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畏惧,所以才会害怕。多么可笑!我们一族居然也会因为畏惧而裹足不前,简直耻辱。”
麦迪文的口气似乎是惋惜,眼中却带着挑战的兴奋。
“‘我’不是他们那帮懦夫!他们害怕,他们畏惧。他们认为情感只会带来混乱。越是高等的智慧生物越会在情感的驱策下做下不可原谅的蠢事。他们要的是绝对的秩序,而有感情,就永远都做不到这一点。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虚空大君甚至有可能会影响他们的理智的时候,他们就慌得像个懦夫一样逃避了。‘我’,可不会。”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
麦迪文慢慢地摇了摇头。“不明白。还有很多不明白。智慧生物的情感太过复杂,比魔法更难让我理解。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明白了。”
“什么?”
麦迪文笑了起来,笑意扭曲。“自私……所以,我会帮你。”
“那我应该表示荣幸然后接受你的恩赐吗?”西蒙讥讽道。
麦迪文失笑地摇了摇头,撒了手,伸手探入自己的法袍中。“既然你这样说,我给你看点东西。”他掏出一个小袋子,丢在西蒙身边的茶几上,隔着厚厚的布料,依然能听到几声硬硬咯到的声响。
西蒙的眉头动了动,他伸手拿起了袋子,打开绳结,从手指探了进去,左右转了转,摸出来的是一枚紫色的灵魂石。这一袋子居然全都是灵魂石。他将那灵魂石捏在指尖,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
“你还真开始收集这些了,成果看来不错。”
“补品,总是不会嫌多的。”麦迪文大方地笑笑。“作为感谢你的提示,送给你了,反正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西蒙也不推辞,他将手里那颗灵魂石在指尖转了几圈,又放回了袋子,收了起来。“那他们附带的记忆呢,知识呢?也是不入流的吗?”
“是啊。”麦迪文摸摸下巴惋惜道“这么多灵魂,却只搜刮出那么点微不足道的信息。”
西蒙冷笑一声,透着浓浓的讥诮。
“好吧,如果说是我将会被洛萨和卡德加杀死,这种不合逻辑的事情倒是在几个人的记忆里有不约而同的重复。”麦迪文笑了笑,翡翠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我所说的,是你。”
“哦,我怎么了?”
“没有任何人有关于你的线索。”麦迪文一字一顿道“任何人,都没有。你不存在,在他们所谓的那个世界里,你是不存在的。”
“这是你的结论?”
“不,”麦迪文否认道“我的结论是……你到底已经失败多少次了?”
西蒙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而这没有逃过麦迪文的眼睛。他抚额哈哈大笑了起来。“果然,果然是这样……太有意思了。哈哈!!!我猜的果然没错。”
在西蒙的沉默中,麦迪文自得地说了下去。“被腐化,被抛弃。无论努力重复多少次,得到的却只有失败。如果我真有那些家伙所说的同情心的话,我都会忍不住同情起你来。”
西蒙的脸色乏着铁青,他呲了牙,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我不需要。”
麦迪文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的目光落到壁炉台上的装饰上。
“说起来,那些家伙们虽然魔法科技样样稀松,但是有些天赋还是值得称赞的。”他拿起了装饰的金竖琴,随意地拨弄了一下。
“你故意的吗?”西蒙皱眉。“那只爬虫来了。”
“那可真是对不起。”麦迪文毫无诚意的道歉。“反正他的目标是你,我就看会戏,别介意。”说着,他的身影在原地变得模糊黯淡,消失了踪影。
坐在椅子上的西蒙慢慢闭起了自己的眼睛,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里,看上去一副睡得毫无戒备的样子。
白色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有夜风缓缓地吹了进来。
西蒙的头侧靠在椅背上,晚风吹起他的头发擦过他的脸颊,他依然一动不动,就好像睡死了一般。
又一股淡淡的甜香从风中沁了进来。
西蒙的头又往下垂了几分。
又过了许久,一个人影从窗外蹑手蹑脚地翻了进来。
那个身影一开始十分模糊,在走到西蒙面前时,已经变得十分清晰。
“不过如此……”夏恩居高临下的看着俨然失去意识的西蒙,眼里满是嘲笑。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干净利落地朝西蒙脖子的大动脉划了过去。匕首乏着暗绿色的光泽,显然上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我要你知道,美人和宝物,只配强者拥有。弱者,就安心去死!”
在匕首要划上西蒙脖子的瞬间,在夏恩狰狞地露出得逞的笑容时,西蒙睁开了眼睛。一双幽暗的黑眸闪着幽冷的光。“说得好——弱者,就安心去死。”
“什么!”
夏恩大惊失色,然而他不退反进,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地将匕首刺了下去。
西蒙没有阻拦他。
匕首直接刺破了他的外衣。
夏恩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要知道他的毒药可是连巨魔都可以在一息内放倒的剧毒。西蒙难道比那些自愈能力逆天的巨魔还强不成?
一击得手,夏恩立刻退后了一步,身上浮起肉眼可见的魔法护盾光泽。他生性谨慎,自然是要防着西蒙临死反扑。
西蒙依然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哈……哈哈……”夏恩放松地喘息了几下,在他看来,这是毒药已经发挥了效用,西蒙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的功夫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能装吗?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本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蓝龙。等她长大,一定会成为我的好帮手。还有希瓦,你不用担心。”夏恩露出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猥亵笑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一定会让她性福的。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才是这个世界命定之子!至于你……”
夏恩又掏出一瓶紫黑色的药瓶,拔开了塞子,一股淡淡的白烟合着腐蚀的刺鼻味道冲了出来。
“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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