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小时候也见过几面,小男孩儿太淘,捣蛋起来能折腾塌半边天,基本都是你追我赶。
风堂见过小贺情在前面抓着赛车模型一路狂跑,小夏烧在后面跑得一趔趄趴地上,嗷嗷开始哭,哭得又没声,只抿着嘴流眼泪。
当哥哥的回头冲过去,边倒退着跑边喊“倒车请注意”。
小夏烧总被哥哥逗得破涕为笑。
夏烧大了性格也没大变,但突然来夜店玩儿不说,还自己开个卡喊一堆工作人员陪着,也太不对劲了。
“你是来看老板的吧。”
风堂词句一出,夏烧惊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尽管风堂将尾音上扬,但毫无疑问,这是个肯定句。
在脑内小剧场里,夏烧已经非常自然地摇了摇头说“怎么可能”,或是装作惊讶道“哇哥你在想什么”等等,但十多秒过去了,他的反应却是在烟雾缭绕中和风堂对视。
有那么明显?
还是说江浪霆已经变成本地gay圈天菜了?别看今天店里男性那么多,一半都是来蹲老板的?
这不科学,谁一来就对老板下手。
难道是我小号暴露了?
想想小号上发过的那些非主流文字如此少男心事,夏烧不禁阵阵羞耻,心想干脆认了。
认了吧。
认了算了,风堂纯弯,身边人人都知道。
嗯,说不定还有的聊。
但是风堂和贺情关系那么好,从小溜到大的发小啊,万一他转头就给贺情说了怎么办?
只是害怕家里有些长辈嘴碎,说贺情把夏烧都带得……
算了,说就说吧,先不要让家里知道了。
但是对方是江二。
夏烧这边心思都飘到以后扯证去哪个国家比较合适了,风堂咳嗽一声,冲他晃晃手:“夏烧?”
“嗯,”夏烧回过神,“我就是来看老板的。”
他大方承认了。
“来看老板”四个字原本就被风堂讲得很含糊,讲不真切是真喜欢还是只是看帅哥,但一切矛头都指向一个问题:夏烧不直。
“你们别陪了,”风堂冲那些销售招手,“去玩儿吧,我来。”
那些个销售像有几个认识风堂,承认他是说得上话的,赶紧起身说谢谢堂哥,拽着不认识脸面的同事边退边往卡座外走。
在如此年轻化又躁动的娱乐场所,风堂倒显得格外严肃。
他抖抖电子烟,暗暗抱怨一句怎么不出烟了,摔它进垃圾桶,再抿了口shot。酒量再好,他大概也是被那烈劲儿冲到喉咙,只皱了皱眉。
“聊什么?”风堂靠近点儿,问他。
午夜后的MBAR人少点了,最嗨最炸的时间段已过去,音乐逐渐没那么让人喘不了气了。
夏烧的心提到嗓子眼,感到不知所措。
看他不说话的样子,风堂觉得好玩儿,逗弄一句:“唉,你还真不像搞主播的。”
夏烧乖乖地反驳:“……我不搞主播。”
风堂真被逗乐了,放声大笑一阵,把冰红茶一口气全倒进玻璃杯子里。
他今天穿的基础款薄长袖,一起身去弄什么,腰腹就被勒出很好看的弧度。夏烧想起江浪霆穿紧身赛车服的模样,暗自想到,果然,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我感觉不是我想问你什么事,而是你想问我。”风堂微笑地说。
夏烧不装傻,认真发问:“堂哥,你知道这里的老板?”
“谁不知道呢。”风堂笑吟吟的,“不过你放心,我没兴趣。”
“放心”、“兴趣”两词一出,两个人的心思又被抬到了桌面上。
夏烧臊得不好意思,说:“你和情哥关系那么好……”
“我和他关系好,是我和他的事。但现在是我和你坐在这儿谈事情。”
语毕,风堂眼尾扫出来的神色挺厉,“你该长大了。别什么都让贺情给你做决定。”
这话说得重,夏烧难耐地垂下眼,强笑着说:“……我没有。”
风堂“吊”人的约谈技术很有一套,讲完上一句就不再说话了。夏烧原本不想搭腔,但看他坦然自如的样子,心里越发好奇,还是问了句:“你知道关于这儿老板的事吗?”
“你不知道?”
“我哥说过。”
“那你认识老板吗?”
“认识吧。”
他有点模糊不清这个界限,又添一句:“有时候会一起玩的。”
会一起骑摩托车,一起吃做好的甜品,一起为了甩开跟踪者在夜晚的江畔散步回家。
听起来,怎么都不像一个夜店老板会做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的?”风堂发问。
夏烧想了想最开始的印象,老老实实交代道:“微博啊。微博上有次他被拍下来了,照片传得挺厉害……”
“你就只看热评?”风堂笑了。
“嗯?”
“看这种微博,有时候你把评论倒过来看,点那个时间顺序,看看那些没什么人点赞的发言。可能会知道更多。”风堂说。
听完这个,夏烧拿出手机就开始把那条微博找出来看。
几千条评论,足足翻了他半把个小时,大部分都是在夸帅帅帅酷酷酷的,剩下一部分就是所谓的“本地人”,里面不乏真假料混杂,夏烧看懂了一些,也没看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