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一句,阿鱼总是暗恼那女子爽约,害得尾生白白送命。
如今再想起这一句,竟觉得那女子定是有苦衷,才没有按时赴约。
阿鱼也不想背弃她和傅延之的婚约啊。
两人面对着面,默然对望许久,最后阿鱼先开了口:“厨房在做八宝鸭,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好了,二哥哥要吃吗?”
傅延之其实不太想吃,却鬼使神差道:“好。”
阿鱼说:“二哥哥去忙吧,等鸭子熟了我再来喊你。”又不自觉地垂下眼眸,轻声道,“这只煮熟的鸭子……是不会飞走的。”
傅延之原本凝着面色,听了这话却不禁笑出来了。
他道:“我暂且无事可忙,就和妹妹一起等着吧。”
两人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坐下。
杏花开得正好,杨柳春风拂过,吹落了一树杏花雨,洋洋洒洒地飘到兄妹二人身上。阿鱼伸手去拂衣裙上沾着的杏花,见傅延之分毫不为之所动,便也泰然处之了。
细细想起来,阿鱼还从没有见过傅延之方寸大乱的模样。他幼时便沉稳,若阿鱼贪玩磕碰到了哪儿,他也不会焦灼惊慌,只会从容不迫地吩咐丫头们拿yào膏来,再不急不躁地安慰阿鱼。最大的坏心便是让丫头上yào的时候手重一些,好让阿鱼长点记xing。
阿鱼望着枝头俏生生的杏花,随口道:“今年的春天来得倒早。”
傅延之“嗯”了一声,“但也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春寒料峭,妹妹别贪图凉快减衣裳,仔细得了风寒。”
他还是像从前关护妹妹那样叮嘱着阿鱼。
阿鱼应了句:“知道了,二哥哥。”
又是一阵静默。
许久,傅延之道:“我打算等天气再暖和些,就去洞庭湖游历。”
这其实是他们两人幼时的约定。那时阿鱼读到前人描绘洞庭湖的诗文,就说想有朝一日登临岳阳楼,眺望横无际涯、气象万千的洞庭湖。傅延之便应允她,等他们长大了就结伴去那里游历。如果她愿意,他们还可以一起携手遍游名山大川。
阿鱼原本没有那么难过的,听傅延之这么云淡风轻地说着,忽然就难受起来。
“二哥哥,我又失约了……”
傅延之听清了那个“又”字,无可奈何地一笑,凝望着阿鱼,宽慰道:“我不怪你。”
阿鱼闷闷地说:“……我也不想这样。”
傅延之安抚道:“我明白。”
他是和光同尘、冰壶秋月的君子,一直像羊脂玉一般散着柔和温润的光芒。
其实他决意远游洞庭湖,一是为了避开太子大婚——他不想亲眼看着阿鱼嫁给别人;二是因为万氏近来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他的亲事,也偶尔在他面前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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