烛光映照可见深色莲纹,同色绣金钱的腰带系腰,腰,背,肩,每一个角度都贴合的非常完美,不多一分,不减一分,没一丝褶皱,衬上宋采唐白皙过人的肤色,挺直坦荡的腰背,朗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