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驶出霍家老宅的大门,越开越远,越开越靠近城市繁华中心时,他心中那些冷意又逐渐烟消云散。
管他呢,反正他的世界永远在外面,不在霍家。
劳斯莱斯一路把霍江逸和许棉送回锦丰大厦。
时间尚早,前台还没有来,两人便先坐电梯上楼。
密闭的梯厢内,他们各自站着,均没有说话。
许棉突然想起昨天来面试时候的场景,不过一天一夜,竟已天差地别。
昨天她还是寄存了行李、拼命在心里暗自鼓劲加油等着面试的新晋海漂。
今天她已经穿着华服、跟着自家老板坐着劳斯莱斯来公司上班了。
人生啊,真是太特么跌宕起伏了。
当然,对霍江逸来说,这一天一夜也同样大起大落。
昨天下午他还在忧心许可证的事情,今天已经没有忧心的必要了——公司都解散了。又和霍家一刀两断。
如今他浑身上下除了‘江总’这个称呼、一张存着自己老底儿的黑卡,就只剩下身边这位唯一的女员工了。
电梯到七层的时候,霍江逸突然开口:“上去收拾一下,该带走的带走,能带走的也都带走。”
许棉一愣,转头看男人:“公司办公室也是江总你家里的?”
霍江逸看着电梯上贴着广告纸的金属门:“按照我父亲秘书的说法,但凡是家族里经济支持的,不管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通通都要jiāo还出来。公司是我回国之后创办的,当初开公司动用一些资金的时候没多注意,现在既然被这样要求,这家公司当然就不能算我个人拥有的。”
许棉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那江总你等会儿给我列个清单,我对着清单收拾。”
霍江逸:“也行。”
一回公司,两人的身份关系立刻明晰:老板和员工。
霍江逸身上那些浪漫又高雅的举止尽数消失,许棉也没有奢望自家老板时时刻刻都自己优雅地关照,两人该是老板依旧是老板,该是员工依旧是员工。
等上了楼,霍江逸领着许棉先在外面开放区办公区溜达了一圈,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又领着许棉去了卫生间外那条走廊尽头的大会议室。
他指着地上一个大箱子:“瓷器部的负责人是最早入职的,当时为了给几个新来的文员助理指导图录里文字描述部分,特意采购了一批新瓷器教他们,这些能带走就带走。”
又领着许棉去人事部门:“昨天人事经理走的时候已经然让她把重要文件都放桌面了,你等会儿开电脑看看,重要的全部拷贝走,其他删除,格式干净。”
最后带着许棉回自己办公室,抬手一圈:“这里,所有,全部带走。”顿了顿,“包括墙上的字。”
许棉一手笔一手小本本,边听边认真记录:“好的,我记下了。”又认真道:“东西有点多,需要打包用的纸箱,瓷器运输需要泡沫棉,还要联系搬家公司,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装好了运到哪里。”
霍江逸两手chā兜站在桌边,想了想:“运送的地点先缓缓,下午再说,你先打包。”
许棉:“好。”
霍江逸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放到桌沿,食指在卡面上轻轻一点:“需要买什么,自己去刷卡取现。”
许棉垂眸看了看那张卡,没多废话,伸手去取:“好的,我明白了。”说着转身出去。
被霍江逸叫住:“密码!”
都不知道密码她好什么好。
许棉转头,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不是518518或者六个八里面的一个?”
霍江逸:“……你怎么知道?”
许棉眼神示意北面墙上“招财进宝”:很明显了,不是吗。
优雅绅士霍江逸轻咳一声,老板味儿十足地坐回大班桌后:“密码是前一个。”
许棉忍着笑:“知道了,江总,那我去忙了。”
霍江逸:“嗯。”顿了顿,挽回面子似的提议道:“或许你需要在工作的时候来一点音乐?小张刚好在回去的路上,我让他把留声机和唱片都拿过来。你是喜欢贝多芬、舒伯特还是肖邦?”
许棉立刻拔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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