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师叔的酒壶正被虞春光捏在手上。
作为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虞春光只恨不得将它当场捏爆!
“虞城主,现在已有两个人了,不知苏绮罗剩下的同伙所在何处?”
郁文硕踹了窦师叔一脚,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仔细擦着双手。
拿下窦师叔的他心里是得意的。这家伙目测有王阶初期的实力,能拿下他,说明自己也有了跻身郁家强者的实力。只要再从中好好运作一番,登堂入室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
思绪这么一扯,他的微笑便显得有些狰狞了。
“虞城主,这是你的机会,好好把握,飞黄腾达并不是梦。”
虞春光只能扯开嘴干笑了两下,“郁先生,这我确实不知啊。”
说到底还是古喻当初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以至于有关这伙人的冒险他一点都不敢尝试。
你们要是能打败他,我何至于如此为难?!
虞春光无声吐槽。
郁文硕眼一横,“那还不去找!”
虞春光除了干笑就还是干笑了。
他们都想找的人此刻正在白岭城的南边,偷偷摸摸地跟踪着几个人。
当然,“偷偷摸摸”这个词用在古喻一个人身上更为恰当一些,姬莫楼那挺拔的身姿可做不出鬼鬼祟祟的事儿。他自有法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说他们是什么人,绑架顾毛三个又是想做什么?”看到前面人走进一座华丽别院,古喻终于站直身子,怪道。
前面那群人里有一个高手,据姬莫楼推测,那人的实力可能在王阶后期。
古喻就是怕被这人发现,才一直偷偷摸摸的。
说来也巧,离开地牢后,古喻只是想在白岭城中随便逛逛的,谁曾想呢,逛着逛着,两人就在城北碰见了顾毛三人。
瞧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古喻估摸他们是要去龙门北边的另一座大城。
他们虽刻意遮盖修饰了面容,换了衣裳,却没有洗掉古喻在他们身上撒的粉末。那东西吧,是她以引兽香为灵感,在帮师父制作引兽香时用多出来的物料增改而成的。一般情况下,无色无味,三日有效。不过作为下药之人,她自有法子辨别的。
于是乎,他们便一路跟着他们出城,然后,意外看到了螳螂捕蝉的一幕。
这伙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看他们的气质吧,应该不是什么山匪打劫的。
几乎不需要什么思考,这伙人的出现就代表着古喻计策的成功。两人没有理由不继续跟着。
这一来,大家又回到了白岭城。
这伙人来头似乎挺大,尽管帮这三个人,却依然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周边的围观指点之人也依旧没令他们收敛的。
古喻的好奇心便因此越发强烈了。
“应该就是顾毛嘴里的郁家。”姬莫楼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闻言,靠在墙角的古喻不由愣了下。“你知道?你认识他们?”她扭头望向他,以便他在说出“是”的同时能第一时间用眼神把他杀死。
好在某人还算有点觉悟,第一个动作是摇头。
“写在那上面了。”他向着大门墙角的位置努了努嘴,趁古喻扭头去看后,咧开一抹笑容。
这个神色,古喻经常在她犯蠢的时候看到。
这家府邸的牌匾写的是“王府”,但大门两边的最底下青砖上刻着的却是一个“郁”字。
按某人的见多识广来推算,这个“王府”便是郁家在白岭城的一座小宅邸。
西域郁家,刚接触便已如雷贯耳了。
她深吸口气,决定转移话题,“我们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探探情况吗?”
哪知身后这人回答得挺干脆。
“没有。”
气氛呐,顿时冷了下来。
“姬莫楼,”古喻再次回头看向他,认真打量道,“我觉得你变了。”
“嗯?”姬某人对于她的话表示疑惑。
然而古喻打量片刻后却不予回应,叹了口气便拉着他离开了。
……
东域行洲,云商城,襄王府。
正值最深的夜。
忽然,一片火光冲天而起,襄王府应声热闹了起来,四处都是跑动的人,四周都是不断跃起的火光。可是王府周围却是静悄悄的,仿佛它就是个孤立的天地,丝毫不影响到两旁。
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在即将熄灭之际,一支夜行小队在黑夜和火光的掩饰下冲进了襄王府,进府之后便四下散开。有三人马不停蹄地朝襄王主院奔去,其他则见人就杀,见尸体就补上两刀。
可就算这样,他们也还是不觉满足。
襄王院子中,院门已被踹破,房门只剩一半还连着墙,歪歪扭扭地支在一边。
里面的人似乎想从里头闯出来,却没能成功。门槛上正枕着一个被烧得漆黑的人头,大睁着眼,死不瞑目的模样。
三人恐有诈,进了院门之后便始终小心翼翼的。
“确定是襄王?”
“小人确定。”
“很好,把他脑袋带上,我们走。”
这平淡的语气就仿佛在谈论天上的月亮一般。不消片刻,三个黑衣人便只剩了一个。剩下的这个走到尸体面前,盯着焦黑的尸体冷不丁嗤了声。
“战神襄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呵呵。”
剑尖划过,一颗焦黑的头颅被装进了袋里。
名噪多时的襄王府在这一夜,成了一片废墟。四下无人来援,仿佛无人得知。
翌日,一颗焦黑的头颅被扔进了商音皇宫的正殿门前,上书“襄王头颅赠上”。消息传遍云商城,朝野震惊。
五日后,消息传到大衍城,大贞帝第一时间召集心腹议事。
十日后,云商城主动要求提前襄王世子和娴宁郡主的婚事,以固两国之好。但大贞帝一如预料那般,将此事搁议了下来。大贞王朝的军队有了向商音边境聚集的征兆。
而谁也不知道,明堂的将军府内,甘危正端着一杯清茶好整以暇地坐着,神色悠闲,一点也不像家中遇难的样子。
“你确定是那些人找来了?”明堂手握一根鱼竿,上面没钩饵,学着姜太公钓鱼。
甘危重重点头,脸上却有种古怪的自豪之色,“除了他们,谁还会这么没事找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咱们在东域住得好好的,他们非要来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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