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傅言是更近一点,就在那些黑豺狼即将咬到他的衣角之际,傅言猛得一个跃起,手脚并用三两下爬上了古喻身旁的另一棵树。
累得他蹲在树梢上直喘。
黑豺狼们一着失手颇不甘心,举头望着树上的两个人不断低吼。
好在时间不长。这些黑豺狼最终还是因为忌惮什么而转身走了。
蹲在树杈上的古喻两人一直等到它们走得不见踪影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下来。
“真不愧是长公主墓,连黑豺狼这种几乎失去踪迹的凶兽都有。”傅言拍拍自己的衣服,言辞中多有感慨。
古喻则抬头望着西北方空中那一道痕迹,悠悠道:“我们现在应当还是在外围,想要三日之内抵达出决胜处的话,我们得爬过这座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道痕迹便是他们刚进来的位置。也不知是长老们太厉害,还是长公主墓作怪,他们居然被扔到了这么远。
傅言笑了笑,“草原里有黑豺狼,这森林里不知还会有什么啊……”
片刻后,古喻收起手中的剑,“走吧,多想无益。”率先迈入那幽深的山林。
傅言挑了挑眉,随即跟上。
手里闲着,某人的话唠本质便再次体现了出来。
“古衣,你这剑耍得不好啊。你刚才出的那剑还是太慢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那黑豺狼刚才就咬上你了。”
古喻有些无语,不过她的剑法也确实如傅言所说,太慢。
当然,她也是没办法。
“第一次,用不太惯。”
要说紫微宗传授的这套基础剑法,紫微剑法,是在宗门大会前才正式传授给新弟子们的。在此之前,他们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理论学习。古喻之前从未用过这样的冷兵器,因而能使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这若是搁在一般人身上,少说也得是练了数年才有的熟练度。
她自己是不自知,而听了她话的傅言则是顿时瞠目。
第一次啊……那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想想他自己的第一次,傅言默默点头,其实也不相上下。
嗯,至少说明他确实也是天才。
然后傅言回想起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
“说起来,你惯用的是什么武器?”
古喻瞥了他一眼,“匕首?”
之所以语气还有点不确定,是因为这东域中的修道人士几乎没有用这个的。大多数人是剑,还有一些其他的,但匕首嘛,大家基本上是当做小孩儿玩意儿,就连干些暗戳戳勾当的人也不太用。古喻觉得她说匕首的话,傅言可能会以为她在说笑。
而就如她预料的那样,傅言听后,很是惊讶地怔了怔。
“你倒是别出心裁。”只是这话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成分在。
古喻耸了耸肩,也没有多余解释。
两人在林子里谨慎地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然后遇见了第一个人。
左方林子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傅言与古喻停步,警惕地看去。便见一人骑着一匹青灰色的巨浪奔了过来,发丝紊乱,形容有些狼狈。
“傅师叔?”那人远远瞧见古喻二人,待看清傅言后更是激动得驭狼停下。
来人是紫微宗的弟子,不过这位师兄先前大概一直在闭关,古喻统共也就见过他一面,便是早前的清兰殿里。至今名字还没对上,只知道是大长老座下的关门弟子。
傅言看了看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呦,张师侄,还真是有缘分呐,这是怎么啦,这么如此狼狈?”
那人眸底闪了闪,简单地将自己的经历说了说,最后,无奈地讨饶道:“师叔你就别笑话我了,这长公主墓凶险万分,不若一起上路吧,也好有个照应。”
此话不假,古喻和傅言都没有异议。于是,队伍壮大成了三人。
路上,古喻终于获知这人叫张宜斌,是云商城张家的嫡长孙,大长老座下排行第二。他比傅言进宗时间稍晚一点,与他还算熟识。
“傅师叔,古师妹,不知二位可有修为被压制之感?”走着走着,张宜斌放慢了脚步。
他紧紧皱着眉头,眼底有一丝诧异和慌乱,应该是刚发现不久。
相较而言,傅言可是淡定多了。
古喻奇道:“张师兄也有被压制的感觉?师兄如今修为是何?”
张宜斌听她这么问,就知道他们也是这样。于是长舒一口气,无奈道:“我原本是斩道中期,进来之前还以为能占点优势呢,没想到,唉,不说也罢。”
古喻笑了笑,随即陷入沉思。
这种状况持续不久,还没走几步呢,古喻的鼻翼突然动了动。
尔后,她抬起眼,疑惑地看向正走在自己前方的张宜斌。
拜在元峰主门下使得古喻对气味的敏感度有了显著提升。从前方飘下来的那股香味,若有若无,常人很容易就忽略了。
“傅言,张师兄,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古喻一说,另两人皆郑重地在空气中闻了闻。只是不知那香味实在太淡还是怎么的,他们闻了一阵后都表示没有闻到。
不过危险之地,他们也不会因此而觉得古喻是在疑神疑鬼。
这种地方,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古师妹闻到了什么?”
既然人家都这么问了,古喻便不气了。
“师兄身上的味道。”大概是古喻在回答的时候表情有点诡异,所以那两位的脸上瞬间精彩纷呈。
要不说他们到底是男人呢,一瞬间就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上去了。
不过这事儿她已经见怪不怪,翻了个白眼便继续道:“张师兄身上有一种,嗯……我不太确定,但是有一部分应该是引兽香。”
话落,傅言先炸了。
“引兽香?!”
古喻点头。
尔后,就见傅言猛得凑到张宜斌身边,拽着他的衣服可劲嗅了一阵,随即又飞速撤离,满脸的嫌弃加郁闷。
张宜斌脸一抽一抽的,同样也因傅言的靠近而一阵恶寒。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他倒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