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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时易沉默几秒,又问:“分手后你打算怎么办?”
    丁娴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腥味,才道:“我会搬出来。”
    搬出来自己一个人生活,与他保持距离,那样,总不会有人再说他什么了吧。
    时易嗤笑一声,压不住火气,低声吼,“你说分就分,把我当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不该把你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一开始,她就不该抱有任何一丝幻想。
    眼泪控制不住地直淌,心里好痛,像刀割般,只要一想到以后他的人生不再有她,她就难受得要死。
    双方陷入沉默。
    时易知道她在哭,良久,他厉声说:“丁娴,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重新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如果要,就给我回家里来。”
    第30章
    时易是下午才知道这件事的。
    一天连续做了几台手术, 人有些疲倦, 回家往沙发上坐了会儿, 他才起身拿着手机去充电。
    刚开机,好几条短信跳出来,是校领导发过来的,他看了看,眉心微蹙,还没来得及回,就接到老师的电话。
    “时易, 你老实跟我说,你女朋友是谁?”
    时易微微一愣,还未待他回答,杨老又道:“是不是丁智刚那个女儿?”
    丁智刚那件事杨老是知情的, 学校又传是个大学生, 不难猜出是那丫头。
    杨老忍不住骂道:“你个兔崽子, 瞒着我辞去教授一职,就是为了那丫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时易自嘲地笑了笑, “老师,教授也就是在学校挂个名头, 我的本职工作是在医院,既然会对生活造成影响, 辞去倒也无妨。”
    说实话, 他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既然栽了,只能认,感情这东西,它不受控制。
    “学校都闹翻了天,都在传你和本校学生……”杨老轻叹一声,“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这事儿你别管,我会跟学校解释,尽快压下来。”
    杨老就怕越闹越大,影响到时易那边的工作。
    他也不好再指责什么,自己这个学生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时易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会辞去学校的职位,既然两人你情我愿,他总不能棒打鸳鸯。
    杨老活到这个年纪,经历不少,也知道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当初自己儿子谈了个小演员,家里人都反对,结果孩子都生下来了,不同意也得同意,旁人都说他们没多久就会分,背地里也说了不少儿媳妇的闲话,这都几年了,人两口子还跟热恋中的情侣似的,女儿也快上小学了,一家和乐,那些嚼舌根的人渐渐地也不再说什么。
    说白了,他们当初也就是对演员这个职业有偏见,这日子啊,过得如何,怎样过,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时易道了声谢,通话结束,他又给校领导打了个电话。
    虽然老师让他别管,可他是当事人,尽管已经不属于学校的教授,到底还是给学校带来了一定影响,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总不能一句话也没有。
    跟丁娴在一起的那天,时易就知道会出事,不过他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突然,他才刚辞职,只有校领导知道,与这事儿碰上,又会被人诟病。
    他无所谓,怕就怕小姑娘无法承受。
    时易与校领导通完话,眯了会儿,沙发上手机冷不丁地震动,他顺手捞起,扫到跳出来的短信,心口突地一窒,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胸腔压着一团火,当下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
    “丁娴,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重新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如果要,就给我回家里来。”
    说完这话,时易直接挂断,心头有火无处发泄,跑去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静下来。
    出来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他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想的都是丁娴。
    她竟然说要跟他分手。
    想到此处,时易就无法冷静。
    舆论发生的那一刻,什么后果他都想过了,甚至是他医院这边的工作会遭到影响,他都能够接受,他在考虑他们的以后,换来的,却是她的分手二字。
    她终究是太小,十几岁的姑娘,又怎么能承受得住舆论的压力,或许真如沈彦所说,她不过是贪恋自己给她带来的安全感罢了。
    时易身子往后一仰,目光落在时钟上面,看着秒针不停地转动,回忆起与丁娴的点点滴滴,他忽然间觉得,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桌上手机响了下,是老师发过来短信,让他不必太担心,他已经跟校方领导谈过,会出面解决,时易编辑短信发过去,说改天带瓶好酒去谢谢他老人家。
    杨老骂:【你这崽子,大了反倒不让人省心,我这关倒是过了,你爸妈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说,等那丫头毕业,你都三十好几了。】
    时易回:【这事儿您可别跟他们说,还不是时候。】
    杨老:【我懒得管你们年轻人的事。】
    时易笑了笑,老师就是嘴硬心软,对几个孩子,总说不管不管,实际上哪一次不是护着。
    他刚放下手机,书房敲门声响起,时易松了口气,沉声:“进来。”
    丁娴推开门,外面在下雨,不好打车,她一路跑回来,淋成一只落汤鸡,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膀,还在往下滴着水,她看向他,眼神怯怯的,不敢面对。
    男人看着她,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明,他突然起身过来,气势汹汹,丁娴下意识地往后退,手臂被人用力握住,她疼得直皱眉,“时易……”
    话未说完,她就被男人拉进怀里,唇猛地被封住,他毫不留情地在她唇上重重碾过,用力啃咬,吮吸,反复蹂.躏,仿佛将他全部的情绪发泄出来才肯罢休似的,她承受不住地推着他的胸膛,却换来他更加凶猛地对待。
    唇舌交缠,火热而疯狂,意乱情迷间,她被推至墙壁,男人抵在她身前,咬着她的下唇,低声问:“还搬不搬出去?”
    第31章
    丁娴被他咬得痛了, 偏了偏头, 男人掌心控住她后脑勺,对上她的眼睛,不容她躲避。
    “回答我。”
    他嗓音又低又哑,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炙热无比。
    丁娴看着他硬朗的脸部轮廓, 想到那些侮辱他的肮脏话语,眼睛直发酸, 她说:“我要搬出去。”
    仅仅是几个字, 却花光她所有力气似的,她在告诉他, 也在提醒着自己,要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他不属于你,从来都不属于。
    话音刚落,粗暴的吻再次砸下, 疯狂地, 惩罚性地, 男人火热的唇舌席卷着她, 不知足地蔓延至脖颈, 衣领被扯开,他像只猛兽似的撕咬着她, 她被吓坏了, 受不住地直呼:“时易哥哥。”
    “时易哥哥, 你别这样!”
    他动作一滞,看着姑娘脖子上的印记,忽地笑了下,自嘲地,他猛地推开她,后退几步,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刚才他在做什么?竟然想要强硬地逼着小姑娘不要搬出去。
    时易,你疯了吗?
    他紧蹙着眉,深邃的眼眸里闪着懊恼,半晌,他扶着额头,闭了闭眼,说:“我跟你道歉。”
    丁娴茫然地看着他。
    理智、沉稳、冷静,这是时易,他从小就这样,性子偏冷,慢热,不熟的人,见了面也就那么几句问候语,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他能跟你沉默一天,他是人们口中的学霸,善于分析,沉着冷静,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在感情上,他碰壁了。
    对小姑娘产生感情,在他的意料之外,一年时间,他从不可置信到接受,再到开始考虑他们的未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会陷得如此之深。
    小姑娘说分手,他当下就觉得心空了,恼她,也恼自己,看着她浑身湿透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既心疼又感动,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想着,只要她说不搬,他就原谅她,什么都由着她,这辈子就这么宠着她。
    然而……
    时易又重复一遍,“刚才的事,我跟你道歉。”
    “时易哥哥。”
    丁娴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果然,下一秒,就听他说:“要不要搬出去随你,你若搬出去,我就把你爸爸的钱给你,你已满十八岁,可以自己支配,如果你想住这房子也可以,那我另外找地方住。”
    他声音很淡,淡到仿佛他们就是陌生人。
    他这是要跟她撇清关系,再也不联系吗?
    丁娴慌了,站在他身前,低声:“我不想的。”
    “不想什么?”
    丁娴咬了下唇,说:“不想他们骂你。”
    时易看着她哭,没出息的,心又软了一下,他看着她,最后一次问:“那你想和我分手吗?”
    丁娴摇头,见他盯着自己,开口:“不想。”
    姑娘身上透湿,衣衫也有些乱,时易怕她感冒,说:“先去洗个热水澡。”
    她皱了皱眉,“学校的事情……”
    “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时易顿了一下,又道,“丁娴,有人的地方就有闲言碎语,只要自己行得端做得正,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
    是啊,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她怎么就那么冲动,也不与人商量一下,就擅自做出那样的决定,也难怪他会生气。
    丁娴看着他被自己染湿的衬衫,不由问道,“你不用洗澡吗?”
    话一出口,才觉不对,红了脸,“我、我先回房间了。”
    丁娴一走,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彻底冷静下来,想想也不能全怪人姑娘,她的初衷到底是想保护他,虽然方式不对。
    被一小丫头保护,这感觉有点儿奇妙。
    时易坐了会儿,起身进了厨房。
    丁娴住校以后,张姨少有过来,这会儿有点晚,也没什么心情炒菜,他煮了一锅面,调好味,分成两碗。
    丁娴洗完澡出来,站在门边,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不由想起第一次来时他给她做的番茄鸡蛋面,那味道她至今还记得。
    那时两人生疏,话不多,气氛也是够尴尬,哪像她现在,厚脸皮的,老是缠着他。
    时易抬头看她,眸色渐深。
    又是吊带。
    他撇开目光,说:“过来端。”
    “哦。”
    丁娴进去,从他手里接过,抽了双筷子,还没走出厨房,就忍不住喝了口汤,胃里一片暖,咂咂嘴,好喝。
    两人对坐着吃面,这会儿都冷静下来,各有各的心思。
    快吃完时,丁娴问:“时易哥哥,你是怎么处理的?”
    她刚看了群里,虽然有些人还是语气不善,却并没再像之前那样抹黑他,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办法来,实在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