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停在不远处,从车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高高瘦瘦的,穿了西装,带了金丝眼镜,手里拿了个黑色公文包,看上去很斯文,又透露出从容不迫的干练来。
穆然猜得没错,男人就是顾家的御用律师赵谦,出道到现在,从来没有败过诉的律师界的传奇。不管过去将来,都是宁城响当当的人物。
有能力就算了,连长相都这么儒雅,听说还是个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宠得了老婆,爱得了女儿的十好男人!
穆然不由得侧目,多看了赵谦几眼。
这让一边时时刻刻“不经意”盯着穆然的顾行知气得肝疼,他知道她从小就喜欢长相漂亮的男生,只是赵律师四十多岁了,女儿的年纪快赶上她了,她能不能不要犯花痴!
“这是赵律师,是爷爷让赵律师特意过来的。”顾行知说。
穆然以为顾行知是在跟她说话,转过目光去看顾行知,顾行知的目光却是落在穆可可的脸上。
面无表情的跟穆可可说,“你有什么话,都跟赵律师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然总觉得顾行知时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好像在眨眼间的功夫,谁又踩到他的尾巴了。
阴晴不定的,真是个怪人。
穆然抿抿嘴巴,为了不“得罪”这尊大佛,干脆不说话。
顾行知见穆然又是这样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得生气,可转念一想,穆然压根儿都记不得他是谁,不过是今天认识的陌生人而已,要是真对他热情什么的,他反而不自在,于是,纠结来纠结去,自己跟自己怄了一会儿气,给了个台阶,逼着自己下去了。
当然,这个台阶是穆可可给的。
穆可可抓着顾行知的胳膊不愿意撒手,手里的方巾因为用力的捏已经捏得生了皱褶。
“表哥,你说了你要救我的,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当牛做马伺候你都可以!我求你了,表哥,表哥!”
顾行知生生把穆可可的手拽了下去,走过去,冲穆然摊开了手,“给我。”
穆然看着顾行知骨骼分明的手,挑了一下眉头,似是疑惑的看着顾行知。
心里清楚,顾行知是要她手里的录音笔。
说实话,这录音笔,穆然不愿意交给顾行知,她怕顾行知临时改变主意,反而用这铁证来威胁她什么。之前只想着攀上顾行知,想着拉拢了顾行知好办事,几乎都忘了顾行知骨子里的狠劲儿,要是他存了不好的心思,不说害她,万一就是想逗逗她玩儿,她也是玩不起的。刚才那一幕,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顾行知,顾家的人,她招惹不起,只能敬而远之。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不打扰了,很抱歉,扰了顾二少的雅兴。也多谢顾二少高抬贵手,感激不尽。”
穆然性子大大咧咧的,虽然说话的时候也很气,但气归气,至少不会让人觉得疏离,现在说话,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距离感。
一声顾二少,喊的不卑不亢,仿佛她真的谢谢顾行知什么一样。
还有那句高抬贵手,感激不尽,不知道是在替穆可可说,还是在为自己说?
顾行知听得一脸懵逼。
她怎么了?
他怎么了?
他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