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陆渔傻眼,四处看了看,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东西,想想,把外套脱下来,小心把走廊给擦了干净。
小护士捂着脸哭着,压根没瞧见这一幕,兀自哭得痛心。
陆渔擦干净走廊,抱着衣服靠近她,戳了戳她的胳膊,在她怒目抬头的瞬间,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糖。
“巧克力,最贵的,给你。”她纯然地看着她,“不哭。”
小护士含着糖,噙着泪,心里还是难受得紧,只是她这一声“不哭”,叫她彻底平静下来,啜泣着赶她,“你快走,我就当没看见。”
绿萝根子还在,她多浇水多施肥,应当是能将功折罪的。
“为什么,还哭?”陆渔看着她,眼里有些不解。地上已经不脏了,还有绿莹莹的好东西飘散在这个楼道里,别的地方都没有的。
“绿……绿萝秃了。”小护士嗦了一口巧克力,眨眨湿漉漉的眼睛,“你还有糖吗?”
这个巧克力比她以前吃的那些味道都好!
陆渔:“……”
可怜陆渔还没学会说谎,见小护士委屈巴巴看着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两块糖,乌润的眼睛纯然地回望她,“……两颗了。”
小护士一看那糖纸,眼睛一亮,这都是最贵最好吃糖呢!以为是全给自己的,她伸手拿过来,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坚定地看着还蹲在地上的陆渔,“你快走吧,我会给你保密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却被突然站起来的陆渔拽住。
小小护士:“怎么了?”
陆渔绷着小脸,认真道,“只能,一人一颗。”
小护士:“……”
陆渔固执地看着她,“两颗,你选一个。”
小护士看着陆渔,本有些生气,可看着她,猛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滞了滞,心疼地把糖递过去,“都给你吧,姐姐不吃了。”
这孩子大概心智不全吧。
陆渔看着又回到自己手心里的两块糖,纠结了一瞬,还是抠出来一颗递给她,“牙好,水果糖。”
小护士一愣,随手掏出来一个小镜子,龇牙看了看,是挺整齐洁白的。所以,那小姑娘是说她牙齿好,吃硬糖没问题?
“诶——”小护士心情愉悦地放下镜子,抬头才发现,陆渔已经不见了。
她刚换班,所以并不清楚陆渔是哪个病房的,皱眉嘟囔道,“走这么快?也不知道哪个病房的,怎么让她就这么乱走,万一丢了,她又记不得……”
————
陆渔攥着手里仅剩的一块糖,蔫蔫地回了病房。看见商年还维持这自己离开的姿势站着,歪头看了看,龇牙一笑。
那老者看见陆渔,如见救星,翻了翻白眼,几yu晕厥过去,着急道:“小姑娘,你赶紧叫这小伙子松开,这得多不爱干净?身上的味儿快熏死老子了!”
商年听不到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怀里和后背的温度有些差别。见陆渔回来,看了看空dàngdàng的怀抱,又抬头看她,“可以松开了么?”
刚才那一切不过是电石火光间的事儿,等反应过来,他们就想开门追出去,结果却发现门被卡死,抠都没办法抠,又没办法撞开,只能喊护士。然后护士开完门,她就进来了。
老陆头几步到了她跟前,看着她脸色只是白了一些,人却很精神,不由松了口气。
可一口气没松完,又想起她刚才的言语动作,后背瞬间起了白毛汗。咽了咽唾沫,想问什么却问不出口。
陆渔抓着老陆头的手,拽着他往商年身边走。商年以为她是来接怀里的东西,便准备放手。结果下一秒就愣住了,他看见那颜色迥异的小爪子拽着老陆头的手往他口袋里放!
商年:“……”
老陆头本有些不好意思,可看着自家孙女渴望的眼神,咳了咳,头也没抬,跟商年说道,“那啥,我也想吃糖了。尊老爱幼你爷爷肯定教你了,所以我就拿两……三块哈。”
说着,看也不看,从商年口袋里胡乱掏出来三块糖塞给陆渔,“阿渔,这糖先寄存在你这儿,你赶紧把你商年哥哥怀里的玩意儿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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