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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江珃边擦脸边走出来,问道:“怎么过来了?”
    “腿麻,来找江师傅松松筋骨。”
    江珃坐在书桌前涂抹护肤品,“江师傅今天手很酸。”
    “赢钱赢的手酸?”
    江珃愉悦一笑。
    杨继沉坐起身,曲起右腿,直接把人拉了过来。
    “等会……我还没涂完呢。”
    杨继沉按住她脑袋,吻了上去。
    匆匆忙忙完事,他兴致高涨,也没用很多时间,就这么几下完了。
    江珃穿保暖裤,爬进了被窝,靠在他怀里,她戳他胸口,“禽兽,坏蛋,色狼。”
    杨继沉随她骂随她戳,想抽根烟,又想着她肯定不让,于是干脆喝了口水。
    他说:“我在你这儿睡,周树打呼噜,吵得不行。”
    “我这儿是什么?是宾馆啊?还是按摩院啊?”
    杨继沉嘴角弯起,“按摩院吧,这个听着形容的贴切些,或者,洗脚房也行。”
    “你还去过洗脚房啊?”江珃顺着他的话杆子往上爬。
    “我还真去过。”
    江珃推他,往边上挪了点,又被杨继沉拉了回去。
    他懒洋洋道:“那会刚和周树他们认识,喝多了没事干,走在路上瞎扯,看到一洗脚房,里头的姑娘排排坐,说谁进去就喊谁爸爸,我想着还挺赚,就走进去了。”
    “然后呢?”
    “然后那些女的都围上来,问我要哪个女的帮着洗脚,我就指定了一个。”
    “然后呢?”
    “然后……就洗脚了啊,按摩手法真的不错。”
    江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她。
    杨继沉敲敲她脑门,笑得不行,“你怎么那么好骗?”
    “你讨厌!走开!”
    杨继沉掐她屁股,“当然,还是江师傅的手法最舒服了。”
    江珃背过身不理他,杨继沉靠着床背坐了会,然后顺势躺下从后抱住她。
    冬日清晨的光清新而淡薄,穿透浅色的窗帘,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漂浮着。
    不知怎么,杨继沉突然低低的说:“再等一等我,很快了。”
    ……
    这个春节只下了一点点的雪,想捏个雪球还得收集好一会,雪下了融融了下,路面和屋檐一直是湿漉漉的,雪融的时候最冷了,那种湿冷能渗骨。
    最近流行十字绣,江珃绣了一个寒假,终于在雪融的时候得了冻疮。
    右手食指那儿红烂了一小块,又痒又疼,江眉给她抹药膏,郑锋没收十字绣,杨继沉给她买了副超级厚的棉手套,一天二十四小时戴着不准摘。
    于是江珃就成了独臂大侠,右手总是被裹在手套里,只能分清大拇指,剪刀石头布也只能出布和拳头,像哆啦a梦的手。
    江珃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一个冻疮让全家人围着团团转,那要是缺胳膊断腿还不知道要怎样。
    杨继沉和季芸仙先后离开墨城,江珃走进机场,这手特瞩目。
    连季芸仙也笑了,说:“小珃,你这样子怪滑稽的。”
    穿的跟个韩剧女主角一样,手上却戴着一个蓝色的卡通棉手套。
    这个假期江珃几乎没见她笑过,她的心情好好坏坏,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的,任何美好的事物摆在她眼前,她都浑然不知,心思不在这儿。
    难得,季芸仙笑了。
    江珃倒觉得这冻疮生的值得。
    季芸仙没有在季家多逗留,反而一门心思远赴澳大利亚。
    她说:“我走了。”
    江珃现在是真害怕听到这三个字了,她没忍住,叫住了季芸仙。
    季芸仙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到了那边不会开心,不会睡好觉,小珃,一切都不会好的。”
    “那……你去看过嘉凯了吗?”
    季芸仙直到春节前夕才回墨城,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浙州看过张嘉凯。
    季芸仙抬头,看了眼江珃,又低下头,“看了。”
    她去过了。
    江珃柔声道:“芸仙,我们都要往前走的,你也得往前走,只是这段路又远又长,也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能走过去,相信我,会有一天一切像重新来过一样的。”
    “那需要多久?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觉得难受,一点儿都看不到头。”
    “那我们打个赌,我赌两年,芸仙,我们就赌两年,等我们毕业的时候再来看这件事怎么样?”
    “两年……好啊……”
    江珃塞了一条薄荷糖给她,“新生活应该是糖和鲜花,不应该是烟和酒。”
    季芸仙垂下眼,嗯了声。
    “快进去吧,到了那边给我发短信。”
    “好。”
    ……
    浙州的四月多雨,阴雨绵绵了好几日才得以见晴。
    江珃的日子一复一日的过着,作为一个大学生她真的很普通了,两点一线,上课吃饭睡觉遛狗。
    可四月初杨继沉开始了motogp的赛事,第一站是卡塔尔。
    他很忙,忙的几户都无暇顾及她,江珃也没多想,只是担心,也许是张嘉凯的事情留下的影响太大,她每次一见到他要上赛道都会这样担心。
    很多东西都是一瞬间的,发生了就来不及了。
    这场赛事从四月举办到了十一月,整整七个月,十八个站。
    江珃经历了一个人从冬天到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的滋味,暑假在家两个月,郑锋本想带她去国外观战,可想来想去都觉得麻烦,她不想让杨继沉分心。
    他前面十几站的水平比较稳定,虽然名次一般,但听郑锋说,这已经足够了,如果能稳到最后一站,总积分不会太差,应该能排得上名次,总之,这‘第一人’非他莫属。
    九月开学升大三,江珃的课程更少了,简直称得上是无所事事。
    双学位那儿练了两月钢琴,十月底月的时候江珃得到了个好消息。
    那位爆老师来电话时江珃正躺在床上剪指甲,小狗叼着球到处跑,江珃边让它乖点边剪,手机响了。
    爆老师说:“江珃是吗?我这边有个名额,要试试吗?”
    就这么,江珃的十一月被安排去了澳大利亚,一场演奏会正在等着她。
    江珃就差抱着徐单哭了。
    这两年弹的手指都快断了,也算熬出点头了。
    江珃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她觉得这可能是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但也不碍事,这已经足够了。
    当晚江珃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继沉。
    杨继沉刚结束葡萄牙站的赛事,正在机场候机室等着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兴奋了半天,声音很有生气,反复说做梦也没想到。
    杨继沉说:“是啊,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江珃诉说完自己的喜悦,问道:“你最后一站是几号?”
    “十一月七号。”
    “老师说,要先去彩排练习个把星期,演奏会在十一月中旬。还好寒假的时候爸爸带我办了护照,原本他是想带我去看你比赛的,现在倒成了演奏会的踩踏板。”
    江珃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小狗跳上来舔她手,江珃笑呵呵的翻了个身,“杨杨,痒,乖,下去。”
    杨继沉双腿搭着,手里捏着口香糖的包装纸,他笑着说:“七号的比赛要来看吗?”
    “我不太确定能不能出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去,阿沉,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急什么,最多还半个月,实在不行等我比完了我去找你,和你一起回国。”
    “好啊……”江珃摸着小狗,说:“那回来了以后呢?你要继续去训练吗?”
    杨继沉把包装纸叠成一个小方块,慵懒道:“不去了,我在家相妇教狗。”
    “你又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那狗是得好好教教,不该看就别乱看,做狗得识趣。”
    话落,候机室里进来两三个人,杨继沉抬眼,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做人也得识趣。”
    “和女朋友打电话呢?”一人问。
    杨继沉微微挑眉示意。
    江珃听到动静,问道:“你在哪儿啊?”
    “机场。”
    “今天就过去吗?”
    “对啊。”
    江珃:“累不累?在飞机上睡一会吧,到了那边和我说一声。”
    “好,早点睡,别搞那些什么十字绣了,听话。”
    江珃嗯了声,眼珠子瞟着墙上裱好框的花开富贵十字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