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焦躁的原地打转,女孩的哭声加重了他的头痛,当他想要打断女孩,让她别哭了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滨海市除了除了自己和另三人外,压根没有别人的存在。那么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和她所谓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从一开始,这个关卡最大的障碍就在他身边啊。
枪再次上膛,他冲跪趴在地上的奥莉维亚走去,一把拉起她,也不管女孩哭得涨红的脸,把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
通过刚才那一枪,已经让奥莉维亚领略了‘枪’的威力,她尖叫一声,拼命往后退。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于浩怀说着,枪口又往前怼了怼。
“我是和我爹地妈咪来的,我叫奥莉维亚,今年8岁了......叔叔,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样声泪俱下,又充满童真的求饶,让于浩怀备受良心的谴责,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要滥杀无辜的坏人似的......
滥杀无辜......吗?
一个投币弹珠机突然在脑海中炸开,无数的玻璃弹珠弹跳在血泊里,他能感到手中的枪柄在发烫。
那时他也是这样拿着枪的......
......
...
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周五傍晚,因为正值盛夏,天黑的很慢。七点多钟于浩怀还在和老杨在夜市吃小龙虾。
他记得特别清楚,俩人总共点了五斤小龙虾,五香口的,一条两斤多点的烤鱼,五瓶青岛啤酒。就着没多少肉的小龙虾,加上几口洒满葱花的烤鱼下肚,吃得俩人是晚风都吹不走的黏热,这时候再喝点冰镇啤酒,别提有多美。
可老杨偏偏要在这时候聊于浩怀最不爱听的。
“哎,你妈上回给你介绍那小姑娘,后来到底怎么样了,给哥讲讲。”
“没怎么样,没联系。”
“得了吧,我看人家挺喜欢你的,那上上周还给你送过汤,打扮得那叫个隆重啊。要是没看好你,怎么巴巴地往咱们局里跑。”
于浩怀吐了口鱼刺:“吃的都堵不上你那嘴。”
老杨嘿嘿一笑,低头去瞅于浩怀的脸:“不爱听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这年头像那小姑娘似的,年纪小、长得好看,又一门心思对你好的,你打着灯笼都难找。这也就是你长得还不赖,人家才能看好你,你得把握机会。你瞧你今年也三十了,也是时候......”
“行了行了,打住。”于浩怀真后悔答应出来吃饭,不然这时候他在家吃点简单的,好歹耳朵根子能清净点。
老杨是他同事,两人同属滨海公安局,都是刑警。老杨待的时间比他长,今年快四十了,孩子却是在前年要的。因为他工作的不稳定性,经常一个电话来了,就算在被窝里正黏糊着,也得穿好衣服赶到现场。
这就是干这行的特质,注定了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伴家人,所以作为警察家属也要有心理准备。不是每个姑娘都能像那个送汤的女孩一样,明知道和警察处对象是聚少离多,还能义无反顾。这方面老杨说的没错,俗称‘过着村没这店’。
但于浩怀偏偏不这么想。他不是警校毕业,却不顾双亲反对,主动报考了招警考试,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被调剂成了一名刑警。
而他之所以想做警察,原因也很单纯,就是有种使命感,催促他为之投身,为之奉献。
他还记得刚入职那年,老杨闲聊时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自己就是为了干这行而生的。能够靠自己的能力解决案子,抓捕犯罪者,这份工作对他而言的意义太重。
他还记得自己说这番话时,老杨的目光有多惊喜。不过惊喜之余,老杨还是劝他:“光有正义感不够,还得重在坚持。”
快十年前的于浩怀很冲动,那时他在街口买饭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小偷作案现场,热血上头的他第一时间上去抓捕嫌疑人,追了五条街下来,硬是把小偷耗到求饶,逃跑时还甩了一跟头,把半边脸都磕肿了。他当场要带着小偷回局里,可谁想那小偷坐在地上就不走了,大声哭嚷着“警察打人啦”,一下让于浩怀懵住了。
他出门买饭根本没带执法记录仪。
这件事一度给他们局里带来了很多麻烦,因为小偷的卖力吆喝引来了许多围观群众,把这一幕录了下来,发布到了网上,给滨海警方带来了负面声讨。
直到警方公开了监控录像才反转了所谓的“真相”。而于浩怀被扣了一个月的工资,差点被停职处分。
事后老杨借口请他吃了顿饭,和他掏心掏肺的聊了一次,再三叮嘱他出门办案一定要开执法记录仪。于浩怀反问:“要是便衣出门时遇到劫匪或是小偷,没带记录仪呢?”
“你自己也说了,便衣出门。我们只有穿上警服的时候才是警察,脱了这身衣服,老婆孩子怀里抱,我们就是普通人。”
于浩怀皱着眉,对这番话很不认同。
“你啊,别把自己想得太无所不能。都是肉体凡胎,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不能揽的差事多了去了。”
这么多年在这个岗位呆着。于浩怀逐渐明白了,没有一个行业是理想化的,做警察更是要按规章秩序办事,除了做案件相关的调查之外,他们也会开一堆会议,从案件讨论会议到日常工作安排会议,有时也会到分局市局开各类工作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