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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
    宋采唐看了他一眼,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在她印象里,喜欢玩这种抛接游戏的动物……
    祁言眼珠一转,误会了,立刻摆手:“我不是说那温的没眼光啊,不可能有男人舍你而取别人那么有眼无珠的,宋姑娘这么漂亮可爱,合该被所有人捧手心上,温元思肯定是没看到你!”
    宋采唐突然觉得,这个人真的很二。
    祁言扇子摇着,指着关蓉蓉:“我是说那个女人,堂堂本少爷坐在这里,她竟然还去和温元思说话,不是没眼光是什么?”
    宋采唐十分好奇:“所以你也是男人中的豪杰,合该所有姑娘喜欢?”
    “那是!”祁言刷一声收了扇子,伴着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所以我和宋姑娘最配了!”
    宋采唐:……
    祁言说完话,难得脸红了一下,摸摸鼻子,嘿嘿笑着和宋采唐解释:“宋姑娘别介意,我这人就是实诚,说话有时不过脑子,但我对姑娘的敬仰,绝对真诚,没半点轻视亵渎!”
    宋采唐垂眸,半盏茶下去,祁言的话还没结束。
    她叹了口气。
    还是让这人安静点吧。
    她看着祁言,黑亮双眸幽幽深深:“你看似热闹,哪儿动静大往哪儿钻,一肚子故事,也随时在和别人吹牛说故事,乱糟糟什么话都敢说,但其实——不该说的一句没露。”
    比如,从见面到现在,祁言所言除了案件,就是和赵挚表妹那点事,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这人肚子里不可能没货,只是知分寸。
    祁言哈哈一笑,扇子遮了半张脸:“宋姑娘对我还真是观察入微,难道是——”
    宋采唐不等他把轻浮话说完,已又继续:“扇子风雅,轻便好带,大多数人不会对它设防,可它其实,可以是武器。手挽可割,可砍,可劈,可藏暗器,可控穴制人,亦可挡接各种伤害……祁公子手里这一把,使着可顺手?”
    祁言扇子仍然遮着半张脸,双眼似笑非笑,声音里却已没了笑意:“赵挚同你说的?”
    宋采唐摇摇头,视线自他头顶,依次往下,到肩,腰,最后到脚:“你是贵公子,偏爱华丽服色,看起来很花哨,但并没有挂很多零零碎碎,能发出响动的东西。”
    发,用巾布扎,别说金冠,连木簪都没用,腰带亦全布,上绣花纹,以颜色搭配视觉效果,周身上下不带任何玉饰,宝石,珠串,连脚上鞋子,也是素到底,不带一点坠头镶嵌。
    富贵人家的公子不可能这样打扮,出现这种,肯定是故意。
    祁言不想身上有声音。
    “最后,你右手食指中指明显偏长,指节有茧,这是长期训练才会有的痕迹。”
    祁言扇子已经收了起来,面色严肃。
    这不会是赵挚说的,赵挚行事最有分寸,有些话,不可能同别人说。
    “可观你性格,言语,行为习惯,生长环境应该很自由,不存在被逼迫的情况,所以这一切,应该都出于你的自愿,你的爱好。”
    宋采唐发间流苏轻摇,清澈眸底倒映阒祁言影子:“富贵公子哥,喜欢无声无息各处游走,顺手牵羊……爱好如此,你家里人没意见么?”
    第91章 我爹是谁
    祁言, 出生汴梁世家,族人为官者众,家风严谨, 小辈多懂礼知事, 偏祁言是个另类。
    他资质不比任何人差,读书写字, 讲经论义全部信手拈来, 有时比同辈族兄更通透。可他不喜欢一板一眼的读书,做官, 成家,立业, 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未来,他喜欢有更多热闹,更多挑战的事。
    他打小眼睛活,心思多, 喜欢琢磨各种人事, 他也坏,喜欢各种恶作剧, 能将长辈下人,市井百态里看到的手段技巧全部能吸引提炼,引为己用, 坑别人一回两回三回, 别人都还不知道是他干的。
    他喜欢蹲在各种角落听八卦, 喜欢夜里到处在别人家墙头飞, 天色越暗越喜欢,有时手痒痒了,还会客串几把梁上君子,劫富济个贫。
    很少人知道,汴梁有名的包打听和巨大盗,都是他祁言。
    祁家知道时,那两个名号已打出名气,拦也拦不了,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是拿出家法,狠揍一顿不听话的孩子,再帮忙善后,盯着看着,保证自家娃儿不要走歪。
    可这些,都是祁言小心守护的秘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不会往外说的,赵挚因为身份职责,知道一些,但也绝不可能同别人说。
    宋采唐只是见过他两次,每次时间还都不长,没怎么说话,没任何前缘,光靠猜,竟然能知道这么多!
    祁言很震惊。
    他扇子忘了摇,眼睛忘了眨,整个人似乎定住,直直盯着宋采唐,很久都没有说话。
    宋采唐却终于满意,耳根清静的感觉真是非常好。
    她眼睫微垂,纤长素指端着茶盏,釉青瓷色衬着玉白肤色,更显莹润有光。
    四下安静至极,只有她轻轻以杯盖刮动茶杯的声音。
    “所以祁公子到底是谁?”
    既然问题已经问出,不如一起问完,宋采唐看着祁言:“本案之于你,真的只是凑巧,还是——有更深的关系?”
    “祁公子到这栾泽,到底有何贵干?真的只为护送表妹?”
    祁言将扇子放到桌上,玉骨与石桌相撞,发出细脆的声音。
    “你果然很厉害。”
    他看向宋采唐,眸底十分复杂:“怪不得赵挚对你不一样。”
    宋采唐呷了口茶。几个问题,问不问在她,答不答,则在祁言。祁言没直接回答,她也没太失望,眸底一如既往安静:“可是害怕了?想要立刻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