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崎一护从黑暗中醒来之时,大脑中传来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搞不清自己目前身处何地,只觉自己正躺在一块坚硬冰冷的地板上,浑身上下的衣物好像湿透了一般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不过对黑崎一护来说意识能够恢复清醒就已经足够了,肉体上的疼痛他还忍受的住,只是似乎由于长时间的昏迷,黑崎一护有了些许脱力症状,所以才没有能第一时间起身查看周围的情况。
“我之前”浑身无力的黑崎一护只好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力气的恢复,不过他虽然身体难以动弹,意识还是没有丝毫阻滞的,所以立刻回忆起在自己昏迷过去之前的事情,“貌似刚刚干掉一群加金教的祭祀,然后突然感觉心口刺痛,接着就浑身无力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回忆到这里便有些模糊不清了,黑崎一护皱起眉头,仿佛这样就能够帮助他回忆起来似得。
还别说,这样努力思索了一会儿后,黑崎一护还真的想起了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然后我记得好像有人发现了我接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站了起来再然后啊!可恶!”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只觉大脑中传来的疼痛越发剧烈,实在难以集中注意力继续回忆,只好长吐了一口气选择放弃。
但是在黑崎一护思索的这一段时间,他可怕的身体素质倒是也没有闲着,很快便恢复出了足够他行动的力量。
“唔,力气恢复了不少。”经过多年刻苦修行的黑崎一护对于自己的身体非常敏感,很快察觉出了身体的变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还行,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至少足够支撑我站起来行走之类的动作了。”
这样想着,黑崎一护用胳膊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虽然双臂如同脱离似得因承受着他自己的重量而有些微微颤抖,但至少没有影响到他的活动。
“呼!终于坐起来了!”
黑崎一护为自己直起了身子而感到有些高兴,但还不等他环顾一下四周,放松了心神的他便立刻感觉手下一滑吃不住力,失去了手臂支撑而重心失衡的他立刻又倒了回去。
“哎呦!”或许是身体的无力拖累得黑崎一护连反应速度也慢了几分,突然的倒地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闪避,就这样后脑勺直直地撞在了冷硬的石板地面上,使黑崎一护不由得叫了一声。
这才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就大脑剧痛的黑崎一护受此一撞,身上刚恢复的那点力气立刻去了大半,让他没了起身的想法,而是赶紧用最后的力气抬手揉了揉脑袋的受创处。
只是这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啊!
黑崎一护很快停手,感觉手中黏腻的触感不像是汗水的感觉,于是歪头将手伸到了眼前,就这么随意的一眼,立刻让黑崎一护瞳孔骤缩。
因为黑崎一护看得清楚,他手中的不是什么汗液,而是货真价实、还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血液!
怎么回事?!
黑崎一护心中一惊,先是反应性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液,这当然是徒劳的,不过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被这一撞开了瓢。
但黑崎一护又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后脑虽然疼痛,却不像是出血那样凉飕飕的疼痛,于是把手一翻用手背又去揉了揉刚才被撞的部位,再一看,手背上却只有些许血迹,看起来并不是鲜血,而是刚才手心上的血液粘到头发上后又染到手背上的。
得到了确切的结果之后,黑崎一护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后脑受伤,要不然凭我现在这状态可还真是麻烦啊!”
不过这一场虚惊却也不是没有好处,刚才黑崎一护在激动之下倒是恢复了几分力气,也不管还在被双重疼痛折磨着的脑袋,他一边撑着自己再次坐起身来一边自语道“看来刚才我的手打滑也是因为手心里面的血了。奇怪,我的手里怎么会有血呢?”
支起身子后,黑崎一护留了点心,这次没有再次因为血液而手滑,只是闻到了更加浓烈的血腥味,他没有在意,还以为是手中血液的味道,四目望去,却突然愣住。
首先映入黑崎一护眼帘的是深深插入身旁地面中的真恒,看起来他即使失去了意识也没有丢弃这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武器,只是真恒的刀身上却挂着些黑崎一护不知为何物的红白色物体。
再向旁边看去,这下就明白黑崎一护愣住的原因了,因为躺在真恒旁边的,是一具具尸体,不成人形的尸体,只能从被撕裂的衣物上才能认出他们应该是原本加金教的教众!
黑崎一护自认自己虽然时常会有心软的情绪出现,但绝对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圣母角色,对于如同加金教众这般怙恶不悛之人他也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但即使如此在他身为人的良知和本性下,依旧难以接受眼前的画面。
此时黑崎一护面前的尸体们已经很难用‘具’来形容了,大量各种颜色的人体组织离开自己原本的位置,堆砌成一坨无意义的色彩瘫在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像极了一名画家的拙劣作品。
黑崎一护极目望去,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如同广场般宽阔的石厅内,高大的石顶距离地面足有数十米高,但上面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痕迹。
连高高在上的石顶都已经变成了这副德行,下面的情况自然更加惨烈,至少在黑崎一护的视野内,地面上大多是散成几段的尸体,各种破碎的石质物品散落其间。
直到这时黑崎一护才明白真恒刀身和刀柄上挂着的红白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一思及此,黑崎一护终于忍受不住,一张嘴吐了起来。
吐了两口之后,黑崎一护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抬手就欲擦拭一下嘴角,但一想到真恒上挂着的东西,黑崎一护就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手心中已经逐渐干涸的血液在恍惚间扭曲了起来,仿佛变成了黑崎一护身边那个像是被汽车碾爆般番茄的脑袋,正张着黑洞洞的大嘴朝自己扑来。
呕!
连擦也没擦,黑崎一护就再次大声呕吐起来。
良久,黑崎一护已经吐无可吐,只是瘫坐在那里干呕着唾沫,知道连唾沫也吐干了,他才呼哧呼哧地停止干呕,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黑崎一护低着头自言自语道,同时尽量放空自己的眼神,不去看身下的那滩呕吐物和周围散落的人体零部件。
黑崎一护回忆着,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似乎有种极为暴戾的情绪侵蚀了自己的思绪,所以他才会毫不留情地杀死所有祭祀并觉得十分愉快,而这股暴戾的情绪仔细回忆起来却也并不算陌生。
虚白?
黑崎一护难以置信地想到这个可能。
不是黑崎一护心中疏忽,只是上次虚白还是在几年前他同木叶追击部队那一战时出现的,那一战之后虽然他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之后虚白再也没有出现过,逐渐地他也已经放松了警惕。
一想到这个可能,黑崎一护心中便惴惴不安起来,再加上满目的血腥场面,他便觉心中又是不安又是烦躁,强支着身子站了起来,左右望了一下,发现远处有一条通道,就欲抬脚走去。
刚走出一步,黑崎一护身子一停,返过身去来到了真恒的旁边,伸手握住了真恒的刀柄想要将它拔出来。
然而也不知道是刀柄上不明液体的原因还是手中还未干涸血液的原因,黑崎一护拔了两下,却觉触手滑腻,使不上力气,几次都脱手而出,还差点被后面的尸块绊倒。
黑崎一护弯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才的几次尝试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但他却丝毫不觉疲惫,只是死死地盯着真恒。
“啊!”
黑崎一护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大叫了一声,然后上前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地摇晃着真恒,同时嘴里也不停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这番发泄式的摇晃倒是将本来紧紧插着的真恒弄得松动了,接着黑崎一护竟是一发狠直接将深入地面的真恒拔了出来,不过他本人也因为用力过猛直接仰面摔倒在地。
黑崎一护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晃晃脑袋便站了起来,一手紧紧抓着真恒的刀柄,倒拖着真恒摇摇晃晃地朝着远处一条通道走去,仿佛逃跑一般。
真恒的刀尖在地面上摩擦着,发出尖利的摩擦声,黑崎一护却毫不在乎,双目无神地继续走着,一路上各种各样从前只在生物教科书上看到过的人体组织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不时还会有没注意到的眼球、手指之类的物体滚到黑崎一护的脚下,让他滑上一跤。
所幸之前黑崎一护已经大吐特吐了一番,连苦水都已经被他吐干,所以此时即使摔倒,也只是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重新站起来,而不至于趴在地上再吐一次。
就这样踉跄着,黑崎一护自己也不知道耗费了多长时间才来到那条通道前,凝神看去,所幸通道里并没有什么尸体的存在。
黑崎一护见状连忙头也不敢回地走了进去,在急行了几步之后拐了个弯,彻底将那个地狱般的场景抛在了身后。
直到这时黑崎一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肌肉松懈下来,双膝一软坐倒在地,无力地倚靠在通道的墙壁上。
只是不知何时黑崎一护的左眼又是昏黄一片,嘴角也扯起了一个弧度,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金属质感的声音
“你还真是越来越废物了啊,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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