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还得去找一次阿史那奎。
“子佩……”秦蓁蓁突然问道。
“嗯?”
刘子佩回过神来,见是秦蓁蓁发问,语气不由自主的放柔缓了一些。
“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情感?”
她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虑,却又闪烁着一丝几乎不可见的期待。
若说是喜欢,刘子佩虽然总是来看她,两人相处的也算是融洽。可是不知怎么的,秦蓁蓁总觉得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疏离。
这也是为什么秦蓁蓁不敢确定刘子佩对她的情谊的原因。
若说他不喜欢……
秦蓁蓁想起方才那个缠绵缱绻的吻,只觉得面上刚刚平息下去的热度,又有隐隐蔓延的迹象。
她抬眸向刘子佩望去,却见刘子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陡然绷直了身子。
“我……”
刘子佩心如乱麻,只觉得喉咙似乎从未如此干涩
望着秦蓁蓁那双莹亮的杏眸,他已经到口边的话语几经尝试皆是说不出口。
若是与秦蓁蓁成了一对儿,那么自己的那些仇怨,那些没日没夜的噩梦岂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可是若要拒绝,他的心脏却又像是在嘲讽他的不坦诚,明明只是动了动念头,就不自觉的抽痛了起来。
眼看着那双杏眼中微弱的光芒越来越暗,刘子佩心中一急,情感终究是冲破了理智,顿时脱口而出:
“其实我……”
话未完全出口,门外忽的传来熏风的声音,扰乱了一室的紧张气氛。
“小姐,丞相让您现在就过去,说是要具体谈论联姻的事情,秦管家此刻在外室候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自己的接档文:反派是如何崩坏的(穿书) 点进作者专栏可提前收藏
文案:
花想容看了本狗血穿越文。
书中的反派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唯独对女主情有独钟。最后却惨遭女主算计,死后凄凉落魄。
花想容:虽然很可怜,但是他性格那么鬼畜,要我我也不喜欢!
然后一觉醒来,她穿成了反派的通房丫鬟。
沈夜(拍拍床):娘子,被窝已经暖好了,你快来~
花想容:等等,这画风怎么有点不一样?
(阴鸷鬼畜病秧俏王爷x作天作地磨人小嗲精)
☆、孽缘
“可是父亲有法子了?”
听闻秦月白在外头候着, 秦蓁蓁也不好再与刘子佩多说,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淡淡的侥幸。
“丞相并未对小人提起这些。”秦月白摇头道。
“待我略做梳洗, 这就前去。”
秦蓁蓁轻轻拍了拍自己还带着一丝红晕的脸颊。
“你去吧。”
刘子佩张了张嘴,被熏风这么一打断,他发热的头脑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便湮没在唇齿之间,再无踪迹。
他忽然觉得有些懊恼,也不知道是因为恼自己没能把话说出来,还是恼自己一时头脑发热。
“……好。”秦蓁蓁极快的瞥了他一眼, 轻轻的应道。
她心中着急于联姻的事情, 也暂时没有心思去和刘子佩儿女情长,风花雪月。
秦蓁蓁也没叫人伺候, 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将头发微微拨弄的整齐了些,换上一套衣服便出去了。
她一出营帐, 就看见秦月白直挺挺的立在一旁。秦月白为人圆滑世故, 平时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 可这回却是极为难得的一脸严肃。
秦蓁蓁心中原是不解的,可细细思量了一番就明白了。
——染月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若是自己联姻去了, 按照规矩,染月必定也是要陪嫁过去的。到时候不是嫁给阿史那奎做小,就是被赐给一个突厥男人成婚。
原来自己的肩上还背负着别人发一桩姻缘。
秦蓁蓁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勾起, 却越发觉得悲凉。
“染月近来怎么样了?”
左右还有段路程,秦蓁蓁想起自己许久未见的大丫头,便朝秦月白问道。
“染月姑娘伤势恢复很好,虽说伤到了腿不能下地走太久,但是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秦月白面上严肃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你可曾和染月坦白过心意?”
秦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的感情并不顺利,加上还有联姻这一桩大事压在身上,她却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染月姑娘并不知情……”
秦月白的耳根子微微泛红,他轻咳了一声。
小姐还真是心大,如今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的姻缘。
“怎么?”秦蓁蓁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日日照顾她,凡事都亲力亲为吗?”
“不……”秦月白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秦月白的眉宇间似乎有落寞之色。
秦蓁蓁还欲问些什么,秦月白却忽然收敛了脸上那些情绪。
原来二人已经来到了秦禄的营帐。
“秦总管,你可否……透露一下父亲的态度?”秦蓁蓁心中有些忐忑。
她知道父亲定是不舍得将自己嫁到突厥来的,可是偏偏中间还夹了个女帝。
父亲是秦蓁蓁的父亲,父亲也是女帝的臣子。
“丞相的定然也是不舍得小姐远嫁的。”秦月白勉强道。
他的心情同样忐忑,因着染月的缘故,他又何尝希望秦蓁蓁远嫁。
秦蓁蓁面色有些发白,微微朝秦月白点了点头后,便进了营帐。
秦禄在坐在黄花梨雕花木椅上,定定的盯着桌上堆积着的奏折,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坐吧。”看见秦蓁蓁进来了,秦禄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他伸出手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脸色略带疲惫。
秦蓁蓁寻了个秦禄旁边的位置,依言坐下了。
“我方才去突厥可汗那试探的问了问,你猜怎么着?”秦禄肃声道。
“……孩儿不知。”
“我出言试探可汗联姻的事情,可汗十分惊喜,依着突他的意思,可汗是十分乐意你嫁过去的。”
秦蓁蓁闻言眼中的光芒闪了闪,纤细的十指无意识的抓紧了罗裙。
“站在突厥的立场,可汗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为父和可汗交谈的途中,听着他的话,可汗似乎并不知道女帝要将你嫁过来。”秦禄又皱起了眉。
“这就是这件事情的可疑之处……”秦禄叹道。
“父亲的意思的是,此次联姻的事情,并不是突厥上奏要求女帝赐婚的?”
秦蓁蓁敏锐的抓取到了事情的关键。
若是突厥上奏给女帝,要求的赐婚,那么女帝不可能只通知秦禄,而不先回复可汗。
“对。”秦禄看着秦蓁蓁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如今草原局势千变万化,突厥原来是草原中最为凶猛的一匹野狼,现在却因为回纥和各个小部落的崛起,地位一年不如一年。恰逢今年突厥又遭遇了雪灾,因为没有及时做好措施,牛羊和物资损失了大半……”
“所以,您原本以为突厥是为了让朝廷赈灾,才向女帝上书提出联姻的?”
“对。”秦禄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女帝在给为父的折子中说,狼是突厥的部落信仰,而阿史那奎之所以会误伤你,是狼神给你们天定的姻缘。”
天定的缘分?
秦蓁蓁觉得自己有些佩服女帝的脑回路。
自己和阿史那奎哪是什么天定的缘分,分明就是孽缘!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女帝是一个那么能扯的人。
连理由都这么扯淡,秦蓁蓁越发觉得女帝在针对自己。
“为父在上奏给女帝的折子中,从未提过阿史那奎是因为狩猎野狼而误伤你的。为父没有上奏给女帝,突厥可汗也没有上奏给女帝……”
“那么女帝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秦禄虽不愿往那些方面想,可是这事态却不得不逼着他去想。
女帝终究是对他不放心了。
秦蓁蓁却没有秦禄这般震惊。
秦家上一世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女帝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使其颠覆。这般大的变故,女帝必然早就为了秦家的覆灭,埋下了许多隐患。
秦府有女帝的人,是秦蓁蓁意料之中的事情。
父亲为官多年,官场上的下作手段必定也见过不少,埋钉子作为一种最为常见的手段,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什么父亲总是认为女帝不会对秦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