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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什么这个样子,不是和以前一样漂漂亮亮的?”不喜欢宁瑶说这种丧气的话,赵毅声音有些严厉,“不和我爸妈住,我叔家人都在外面,我们住他那?”
    “这样好吗?”虽然是亲叔叔,但到底不是一家人,宁瑶觉得有些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家以前起房子,在我叔家住了好几个月,提前说一声就好,没事的。”
    他叔婶早些年就在外面买了房子,那房子除了过年的时候住住,其余时候都是闲置着。两家关系走得近,他叔又从小疼他,肯定能行的。
    被赵毅说动了心思,宁瑶迟疑了会就同意了。这些日子一直宅在屋里真有些闷坏了。以前虽也很少出去,但不出去和不能出去差别海了去。
    怕宁瑶反悔,赵毅当下就联系他爸和他叔。稍微解释了几句,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
    夏末秋未至,气温正正好,不热也不凉。不过是一个晚上,赵毅就将两人的行李收拾好,然后宣布出发。
    愣愣地看着赵毅将行李搬到车后备箱,宁瑶心说这也太赶了。不过,看着他最近表现得这么好,宁瑶又昂着头宽容地表示,这种小事就随他吧,屁颠屁颠跟着后头帮着拎小物件。
    因着宁瑶的身体情况,赵毅一路将车速开得很慢。反倒是坐在副驾驶坐的宁瑶,看着前方一辆一辆超越他们的车,有些不服气,“毅,你开快点,这都赶上龟爬了。”
    “急什么,安全最重要,”或许是前世因为车祸而丧命,这一世赵毅开车都中规中矩的,更别说此时宁瑶还在他车上,更不敢将速度飙高。
    中途在酒店歇了一晚,第二天中午两人才才到了赵毅家乡所在的小镇。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景,宁瑶眼前仿佛划过上一世每年过年两人一起回来的场景。
    脸上不知觉带着笑。这里的冬天比城里冷,记得有一回她忘了带手套耳罩,刚下车就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抖索几分。赵毅见了,立马将他的围巾解下。对齐、撑开,然后罩在她头上,从下巴处往后绕两圈打结,一只手也被他抓着塞进他暖暖的羽绒服口袋里。
    当时,真得很感动。哪怕是现在突然想起,那种被狠狠在乎、关心的感动还是浮上心头,忍不住也想对赵毅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过,当时的赵毅可没那么好运气。一路冷到家不说,等她对着镜子发现他用围巾把她弄了个那么丑的造型后,更是气得狠狠地扁了他一顿。要知道,她在赵父赵母面前可一向是美美哒,就因为这一次,一直塑造的好形象毁于一旦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要过几天呢。幸亏我昨个把你小叔那打扫了一下,你爸还说不急,要真听你爸的,你们今天就别想住过去了。”快到镇上时,赵毅就打了个电话回去。此时,可能是听到停车的声音,赵母出来迎接,没过一会,赵父也出来了。
    “这就是瑶瑶吧,长得真俊,小毅没欺负你吧,他要是哪做得不好,你和我和他爸说,我们给你做主,保证让小毅乖乖听话。”第一次见未来儿媳妇,赵母显然有些激动,伸出来的手想拉拉宁瑶,不知怎的又不好意思地缩回去。
    “嗯,我是瑶瑶,”熟稔地握住赵母的手,宁瑶回头,“毅,你听到了没?妈说了,要是以后你欺负我,她就给我做主。”
    一句话说完,正从后备箱拎东西过来的赵毅、赵父都愣住了,赵母也激动地反握住宁瑶的手说不出话来。这时,宁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竟不小心带上了前世的称呼。一时之间,整个人都燥得不行,脸色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缝塞进去。
    半响,还是一家之主的赵父反应快,“好好好,小毅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和她妈第一个找他算账,打也打得他听话。”说完,高兴地哈哈大笑。
    将东西递给一旁的赵母,赵毅这个厚脸皮的竟然这个时候挤到宁瑶身边,笑得一脸傻样,“你是准备好嫁给我了吗?”声音明明大得大家都听得到,可却还偷偷摸摸地跑过来对着她咬耳朵。
    宁瑶真真是羞愤死了,想揪着赵毅暴打一顿发气,可赵父赵父就在跟前,只能趁着他们不注意,瞪瞪眼瘾。
    “这个年纪是要考虑结婚的事了,早点结婚,也能早点要个孩子。到时你们忙,我也有精力给你们带带孩子啥的,要是再晚个几年,我这老腿老胳膊的,可没那个体力了。”刚刚没捞到话,赵母这时有点抢着说。
    她真是太盼着赵毅成家了。周边同龄段的小子,哪个不是娃满地跑了,就他家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没有不说,连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现在听得宁瑶一声妈,赵母比吃了十斤蜜还甜,从今天起,她就认定了宁瑶这个儿媳妇了。
    “妈,”见宁瑶羞得很了,赵毅忙叫住又要说下去的赵母,转开话题,“一路开车我们中午都没吃呢,再继续说下去,你儿子都要饿死了。”
    “咳咳,还不快煮饭去,”农村饭饷迟,这个点还没到吃饭的时候,赵父严肃着脸,假意呵斥赵母,然后才笑着转向赵毅,“你带瑶瑶回房间休息休息,等饭好了,我再叫你们下来吃饭。”
    “嗯,”昨晚宁瑶身体闹了半宿才消停下来,早上在车上也没睡成,赵毅早就心疼得很。此时闻言,想也没想就准备带着宁瑶回房。
    “我留下来帮阿姨打打下手,”宁瑶有些不愿,第一次上门,怎么也要表现的勤快些,总不能赵母去煮饭了,她跑去睡觉什么都不做,这成什么样子。
    “不用不用,厨房小,我和他爸两人正正好,你们这小年轻的,就上去好好休息,别再下头添乱。”儿子眼神都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了,她就算想和宁瑶多聊聊,也不好违背儿子的意思。
    赵父也跟着劝,“这上门做客的,哪有让客人做事的理,说出去被人知道了,还不得怎么寒掺呢。你们快上去,底下有我和你妈就够了。”
    推拉了一会,宁瑶面上不好意思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地跟着赵毅回了他的房间。当然,赵毅的一顿教训也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研究最近晋江金榜文的特色,就看到小天使等你的绯闻询问更新的评论,立马羞愧难当地打开小黑屋,开始码字。话说,今晚精神好好,难道是因为之前喝了一瓶纯牛奶?
    ☆、考验任务之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要洒一大波狗血,可能很俗套,大家稳住,一定稳住!想要骂我的,一定只能在心里偷偷骂哈,不许说出来!
    比起赵毅家的镇中心, 赵小叔家地理位置更偏。当然,偏有偏着, 也更显得农村味儿十足。
    当日,两人在赵毅家早早吃过晚饭,闲聊了会后, 赵母就带着两人到赵小叔家。
    乡路狭窄,左右都是人家。间或遇到站在院外的,对方看到赵母领着在大城市上班的儿子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声, “小毅什么时候回来了?这个姑娘是?”
    大抵平时实在太过乏味, 偶遇八卦的点,还是男女间的那点事, 都显得特别“热情”,那犹如探光灯的眼神,更是时不时溜向宁雅。
    是人都爱比较, 尤其是大家还一个村,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赵毅家开超市, 在整个镇都小有名气,家庭条件自然是难以比上的。人家儿子,从小读书就在行, 成绩从小学优异到大学,毕业后更是和人合伙开公司,这个自然也比不了。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恐怕就是自家孙辈都能跑了,赵家大儿子却连个对象都没带回来。偶尔聚在一起聊天, 也能说句你家这好那好,就是传承方面抵不上我家。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不逢年过节的,赵家小子带了个陌生女孩回来,难不成要结了?这可是个大消息啊。
    “今个中午刚回来的,让他搭车回来,这死小子不听话,愣是要自己开车回来。这么远的路,可没得让我和他爸担心。”这年头买车也是个大事,赵母老早就想逢人说上几句。只是,平白无故地说这个,又显得她那啥啥炫耀了,此时话递到嘴边,自然不放过机会,装作无意地抱怨着。
    “这个是瑶瑶,小毅的对象。我和他爸不是一直担心他的大事吗,以为他有对象是假的。这不,这孩子孝顺,就特意放下工作,带着女友回来陪陪我们两老的,让我们安心。”
    几句话,听得站在一旁的赵毅满脸尴尬,心说,这话也太漂亮了吧。明明他之前的解释是瑶瑶工作强度太大,身体有些不好,他带着她回乡下修养修养,可到了赵母的嘴里完全是他孝心。
    一方面觉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言有些那个,可另一方又为赵母话里话外维护他的说辞感动。看着满脸笑意,又带着淡淡得意的赵母,赵毅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向别处,她心理欢喜就好。
    十来分钟的路程,三人愣是花了快一个小时。
    看着因常年不住人,显得有几分荒凉的屋子,赵母不放心地询问,“两个人住行吗,要不要我回去把大黑牵过来?你说你也是的,家里好好的屋子不住,偏要到你小叔家来。”
    “行啦老妈,又不是没住过,有什么不行的。”听着赵母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又开始念时,赵毅当机立断地双手扶着赵母的肩膀,向门边推着,“天都快黑了,您再不回去,爸等下都要跑过来的。要不要我送你?”
    “臭小子,膀子还没长硬,就嫌我碍事了是不?”轻拍了下赵毅,赵母顺势往回走,“这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还用你送?瑶瑶还在里面,你快回去吧,门记得关好,明早过来吃饭知道吧。”
    感受着赵母的挂念,赵毅心里软软的。刚把门保险锁好,就看到宁瑶背对着他,微弓着腰,一手用力地扶着桌角。
    “瑶瑶?”心突地一凸,赵毅几步上前扶住宁瑶,让她倚在自己身上。
    紧紧抱着赵毅,宁瑶咬着牙齿不敢开口,她怕出来的不是回答赵毅的话,而是控制不住的痛喊声。
    “我抱你回房躺躺怎么样?”心疼地吻着宁瑶的发旋,赵毅恨不得以身代之。
    感受到宁瑶轻轻点了头,赵毅微屈膝,将人抱起,“不用忍,痛就喊出来,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不用怕。”
    早在一个月前还略着点肉的身躯,如今抱在手里却是轻飘飘的。看着埋在他胸前,忍不住痛得颤抖的宁瑶,赵毅突然就鼻头酸涩。
    抬头望天,将那快要涌出来的液体憋回去。他是男人,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要挡在她面前,怎么可能在她面前露了弱。只是,想到医生的断语,无处可寻的病因,赵毅心里还是沉了沉。
    以前幻想过的两人未来,突然的,就再也不敢去想。只要她身体好好的,就算她选择的不是他,他也不想计较了。只要她完好,陪在她身边不是他又怎样。
    这一夜,直到凌晨,宁瑶才从疼痛中缓过来,疲倦地睡了过去。而赵毅,则在宁瑶睡得安稳些后,小心地起来烧水,帮宁瑶擦拭因汗水而粘粘的身体,然后换上一身舒适的睡衣。
    一切弄好后,赵毅侧躺在宁瑶身边。舍不得闭眼,就这么单手撑头,直直地看着。偶尔,抚平睡梦中宁瑶不知觉皱起的眉头。
    ***
    村子外面,连着庄稼田,是一个很大的藕塘。这个时节,荷叶翠绿,偶见或半开或全开的粉红莲花,更多的却是一个个看着就有食欲的莲蓬。
    听说这藕塘是公共的,宁瑶当场眼就亮了,缠着赵毅要过去划舟采莲。被她磨得没法子,赵毅虽担心宁瑶身体,但难得看到她这般高兴,想想还是勉强答应。
    船是问村头李大叔借的,说是船,其实用舟形容更贴切。三米来长的木舟,舟内隔成三块,中间稍大,许是站人,两头稍小,放些物件。另外,配个比舟身还要长许多的竹篙。
    想到借船时,李大叔的打趣,赵毅看着早就兴奋地跑在前头的宁瑶,忍不住笑出声。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他带了女友回来。出门时,和宁瑶在一起还好些,等一个人了尽是打趣。饶是从小练出来的厚脸皮,赵毅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另一面,又矛盾地觉得欢喜。他喜欢大家把宁瑶和他放在一起讨论。
    船头有一个铁圈,上面缠着麻绳,另一端系着个木桩,此时正插在塘边。
    虽然上辈子每年都和赵毅回来,但这种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小船,宁瑶真是没坐过。此时,看着还在晃荡的小船,心里忍不住有些方,不敢上去。这要是摔了,得多难看啊。
    “快上去来啊,”见宁瑶还在磨蹭,赵毅忍不住笑着说,“上午是谁催着恨不得立马就上船了啊。”
    竹篙紧紧压着水底,赵毅尽量让船停得更稳些。等了一会,见宁瑶还在试探,一脚放在船里,另一脚就是不敢离开地面。
    “不用怕,我在这呢,不会让你摔下去的。现在听我说的做,重心放在右脚,然后慢慢抬起左脚……”
    “不行,船在晃,而且,而且它好像要歪了,”重心刚移到右脚,宁瑶就感觉到船身向她这边倾斜的同时向外滑,另一只脚楞是不敢完全抬起来,生怕这看着就不靠谱的船说翻就翻。
    “翻不了,它只是突然吃了重量,才这样的,等你人上来了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着。”
    “……可是,我怕,”没坐过这种小船的人,临上船是有些慌。船身晃晃荡荡的,一点也没有陆地来得让人踏实。
    “那我们回去,不采莲蓬了?”知道宁瑶只是一时的慌,赵毅逗着。
    “不要,我今个就想吃到莲子,你不要催我啦,我先做会心理建设。”深吸口气,宁瑶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这一本正经犹如大难的模样,让赵毅即好笑又无奈。单手握篙,伸长手臂,“握着我的手,不看底下,我说收脚就收脚进来知道吗?”
    对上赵毅鼓励的眼,宁瑶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本能地怕,可想到岸边水位这么浅,掉下去也淹不死,再说还有赵毅在边看着。突然,就什么也不怕了,整个人定了下来。
    牵着赵毅的手,宁瑶慢慢将重心移到右边,然后飞快地抬起脚收进船内。脑海里,有一刻是空白了,等宁瑶再回神,已经在船上了,而赵毅也开始滑动竹篙。
    “哎,我上来了耶,”兴奋感充斥在每一个细胞,宁瑶不敢置信地用脚轻轻跺了跺船底。然后,小心地踏过格栏,和赵毅待在中间那部分。
    “是不是很轻松?有我看着,有什么好怕的,”看了眼还挂在天上的日头,赵毅随手摘过一朵大大的荷叶,扣在宁瑶的头上。
    荷叶太大了,宁瑶下意识抬头,叶子就跟着往后滑。用手按住,宁瑶笑得甜甜,“等会下船,你还要牵着我,有你牵着我才不怕。”
    笑容太甜,话里的依恋太浓,赵毅一时竟愣住,错不开眼。他想,这一辈子,他都会牢牢记得这句话。
    “好,以后不管到哪,我都牵着你,不会让你害怕的。”咧着唇,赵毅笑得从未这般灿烂。
    一时有些摸不清赵毅的笑点,宁瑶疑惑地看了眼,注意力才放到周围的景色中。
    “毅,那边的莲蓬嫩,我们到那边去,这边都老得快掉出来了,肯定不好吃。”视线,在一片碧绿中穿梭,宁瑶兴奋地指挥着赵毅,然后等靠近了,摘下自己看中的莲蓬。
    ☆、考验任务之二
    因着宁瑶的身体状况, 除了开头几天,赵毅并没有在家多待, 而是陪着宁瑶在赵小叔家过着悠闲的二人生活。
    上午,在自家的花生地里做做农活。他挖宁瑶负责摘,累了, 就随意坐在垄埂上,拽过一旁的黄瓜或西红柿,用水浇浇擦净直接吃。下午,若是宁瑶兴致还好, 两人就划舟摘莲蓬, 或随意走走逛逛。
    每日里,生活悠闲得让人想永远这样下去。平平淡淡中染着点点温馨, 没有任何来自外界的压力。
    渐渐地,宁瑶发现赵毅性子也被磨了许多。不同于上一个任务,也有别于在这之前, 似乎, 更加地从容、内敛。
    这日, 赵父生日,昨个赵母就过来打招呼,说是今天大家一起吃饭。
    对于儿子有家不住非要住到赵小叔家, 赵母心里是有些埋怨的。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还想着多杀些鸡鸭给儿子补补身子呢,这又是分住又是单伙食的,想想就让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