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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这会儿看见老李头牵着孙子带着个大胖子路过自家门口往厕所那边去,徐老太太连忙叫了老李头一声,“大兄弟,你们家来客了?”
    贺绥没注意到隔壁坐在门口扇着蒲扇的老太太,手上沉甸甸的勒得手掌疼,贺绥只能埋头加快脚步,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徐老太太就伸着脖子去看,对着这年轻人胖乎乎的背影直摇头,不等老李头回话就自顾自的嘀咕开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好吃懒做,这么一身肥肉,也不知道要蹲在家里吃喝多少年才长得出来,老李头,你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还带亲戚回家住啊?”
    这话就说得很不客气了,不过老李头一点不意外,这人性子就是这样。
    徐老太太家是本市人,这房子也是他们自己的,海市老一辈儿的本地人特别看重面子,徐老太太在老李头这对爷孙面前一向是颇有种优越感的。
    老李头不大高兴,可他一贯是个与人为善的性子,只笑了笑,“我家侄子不是那样的人,就是以前打了那个什么激素,这才得了肥胖病。”
    老李头对于徐家老姐姐的那张碎嘴也是很了解,所以并不说贺绥是大师,还帮他找回了孙子的恩人,要不然明儿他们家的事就要传遍整条弄堂了,还不如就把贺绥说成自家的亲戚小辈。
    至于肥胖病那些,因为本身就在医院工作,虽然是在太平间,可也跟人聊天里多少知道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病,这会儿刚好能拿来给恩人做辩解。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第四天了,好像还没求收藏之类的,求一波收藏,营养液什么的也摆脱小伙伴们照顾照顾了【假装羞涩
    ps:有存稿的时候都是定的早上九点两章同时更新,没存稿的时候会提前说一声。
    看到今天有小伙伴说进度太慢了又没有爽点,实在汗颜,因为我也努力过好几年了,就是没办法写出爽文范儿来,讲真我也喜欢看爽文【咳
    能一直追下来的都是小可爱小仙女,感谢大家的喜欢,我会尽量调整的,不过还是不习惯主角走出几步路就能撞见大事件的那种设定,我会考虑别的方式让剧情更紧凑,日常也就前面这一段,毕竟道长也才刚穿过来呢,很多事都还没习惯
    第8章 做功课
    徐老太太噙着一抹“我知道这事儿不简单”的怪笑睇了老李头一眼,老李头却笑呵呵的没说什么,脚下不停歇的拉着孙子走了,“老姐姐我先带小海过去洗澡了,今晚上有点晚了,得早点睡。”
    徐老太太“哎哎”两声,想要把人叫住,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妈,你能别端着老太后的架子吗?圆圆跟方方还没洗澡呢,你就不会给他们两个找换洗衣服兑个洗澡水之类的嘛?吃完饭就坐到门口去歇凉,家里还这么多事全扔着,我白天要上班赚钱养家,下班回来还要干家务伺候一家老小,累不累啊我?”
    徐老太太被儿媳妇这么一说,脸上的笑立马就落下了,摇着蒲扇在小马扎上转了个方向把背对着门外,拉长了连怼回去,“你累我不累啊?一天三顿饭洗衣打扫哪样不是我干的?年轻的时候要伺候一家老小,等老了还要伺候一大家子,还跟我喊累?徐东海,你说说你妈我累不累?”
    一家子窝在这么小小的房子里难免心烦气躁,磕磕绊绊的少不了,有时候一把倒在地上的扫帚由谁来扶都能让婆媳两个吵一架。
    徐东海站起身闷头去了小阳台抽烟,并不搭理老妈老婆之间的战斗。
    要说两边谁更对?其实两个人都有道理去委屈去叫苦叫累。
    儿媳妇在办公室里成天的跟人勾心斗角,就为了抢表现希望能一个月加两三百的薪水,回到家还要辅导两个孩子的功课,说是坐办公室的,可心里却累得感觉呼吸都费力气。
    作为婆婆的徐老太太也累,一把年纪了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之类的,还趁着空闲帮隔壁老李头看个傻子,就为了一个月多二百块钱给孙子孙女多买几片排骨补补身子。
    可惜两人都觉得对方够轻松,这么一碰撞自然又吵上了,徐东海觉得自己不好帮谁,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十几岁已经上初中的孩子对视一眼,眉头拧得死紧,丢了碗就往里屋钻,关了门该听音乐听音乐,该赶作业赶作业,反正家里妈妈跟奶奶这情况他们也习惯了。
    公共厕所那边有声控灯,蹲坑有好几个,毕竟这一层楼就一个厕所,一个蹲坑肯定是不够用的。
    小海神智似小孩儿,生活不能自理,连洗澡都要老李头操办,贺绥一个人用了一桶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老李头跟小海共用一桶水,身上也就一些汗水,随便洗洗也就行了。
    海市的街道绿化那些搞得不错,即便是夏天也没弥漫多少灰尘,也就绿化带的树叶跟草叶上吸附的灰尘多一些。
    等他们三个人洗了澡回来的时候隔壁徐家老太太跟儿媳妇都还在吵,已经从谁更累吵到了对徐东海谁付出得更多这个话题上,贺绥还没碰见过这种情况,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老李头摇摇头叹口气,等进了屋认真交代孙子,“小海,明天去了徐奶奶那里乖一点知道吗?流口水了自己擦擦嘴。”
    虽然知道孙子也不一定就能听懂或者记住,可老李头就是忍不住反复的叮嘱。
    每次徐老太太跟儿媳妇吵了架,第二天总会到处撒气,在外面去跟其他老太太念叨儿媳妇的坏话不说,还会摔摔打打的发脾气,老李头怕对方嫌弃孙子傻,到时候拿孙子出气他也没办法。
    好在到目前为止,每天晚上老李头给孙子洗澡的时候都没发现什么伤痕,孙子应该没挨过打。
    老李头也知道自己又这样的想法很不好,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的担心,这是常年紧绷太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现,总觉得要被这个世界伤害的不安彷徨。
    说来也是,虽然年轻那会儿老李头也曾经支撑起一个家,可等到老了开始将儿子当做依靠之后突然又失去了儿子儿媳,老李头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无助的对未来毫无信心的老人。
    小海傻乎乎的笑,嘴角口水又流了下来,除了神智似稚童,偶尔小海也会出现一些身体机能上的失控,十五岁了晚上偶尔还会尿床。
    以前老李头只当是孙子傻了,现在听贺绥仔细解释了一番三魂七魄对应的种种身体机能,这才明白这些也是孙子丢了一魄的表现。
    老李头叹了口气,抬手就用手背给孙子擦了口水,强忍着酸意回头朝贺绥笑了笑,“今晚上贺大师就睡里面那张床吧,我跟小海睡外面就行了。”
    贺绥扭头看了一眼跟客厅相连的小阳台,“大爷,我能睡外面吗?这边能看见日出,早晨傍晚我都要做功课。”
    老李头也不懂那些,只“哦哦”两声连忙点头,其实原本老李头也准备把贺绥安排在里屋之后就把凉席之类的换一换。
    里间一直是小海在睡,有时候小海夜里尿床,凉席甚至床上的木板都浸透了,哪怕老李头很是勤快的把木板都搬出去放在公用厕所的水槽里刷了几遍晒干,多少还是残留着一些味儿。
    如今贺绥要在外面对着太阳做功课,老李头也就不用费劲儿的去换凉席床板了。
    洗漱好之后老李头又单独把三个人的衣服搓了晾晒到小阳台上,贺绥在一边帮忙,洗衣这些事儿他还是能做的,小海就在一边玩水,也就幸好现在是夏天,要不然地上弄湿了看着就难受得很。
    忙完了这些,大家也就各自休息了,老李头穿着背心踩着拖鞋进去的时候贺绥叫住了老李头,“大爷明天要去上班吗?我明天也没别的事,小海就由我带着吧,正好看看能不能试试别的方法先看看他走丢的一魂一魄到底在哪个方向。”
    最后这一句话叫老李头没半点犹豫的连连点头,对孙子有好处的事,便是知道会麻烦恩人老李头也会厚着脸皮应承下。
    只要能治好孙子,要让他撑着这一把老骨头做啥去回报对方老李头都愿意。
    晚上贺绥就一个人在外面客厅靠窗靠后门的铁架木板床上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老李头早早的起来做早饭的时候贺绥早就已经起床了,正在小阳台那里扎马步。
    小海睡得早起得也早,每天都是跟爷爷一起起床,看贺绥扎马步,自己也颠颠儿的跑去撅着屁股跟着学,偏偏动作学得不到位,看得老李头一早上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贺绥已经坚持了三十来年了,早上起来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练习外加功夫,也就是扎马步,而后打拳练剑,一套走下来差不多就是第一缕朝霞冒出头。
    朝霞本就是阳光洒向人间的第一缕阳光染成的,那时候开始阴阳二气交替,昼夜人间轮转,贺绥就会盘腿打坐修行,也就是他说的做功课。
    先是一动,后是一静,最后做完功课安静的坐半晌,将所有收敛入体,平静的开始一天的生活。
    在泫朝的时候贺绥的生活就是有工作就出门降妖除魔,没工作就在道观里指点一下两个记名弟子的基础修行。
    道观里除了贺绥自己,就只有两个荒年里收留的人了,不过这两人没资质,贺绥并没有正式将人收入门中,只当记名弟子,其实跟免费帮工差不多。
    想想自己离开后道观里也不知道会落到何种境地,贺绥便是再顺应天意也不由心里多了点沉重。
    除此之外,在泫朝贺绥更多时间就是在藏经阁里翻书学习打发时间,可以说生活过得十分乏味。
    不过乏味的生活变成了习惯,贺绥也并不觉得,毕竟人间里有千万种富贵,也是他这种天生穷命的人难以享受到的,想来想去,他能追求的也就只有大道了。
    老李头起来的时候贺绥已经扎马步有一会儿了,没多久就满了一个小时,贺绥就改打拳。
    看贺绥那么个大块头在狭窄的阳台上挪来推去的,脑袋还时不时的顶到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老李头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委屈了人家。
    天边开始升起一缕霞光的时候,贺绥已经坐在了硬纸壳上对着东边开始一天的修行,挨着他一步远的左边角落里是老李头的蛇皮袋以及一些叠放起来的硬纸壳塑料瓶之类的。
    小海就在小阳台门口那里跟着坐在硬纸板上,不过他打坐老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去看贺绥,见贺绥还在闭目打坐,屁股忍不住动来动去。
    贺绥感觉到小海的小动作,原本在心里默念的经文直接就张嘴念出了声,那是一中玄之又玄的古语,小海听不懂,可那些经文却好像直接穿过耳膜落到了他脑袋里,一直混混沌沌的脑袋一阵清凉。
    原本还坐不住的小海渐渐放松了身体呼吸不知不觉变得缓慢悠长,也跟着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放空状态。
    老李头听那贺绥念出来的经也不懂,不过跟小海差不多,就是觉得听着浑身舒坦,看自家孙子打坐的模样还正儿八经的,并没觉得自家孙子能学个什么,只觉得孙子能这么安静也是难得,心里对贺绥是越发信服。
    瞧着贺大师就是有本事的,肯定能把自家孙子给治好,等到那时候他家小海就能恢复健康重新上学咯!
    早饭老李头煮的稀饭,给贺绥以及小海煮了个鸡蛋,再炒了个青菜抓了一碟自己做的甜辣萝卜干,要是没有贺绥,这青菜老李头也是舍不得做的。
    “贺大师,你要锻炼可以每天早上起来去附近的公园锻炼,那边早上基本没什么人,可以找个宽敞点安静点的地方,那边还能看见太阳从海面上冒出来。”
    老李头把最后一碗稀饭端了过来,跟贺绥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帮忙捉虫的小可爱,么么哒,现在没日万不太忙,就会每天坚持捉虫,以后更得太快了可能就会有心无力了。
    关于总裁女主啥时候出来,快了,不过感情上的进展,大家还是先别抱有太大的期待_(:3」∠)_
    第9章 公园
    人家那些大师不是都要修炼啥的嘛,老李头也看出来贺绥说的做功课就是早晨修炼了,家里小阳台太窄了,老李头怕贺绥不好修炼。
    小海已经捏着勺子在喝稀饭了,抬头看了看爷爷又看贺绥,傻兮兮的笑,也不知道又一个人傻笑什么,有时候傻子的想法很容易猜到,有时候又很难猜。
    不过看到孙子是笑不是哭,老李头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
    贺绥也觉得阳台那边有点挤,手脚都施展不开,“那到时候把小海也叫上吧,他三魂七魄不完整,阳气不足身体不好,我教他打打拳再学一些吐纳之法。”
    普通的吐纳之法其实就是调节人体跟自然的关系,人本来就是自然界中的一种,用科学的说法来概括,就是让身体跟自然的磁场无限接近。
    一种好的吐纳之法,能够让人宛如回到母胎羊水中一般舒服自在,这是在呼吸间让神魂放松的修行。
    贺绥愿意教孙子这些东西,老李头哪怕不是很懂也是很高兴的,连连点头道谢,一边又捏了手帕给孙子擦了擦下巴上沾满的汤水,心里暗暗决定中午去问问看老吴兼职的事儿,老李头想多赚点钱把一日三餐的质量给拉高一点。
    老李头要上班的医院就是老城区这边的一家大型的私人医院,给的工资在同等职位上来说还是挺不错的,早上又把中午的菜用不锈钢小菜盆装好,而后又放进大盆子里,飘在水池里凉着。
    饭是直接闷了一锅米饭在电饭煲里,好了之后会直接跳到保温那一栏,中午贺绥热一热菜两个人就能吃午饭了。
    老李头手脚麻利的弄好这些事儿,这就拎了个小布包出门,临走前又去隔壁跟徐老太太说了一声。
    贺绥准备带着小海去附近走走,贺绥也知道了平时老李头出门上班都是如何安排的小海,小海痴傻,可性子反而变得比较活泼,好好一个少年总被关在家里,也没人陪着说话什么的,只能每天盼着爷爷回家跟他一起吃了晚饭出门那一趟看看外面。
    如今贺绥自认已经在吃穿住上占了这爷孙俩的便宜,白天带着小海出去转转,顺便找个安静的地方试着教一教小海调理身体,权当是帮忙带孩子以作报答了。
    小海傻乎乎的被贺绥拉着出了家门,原本还想要往右拐的,老李头上班一年多快两年了,小海也每天被爷爷往右边徐奶奶家送习惯了。
    谁知贺绥却是锁好了门就拉着他往左边楼梯口走,小海傻愣愣的被拉着下了楼站到楼下了才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去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树木,又回头去看楼上。
    这孩子突然又撅着屁股站在原地拉不动了,贺绥不明所以,又拉了拉小海,见小海看楼上,还以为他不习惯白天出门所以想要回去,特意放软了态度的安抚道,“乖,哥哥带你去外面走走,爷爷去上班了,一会儿吃午饭再回来。”
    怕小海听不进去,贺绥又耐心的重复了几遍。
    小海果然听懂了,当然,懂的可能就是“去外面走走”这句话,意思就是可以出去玩。
    小海眼睛一亮,情绪立马就高昂起来了,反手拉着贺绥往外走,“玩,走,哥哥!”
    贺绥忍俊不禁,虽然这个动作用一张挤得五官都看不清晰的胖脸做出来效果十分辣眼。
    贺绥对周围环境不熟悉,不过老李头说的那个公园也不难找,带着兴致勃勃到处张望的小海走了二十多分钟就找到了小公园。
    附近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务工人员,白天都忙着出门上班赚钱养家,这小公园又没有什么齐备的器材,再加上花草树木疏于照顾,如今来这边的人很少。
    贺绥给小海掏钱买了一小瓶吹泡泡的东西他就乖得很,二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小树林,贺绥安置好小海,自己且在一旁舒展了手脚耍起拳法来。
    如今因为一道七夕之夜莫名而来的天雷,贺绥前世神魂自转世肉身里醒来,既让前世贺绥夺得一线生机又让转世贺绥一举破了蒙昧神魂的那道枷锁。
    神魂蒙昧已除,接下来却是要将污了根骨体质的秽气慢慢用气冲散,身体这才能完全恢复正常,而身上这一身肥肉也能日渐消退。
    贺绥也不着急,且先将身手练上,到底不习惯如今这样如戴枷锁的躯体,便是掐手诀行步罡踏斗都走不出三步,更别说通鬼神施展道法了,昨晚那些不过是些小道士耍着玩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