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寝事件后,丁宁安生了许多,出入多有避让,小心翼翼地防着成池害他。成池没打算忍气吞声,也没打算马上动手。
农家秋收的时候,也是学子们放田假的时候。书院先生们放假,让学子知农务农。
学子们大多是没什么事的,家住的近的,可以赶着回去一趟。山下十来里的地方就是远江,行船方便。
“成池,田假打算如何消遣?”
“你有主意?”
“去城里逛逛吧?窝着憋屈。添些秋装冬衣也好。”
成池想着也是,就答应下来。
为了避过烈日,清晨下山,到山脚就中午了,成池邀着梁山吃鱼。书院多是易储存的事物,这段时间吃的没味。
乘坐一丈多长的小船,行至江心,撒下一网子,船夫做了远江野鱼。剁鱼煮了锅子,鱼皮很厚,吃着满口滋味。
“舒服!”梁山赞叹,又对野鱼夸口不已,“你可真会找地方。”
“友人介绍,那位是个年纪轻轻的“老饕”,我也惦记许久,可真如他所说,野鱼最鲜不过老船。”
这种方式是庞达先介绍的,渔家人就一条船,老船家往往有几十年做鱼手艺,加上现捕现做的鲜鱼,格外鲜美。
梁山兴致起了,绉了句歪诗:“远江野鱼鲜,赛过活神仙。”
成池淡笑,又夹一筷子。
“嘿,瞧。”
“什么?”成池也看去。
不远处行来一画舫,船首聚着几个穿青衿长袍的。
这安山附近,碰见穿青衿的,又是这个时节,说不定是同窗,该去打个招呼。
“船家,划过去看看。”成池指着那船对船家说道。
船慢慢近了。
“梁山、成池,碰见了,可是巧。”竟是丁宁!提着邀请上船。
梁山笑得略有些怪。“可不就是巧,你……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二位可要上船一观?”丁宁提议着,只是成池注意他不自觉捏紧的手指,转了念头。
丁宁想着,成池年幼,同窗与之交际一般都避着这个。梁山分明看出来了,到不担心闯上来,惊了人。
“好呀。”成池答道。
倒是丁宁诧异了,“请。”
画舫上挂着红纱飘着,一股脂粉气,小几后一女子煮酒。看见成池梁山上来,略低了头,露出半截白皙的脖子。
那这是“花船”呢?成池在这上有几分后知后觉。本朝书生不限制这个,更有文人引以为豪。只是书院里管着些。
成池注意到小桌上放着两个杯子,那还有一个人谁?可别说那女子了,丁宁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
“往日恩怨,我给成贤弟赔不是。”丁宁敬了成池一杯。
成池挑眉,也是尽饮了。
……
“兄台,时间不早,我等还早些回书院,从这行至泽吉如何?。”略叙了两句,丁宁提醒着。
泽吉就是书院缓坡那条道,顺着几座山到山脚的处。那条道跑马上山快,也是书院运东西的道。
“我等还要去城里逛逛呢。”
成池梁山下了画舫,回了小船。
两船又远开了,丁宁举杯示意。看着丁宁模样,成池有些疑惑,他平素是躲着自己的,怎么忽的“正常”了,甚至还邀请喝上了?
像是在故作镇静!隐藏些什么。
心中多了揣度,不可说。
不过不着急,成池、梁山按着原先计划又逛市场,买了些物什,淘了些书。
天不早了,可成池还要去驿站一趟,要暂别梁山。梁山不喜田假,自个干脆多玩几日,约着一道回。
成池要把信寄出去,跑了趟驿站,多给了辛苦钱,用驿使送了。寄给先生。是成池早先写好的,假作一无所觉,写了些近况,表达祝福什么的,打眼瞧着信件,看着就是可心的弟子。说的简单轻巧,不挂心是不可能的。先生告诫远着林先生一事,还能再探探。
另一个是把给家里的书信交付了跑商。驿使送信不容易丢,可送的不快。信件交给跑商快些,要是熟识的,也乐意做传书的“鸿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