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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楚楠望着她,她衣襟凌乱,身上穿的肚兜儿都被他方才激动时解开,能够看到半遮半掩的美景。
    因为忙着郊天大礼,兼没有兴致,楚楠已经有十余天没招幸嫔妃了。现在看着这活色生香的旖旎美景,顿时血脉喷张,眼睛都红了。
    “你摸摸,想你都想成什么样了……”沙哑地呢喃着,用下巴磨蹭着她的脸颊耳根,大手抓着她往自己火热的地方按去。
    范雪瑶正被亲的酥酥麻麻的,顿时迷蒙的桃花眼微微一睁,再听楚楠的心声,顿时暗骂了一声,这臭男人,真是有色心没色胆,又只打算摸摸弄弄就了事。
    她现在只想要真枪实弹的来一发!
    只是楚楠明明心醉神驰着仍然急着克制自己,她也无法说她想要……只得软在榻上,任他为所欲为。
    幸好楚楠还记得自己把她撩拨成什么样儿了,自己快活也没忘了弄她。
    事后,两人依然意犹未尽,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娇喘吁吁,脸庞潮红的模样,怕闹的太过分伤着了她,楚楠赶忙传水,让人进来伺候他洗了把脸,才将那涌上头的火气儿勉强压了下去。
    他的自制力是不是越来越薄弱了?
    想到刚才自己竟然压倒大着肚子的瑶娘兴起,楚楠不由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这一次错已经错下,可以后还是要把握好分寸,再不能这样放纵欲望了。
    瑶娘如今已经是婕妤了,又即将生下孩子。不比原先刚进宫的时候。要是他再这样轻浮,他自己知道是爱而难以自制,可旁人难免会看轻她。
    “近来天寒地冻,道路湿滑。没事就在殿里静养着吧,你身子又愈发重了,若是出个什么岔子,就是底下人十条命也偿不来。”洗好脸,楚楠找着话题分散自己脑子里的男欢女爱。
    范雪瑶理好了衣裳,坐在榻上拿着润脸儿的面脂往他脸上抹,他微阖着双目温声絮叨:“也别勉强待客,你知礼是好事,只是若因此累着你自个儿却不值当。要是有谁没眼力见,总来叨扰你,只管拦着便是,你安心养胎。”
    范雪瑶笑容微深,更加温柔暖意的看着楚楠:“我知道了,再有人来烦,我就说官家发了话让妾安心养胎。”他肯定是听说了秦宝林总来披香殿的事了,她向来是更喜欢自得其乐的人,他是知道的。
    楚楠不觉就笑了起来,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轻声道:“你呀……”语气中颇有几分爱怜的无奈,范雪瑶不由笑容更甜蜜。
    第五十五章 孝敬
    经过这一次险些失控,楚楠愈发小心,等闲不敢近她身,生怕一时情难自己又缠着她,不过来披香殿却来的愈发频繁了。
    有时候,他甚至午膳前就来了,还在这儿睡个觉,挨到快天黑才走。属于他的物件儿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殿里面沾染上了楚楠的痕迹。
    后来有一日,楚楠忽然发觉到这一点,颇有些自得,更加爱把自己的私物往披香殿里搬,好似这儿是他的小鸿宁殿一般。更感到熟悉,待在这里,洋溢的是安心惬意。
    楚楠叮嘱范雪瑶不必勉强自己交际,与人来往,因此她就吩咐殿里人下次秦珠媛再来时,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便不往里请了,打发走,就说她养胎,不方便会客。
    春桃、晓月听了吩咐,自然尽职尽守的依言办事。于是直到开春,秦珠媛再没能进过披香殿。
    其实从范雪瑶收了珠儿结之后,过了没两天,就让人送去一枝金簪的时候。秦珠媛就明白,范雪瑶压根没想着和她有更多的来往。之后再三登门,却连面都没见上,她就再骗不了自己了。
    宫里的女人格外珍惜脸面,有秦珠媛这个例子在先,别人自然不会再抱着妄想。
    待进了二十,宫里每天都有事,各种神明、祖先的祭祀供奉轮番举行,各种琐碎事使得宫人们简直忙的脚不着地。
    范雪瑶眼看着十分头疼,她原就是在养胎的,又习惯了宁静的生活,现在时不时的就有宫人来做通沟渠、清理屋顶、打扫铺宫等事,嘈杂纷乱,叫人烦不胜烦。
    偏生因为是正经要事,只能耐着性子应对。
    幸好她身边得力宫女不少,不必一定要她出面的事儿都嘱咐了她们去督办,好不容易省了些心,又进了新年。
    楚楠自腊月二十六便停了政务,到除夕这天之间,每日晨昏定省,询问太后汤药病情。夜里偶尔会到许皇后的椒房殿里去,不过只在头一天留了宿,别的时候都只是坐坐罢了。倒是每天都会到披香殿来,用个午膳,一起睡个小觉。有时下下棋,画个丹青什么的。倒是颇有雅兴,也不嫌手冷的慌。
    除夕这天自然是举办了晚宴,太后、皇帝与皇后都在,妃嫔中,低微如御女、采女一流都有席位。
    筵席上,珍馐美馔,琼浆玉露,又有动听美妙的歌舞欣赏。嫔妃们赶着说吉祥话,一套一套的往太后、皇帝、皇后身上套,连唱的歌儿、跳的舞都是寓意好,又热闹的。舞姿既矫健明快,又婀娜俏丽。
    乐伶歌舞伎们都穿着如彩虹云霞一般的五色绣罗舞衣,全身配饰着珠翠,连舞鞋上也缀有明珠,在烛火照耀下珠光宝气,璀璨光彩,满室光辉。
    有的身上还佩戴着金铃,每当姣美的身姿旋转起来象柳絮那样轻盈,玉臂轻舒,裙衣斜曳,便不断发出叮铛清脆的响声。
    元旦后,宫里大宴小宴不断,她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放便,而且久站久坐都会腰酸。每每去了好容易硬挨了过来,回来都是衣裳都顾不得更换就累的就倒在床上。
    外头时不时爆竹、烟火噼里啪啦作响,想得个清净安宁都难。过了几日,好容易清净了,人却愈发惫懒起来。
    这日不用去太后宫里,范雪瑶在卧榻上懒懒地歪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起床洗漱。画屏拿着篦子给她通发篦头,一边跟她禀告事儿。
    “今儿又收了几张名帖,分别是椒风殿的杨婕妤,昆玉殿的尚美人,溢香阁的罗才人,雪香阁的汤才人、铅华阁的秦御女。”
    范雪瑶揉了揉眉心:“记着提醒我写回帖。”赖床赖太久了,人反而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冬天里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真的是件挑战,她败给了被窝的诱惑。
    通好头发,素娥上前给范雪瑶梳了个爽利的发髻,以一支金累丝攒珠簪子固定,又从装簪花的匣子里取出几枝粉红、淡绿、鹅黄的绒花簪上。
    然后便拿过暖额的昭君套给她戴好,免得头吹了风落得头疼脑胀。
    她今日穿着一件烟紫色绣绿兰花的褙子,外面罩一件淡蓝缎子披风,下着月白罗裙,裙摆处若隐若现地露出大片盛开怒放的红石榴花。
    艳色的衣服,将她泛着健康红晕的双颊更衬得艳若桃李,明亮的桃花眼秋水盈盈,眼角氤氲着粉红,略带惺忪慵懒,平添几许妩媚风情。
    画屏扶起她,一面低声询问:“娘子前日说想吃的米线膳房琢磨出来了,是不是早膳趁着新鲜用一点?”
    范雪瑶点头:“恩,照我上次说的做法去做,记着,菜肉都要烫熟,不要夹生。”她可是馋爽口又有弹性的米线想了很久了。
    来到东次间,榻上已经布置好了,待她坐下后,众人忙把手炉、脚炉取来供她暖手暖脚。
    画屏让春蝶去膳房知会一声。
    春蝶点点头,将绣仙鹤牡丹福寿富贵门帘子掀开一小角钻了出去,从温暖如春的殿内出来,寒风扑脸,钻进脖子里,立即打了个寒颤,赶去去膳房传话去了。
    范雪瑶刚从床上起来,觉着腰肢酸软,没什么精神,不耐烦直挺挺的坐着,且马上要用早膳了,便让画屏拿靠枕倚着。
    画屏便把那遍地水仙团簇图案的靠枕拿来,放进她身后调整了下位置,又问范雪瑶靠着可别扭,得到否定的回答方才退下站到一旁。
    “先让让你们绣的海运棋地图绣的怎么样了?”
    范雪瑶歪在榻上,正觉着无聊呢,忽然想起她先前想把大富翁捣鼓出来玩儿,可想着大富翁太复杂了,做起来麻烦,她画废了几张图便决定转而先把飞行棋弄出来。
    飞行棋制作简单,玩起来也有意思。不过这年代又没有飞机,她索性便改成了船棋了。
    “已经绣好了,都是照着婕妤给的画绣的,就等着司制房把棋子制好了。”画屏回道。
    “这都有好几日了吧,怎么还没雕好?”
    画屏道:“原是要按婕妤的意思用木质的就行了,可是司制房的说把玩价值不高,又说容易腐朽,不如换成宝石翡翠的,看着好看,又符合婕妤的身份。便要制金棋四只,银棋四只,四只翡翠的,四只珊瑚的。”
    画屏忽然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样子:“司制房的还说了,这是她们孝敬婕妤的。”
    这意思就是不必她掏这些金银宝石的费用了。
    范雪瑶眨了下眼睛,她原本要木雕的是因着便宜,雕着快,且以后玩腻了,随手丢弃了也不可惜。
    范雪瑶微微一笑,“怎么能让她们为我的玩心出资,那我成什么人了?既然已经做了,她们送来时就接着吧,只是该给的钱别忘了给司制房。”
    她嘴角的笑意浅浅柔柔的,非常的温暖,只是这样看着你,便让人有种春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温暖又干净。然而画屏她们知道,这只是她们婕妤常有的表情,对谁都是这般。这并不代表在这样笑着的时候,她心中便是‘笑’的情绪。
    然而每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她们还是会忍不住心里柔和。
    画屏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虽然她很可惜额外掏的这笔银钱,但是主子心里有想法,做下人的听着就是了。
    其实平时各局也有孝敬,但这回情况不同,这次是范雪瑶要她们攒造东西。虽然是她们主动把木质改成了翡翠宝石的,可毕竟东西已经做出来了。
    若是她就这么接下来,下次再让她们打造什么东西,难免会叫人觉得她是在主动要“孝敬”。以后她和司制房还有的来往。与其日后尴尬,所以倒不如坚持补上这笔钱。
    经过这次,她们以后自然就懂事了,不会话也不透露一声,就先把东西做了,事后才叫她知道。连她婉拒的机会都不给。想要讨好她,不是这么个做法。
    说着话间,膳房那边便把早膳送来了,除了范雪瑶要的米线之外,各色面食小菜等摆满了两条食案,画屏、素娥与她们各自的搭伴伺候着范雪瑶用膳,其余人都出去趁着空子也把早饭吃了。
    米线做的喷香喷香的,是她要的砂锅米线,里面有青菜香菇、木耳笋片、绿豆芽豌豆尖,青蒜段,豆腐皮儿和鹌鹑蛋,火腿。
    画屏拿着银箸和银碗,夹了两筷子米线,青菜一根,香菇一朵,少许木耳绿豆芽,一个鹌鹑蛋,并几片火腿。随后放下筷子,改拿起一只银勺子从放浇料的小碗里舀了点儿臊子,如此才双手捧着小银碗奉给范雪瑶。
    臊子做的极好,选料讲究,口味极佳。是肉丝煸炒香了后下葱姜末和炸黄了的蒜瓣,鸡蛋,以及再下上好的酱爆香制成的,这样的臊子好吃的拌干饭都能连吃三大碗。
    喷香喷香的,闻着那浓浓的香味儿就食欲倍增。
    汤底是用老母鸡加火腿小火煨成的,鸡和火腿的鲜香精华都融进了汤里,这样汤煮出来的米线除了米线特有的清香外,还有浓浓的鲜香与一层油亮的鸡油。
    筋道洁白的米线,金黄的汤头,蔬菜,香菇豆芽木耳等配料,再加上浓香的臊子,光看着就是种享受了。听着画屏馋的内心直呼好香好香的心声,范雪瑶觉着实在享受极了,顿时胃口大开。当下便端起碗,先将臊子拌匀米线和配菜,然后送了个鹌鹑蛋入口。
    鹌鹑蛋是煮成的,怎么煮味道都那样,然而配上臊子就十分好吃了,且煮的火候拿捏的十分恰到好处,外熟里嫩。内心一点点溏心,吃起来口感又嫩又滑。
    再说米线,入口爽滑,十分筋道,米线本身带着的淡淡的酸味,高汤的鲜美,配上咸香开胃的臊子,成了一种绝佳的风味。
    见她吃的动作比较快,便知道她爱吃,画屏不急着布别的菜,又如法炮制盛了一小碗米线给她,再一次吃完后才夹别的菜给她换换口味。
    桌上小点有几样,不过范雪瑶最爱吃的还是炸春卷,小小的一个,两三口就能吃完。粉皮儿不厚不薄,炸的外焦里嫩,焦香酥脆,里面包着几样鲜嫩的蔬菜和粉丝,带了点儿茱萸的微涩的辣味儿,真是越嚼越香。
    “膳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想必官家也会爱吃的,下次官家来时,就叫她们上这些。”范雪瑶吃的合心意,夸奖的话也不吝啬的吐露出口。
    画屏一面布菜,一面笑着说:“婕妤这么教导提点她们,若是还是以前那样又怎么对得起婕妤?也是教的是她们,就是换成奴婢啊,也不见得会她们差。”
    范雪瑶吃掉一颗鲜美滑嫩的骨汤馄饨,眯着眼睛美美地说道:“可别轻看她们,毕竟是司膳房调理出来的,不说邹掌膳,光那几个小宫女都受了少说五年的教导,虽然分来披香殿以前没怎么上过大灶,可看水台、打荷、砧板上的手法儿,哪一样不是干净利索的。”
    画屏辩驳道:“那个只要下功夫,谁做不到呢?可上灶就不一样的,得看天分!六个宫女来时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呢?只有李珍儿和赵媛上了灶儿,邹掌膳也信重,不打紧的小菜都让她俩来烹调。余下几个却都只是给打荷儿,切个墩罢了。”
    范雪瑶看她一眼,好笑道:“你倒是清楚,恐怕平日里没少往膳房钻吧。冬天才去一半儿,看看你都丰盈多少了。”
    画屏笑嘻嘻地说:“全托娘子的福,从前奴婢一直觉着自己太瘦小了,现在丰盈一些岂不是正好?圆圆润润的看着也讨喜。”
    “还是少吃些吧,不然太富态了想再减回来可不容易。”
    “奴婢晓得了。”
    画屏有些纠结。她也觉着自己最近胖了一些,现在都以纤弱细柳之姿为美,她这般虽然不丑,可到底不合时下的美尚之风。
    不过经过娘子指导的膳房,那手艺好的不止一点半点,想到以后都要节食了就有些心痛……
    吃完早膳,范雪瑶就跟宫女们围坐着熏笼,看她们做针线,一面闲聊。半日清闲。
    下午,春桃到后面来,先是跟姐妹们说了会笑话,然后就跟画屏到殿里面说话去了,一盏茶的会子便出来,手里拿了只簪花。
    正在给花木补缠棉花抗寒的月姑见了,同她玩笑道:“真是个耗子精转世的,每次来了后面,总要顺走画屏些玩意儿。”
    春桃也不恼,嘻皮笑脸地说:“可不是耗子精转世的,一会儿我回了下所,就要把你藏在箱子里的酥饼偷了吃了。”
    “你敢吃我就撕了你!那是娘子赏我的玫瑰酥饼,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月姑瞪她一眼,真是耗子精了,明明藏的好好的,吃的时候都是挑屋里没别人的时候。怎么就被春桃知道了。
    这时候范雪瑶正在睡午觉,起来了,才听画屏转述春桃带进来的消息。
    万昭仪昨日让司膳房整了三四桌好酒好菜,在西角梅园子里流杯亭围了帷帐,生起炉子,铺设齐整,请了好些个妃嫔看雪赏梅。
    本是个风雅趣事,结果席上一个小才人许是酒量浅,酒后失仪,对万昭仪态度轻慢,言语有不敬之处。
    范雪瑶好奇道:“然后呢?”
    那万昭仪看着可不是好脾气,宽容的人。
    “万昭仪大发脾气,要把才人扭送到宫正处。娘子也知道,这样的事一旦报到宫正处,事情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