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回忆,她提过很多次她的老板,提过公司名吗?
似乎没有。
只知道是一家海城当地的拍卖行。
翻转手机,霍江纵又拨了一个电话。
“是我,帮我去查一下,海城有多少拍卖公司,文物艺术品方面的,越快越好。”
*
深夜,别墅里亮着地灯。
许棉拎着包抱着木盒,垫着脚轻轻上楼。
到了二层,她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大主卧门前,侧耳细听,没有声音,他应该已经睡了。
她没有久留,转身上楼,进了房间又压着脚步,转身,轻轻合上房门。
静谧是一切思绪的培养皿,黑夜又让情绪无限放大。
待得她把装围棋罐的木盒跟两个放胸针的绒布盒子归置到桌子中央,某些情感已呼之yu出地在心口沸腾。
她连大衣都没脱,灯也未开,放好东西后便退后几步,腿抵着床沿,缓缓坐下。
呼吸是暖的,心口是甜的。
她往后一倒,躺回床上,回忆整个白天晚上所有的细节,人都是飘的。
他说:“可以想象出来,你举牌竞价的姿势一定很美,130万的胸针配不上你,十克拉的粉钻在你面前也黯然无光。”
他说:“当然,美物配美人。”
她真的值得他如此称赞?
还是他的称赞不过是对女xing礼貌客气地捧场?
可无论他为什么这么说,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喜欢。
她深感自己完蛋得非常彻底,沦陷在他的眸光里,沦陷在他的才华里,沦陷在他给予她的所有温柔里。
只要想到他,心口都发紧。
她甚至怀疑自己明天到底能不能重新面对他。
难道还要像之前那样缩在房间里假装冬眠避开和他的接触吗?
明天她要怎么归还胸针,怎么把拍下的珠宝拿给他?
强做镇定地假装她还是原来那个恪尽职守的小许?
她感觉自己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许棉在床上连翻三个身,滚来滚去,滚去滚来,脸埋进枕头里,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或许睡一晚过去,就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事实证明,不能。
次日,许棉洗漱完换好衣服,把能做的都做了,才不得不走到房门后。
她握住门把手,深呼吸,尝试解锁开门。
然而——
不行,还是不行,她根本没办法单独面对他!
只要想想都觉得自己会克制不住地流露心意。
想当老板娘怎么破?
很想很想非常想怎么办?
会被嫌弃的吧?会被辞退的吧?会因此连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都没法维持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棉内心一阵狂风骤雨,完全没勇气打开房门,定在原地好半天还是没出去。
直到霍江逸给她打了个电话。
“十点了,还没醒吗?”
许棉暗暗控制自己的声音,尽可能不让自己显得和平常有什么不同:“醒了,刚睡醒。”
霍江逸:“下来吧,今天有活儿。”
这下怎么也得下楼了。
好在许棉虽然觉得没办法私下面对自家老板,有工作能分散注意力还是很好的,她忙不迭开门,想到什么,又立刻转身回桌边,取了胸针再下楼。
跑到一楼,她习惯xing先看客厅,没人。
“这儿。”
霍江逸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喝咖啡。
想也知道,早饭是他亲手做的,绝不可能是外卖。
咖啡也是他亲手泡的,先磨豆,再调水温,最后手冲,一杯不加nǎi半包糖,他的,一杯多nǎi多糖,她的。
而他一早起来穿得十分随意,灰色的一身居家服,头发也软软地塌在额上,戴着一副银色金属边框的散光眼镜,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弱了,还透着一股温柔的书生气。
看得许棉心口发抖,手里的胸针都差点拿不住。
是不是人!他还是不是是人啊!
这一大早的露出这么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干什么?
他就真的这么放心她,不怕她光天化日化身女色狼扑过去吗!
男人可能真的不怕,还伸手示意她过来坐,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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